第2章 破碎的骄傲与冰冷的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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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堂后门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夕阳的余晖给那辆暗蓝色的bugatti chiron sport镀上了一层燃烧般的金边，轮胎上那颗被程默用鞋尖轻点的钛合金螺丝，刺得林姝眼睛生疼，连带着心脏都一抽一抽地钝痛。 “一颗……螺丝”她喃喃重复，声音破碎不堪，酒意早已被这赤裸裸的羞辱击得粉碎，只剩下彻骨的寒意。她看着程默，这个曾经对她百依百顺、连大声说话都不曾有的“穷小子”，此刻他眼底的平静比任何愤怒都更令人窒息。那是一种彻底掌握了生杀予夺权力后，连情绪都懒得施舍的漠然。 周围的校领导们尴尬得脚趾抠地，副校长干咳两声，试图打圆场：“程董，您看这……” 程默抬手，优雅地制止了他后面的话，目光依旧落在林姝惨白的脸上。“林小姐，需要我派人送你回去吗毕竟，”他视线若有似无地扫过她那辆灰扑扑的mini cooper，“你的车，看起来不太安全。” 每一个字都像裹着蜜糖的毒针。 林姝猛地挺直了背脊，残存的自尊让她不允许自己在这个男人面前彻底倒下。“不劳费心。”她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转身，几乎是逃离现场。高跟鞋踩在水泥地上，发出凌乱而仓促的声响，每一步都像踩在自己破碎的尊严上。 程默看着她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缓缓平复，眼神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复杂。但很快，便被更深的冷意覆盖。他转身，对几位校领导露出无懈可击的商业微笑：“抱歉，一点私事，让诸位见笑了。关于刚才提到的校企合作项目，我们移步办公室详谈” --- 林姝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车开回家的。 所谓的“家”，早已不是那座掩映在半山梧桐树下的林家别墅，而是一处位于老旧城区、只有八十平米的出租屋。屋里堆放着一些匆忙搬出来的、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昂贵箱包和饰品，像一个个无声的讽刺。 她刚推开门，一个花瓶就擦着她的耳边飞过，砸在身后的墙壁上，碎裂的瓷片四溅。 “废物！都是废物！连程默那条摇尾乞怜的狗都搞不定！”哥哥林磊像一头困兽，在狭窄的客厅里暴躁地踱步，双眼赤红，头发凌乱，早已没了昔日林家少爷的风度。他看到林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还有你！当初要不是你非要跟那个穷鬼分手，把事情做那么绝，现在至于一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吗！” 母亲坐在唯一的真皮沙发（从别墅抢救出来的少数家具之一）上，默默垂泪，闻言抬头，声音带着哭腔：“小磊，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妹妹……当初给那三百万，你也是点头了的……” “我哪知道他能翻身！还翻得这么高！”林磊猛地踢了一脚旁边的行李箱，发出沉闷的响声，“寰宇科技……他妈的！他藏得可真深！耍着我们所有人玩！” 林姝沉默地穿过这片狼藉，径直走进属于自己的小房间，关上门，将外面的咆哮和哭泣隔绝。她背靠着冰冷的门板，缓缓滑坐在地上。哥哥的指责像淬了毒的针，密密麻麻扎进心里。是啊，当初那个决绝提出分手、用言语将他尊严踩碎的人，是她。 可谁能想到……那是伪装 她抱住膝盖，将脸埋进去，肩膀微微颤抖。不是因为后悔分手，而是那种被全程蒙在鼓里、像个傻子一样被戏弄的屈辱感，以及家道中落、从云端跌入泥潭的巨大落差，几乎要将她撕裂。程默今天那冷漠的眼神，那轻描淡写却字字诛心的话语，反复在脑海中回放。 “令兄求我收购林家……” “一颗螺丝……” 她猛地抬起头，眼眶通红，却没了泪水，只剩下一种被逼到绝境的茫然和一丝不肯熄灭的倔强。 --- 接下来的几天，a大的校园论坛彻底炸了。 【爆！昔日贫困生程默竟是百亿独角兽创始人！】 【深度起底：寰宇科技与程默背后的神秘家族】 【校花林姝当场质问前男友，反被羞辱到体无完肤！现场视频（虽然很糊）】 【理性讨论：程默伪装贫困生接近林校花，算不算骗感情】 帖子下面吵得不可开交。有惊叹程默隐藏之深、能力之强的；有嘲讽林姝和她哥哥林家眼瞎活该的；也有少数人质疑程默做法过于狠绝，毕竟曾经相爱过。 而处于风暴中心的程默，却像没事人一样。他并未立刻离开a市，反而在距离a大不远的一处顶级江景公寓住了下来，顶层复式，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璀璨的城市夜景，与林姝家那逼仄的出租屋形成了天上地下的对比。 书房内，他刚结束一个视频会议，助理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出：“程董，林氏集团的核心资产清算评估报告已经发到您邮箱。另外，林磊先生……又试图联系您，希望能再谈一次收购条件，语气非常……急切。” 程默端起手边的咖啡，抿了一口，眼神落在窗外流淌的江面上，没有任何波澜。“晾着他。”他淡淡地说，“等他什么时候愿意跪下来求我，再考虑见他一面。” “明白。”助理顿了顿，补充道，“还有，我们监测到，林小姐……最近在四处投递简历，似乎想找份工作。” 程默端着咖啡杯的手几不可查地顿了顿。“随她。”他放下杯子，语气听不出情绪，“让她尝尝，真正‘不是一个世界’的生活，是什么滋味。” 挂断通讯，书房里陷入一片寂静。程默走到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这片繁华的都市。三年伪装，一场戏码，如今尘埃落定。报复的快感如同烈酒，初饮酣畅，余味却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空茫。 他想起三年前，林老爷子私下找到他时，那忧心忡忡又带着期望的眼神：“小默，我家那丫头被宠坏了，不知人间疾苦，更不懂真心为何物。你就当帮林爷爷一个忙，也是给她一个教训……” 如今，教训给了，而且如此深刻彻底。 那么之后呢 程默的指尖轻轻敲击着冰凉的玻璃，深邃的目光投向远处a大模糊的轮廓，仿佛能穿透夜色，看到那个此刻正身处困顿、却依旧强撑着一身傲骨的女子。 游戏，才刚刚开始。而这一次，规则的制定者，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