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打到一头梅花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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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节的喧嚣与温馨还萦绕在心头，屋檐下的冰溜子却已在正月的阳光下开始滴滴答答地化水。闲不住的李卫国，心思又活络了起来。过年消耗了不少肉食，开春前家里需要补充，而且，他心里还惦记着更深山里的东西——那头美丽灵动的梅花鹿，以及可能存在的其他珍贵猎物。 “哥，姐夫，今天天气不错，再进趟山。”李卫国检查着猎枪，对正在院里劈柴的两人说道。 李建国如今是弟弟最坚定的追随者，闻言立刻放下斧头。赵老实更是二话不说，如今进山对他而言，不仅是收获，更是一种能力的证明和家庭的希望。 三人再次组成狩猎小队，踏着开始变得有些松软的积雪，向着老林子进发。化雪期的山林比严冬时更难行走，表面一层硬壳，下面却是空的，一脚下去常常陷到膝盖。但这样的天气，也迫使更多动物出来活动觅食。 李卫国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雷达，扫过雪地。他很快发现了一串新鲜的狍子脚印，蹄印小巧清晰。“是炮卵子（狍子），应该不远。”他低声说道，示意两人跟上。 追踪了不到一里地，果然在一片灌木丛后发现了目标——两只正在低头啃食树皮的傻狍子。它们似乎听到了动静，警觉地抬起头，竖着大耳朵。 李卫国没有急着开枪，狍子肉虽然也不错，但并非他此行的主要目标。他仔细观察着周围，狍子活动的区域，有时也会吸引来更大的猎食者，或者……有其他收获。 就在两只狍子受惊准备跳开时，李卫国眼神一凝，在狍子刚才停留的灌木丛边缘，发现了几处被啃食过的、带着嫩芽的灌木枝条，那断口和齿痕，与狍子的截然不同！更细小，更整齐。 是鹿！而且是梅花鹿！它们似乎刚离开不久。 他立刻放弃了那两只即将逃远的狍子，蹲下身，仔细研究起那几处被啃食的痕迹和旁边几枚被薄雪半掩的、小巧秀气的偶蹄印。 “跟上这个！”李卫国语气带着一丝兴奋，指向梅花鹿离开的方向。 追踪梅花鹿比追踪野猪需要更多的耐心和技巧。它们更加机警，行动路线也更加飘忽。李卫国时而蹲下查看粪便，时而用手感受残留的气味，甚至通过观察树枝上碰落的雪屑来判断它们经过的时间和方向。李建国和赵老实紧跟其后，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惊扰了前方可能存在的精灵。 穿过一片茂密的针叶林，前方的视野豁然开朗，是一片背风的、阳光能照射到的林间空地。就在空地的边缘，靠近一处岩石的位置，他们再次看到了那抹令人心动的身影！ 不是一只，而是三只！一只体型较大的雄鹿，头顶虽然没有巨大的角（冬季已脱落），但脖颈粗壮，毛色华丽；旁边跟着两只体型稍小的母鹿。它们正在空地上悠闲地踱步，偶尔低头舔舐岩石上渗出的、含有盐分的矿物质。 这个距离，已经超出了猎枪最有效的精准射程，而且有三只目标，一旦开枪，必然惊跑另外两只。 李卫国大脑飞速运转。他示意哥哥和姐夫原地隐蔽，自己则如同壁虎般，利用地面起伏和稀疏的灌木，开始极其缓慢地向侧翼迂回。他需要拉近距离，更需要一个能一击致命，并且不惊动其他鹿的角度。 积雪在他身下发出轻微的咯吱声，每一次移动都考验着他的耐心和控制力。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空地上的鹿似乎并未察觉，依旧悠闲。 终于，李卫国迂回到了一个理想的位置，距离那只最大的雄鹿大约四十米，而且恰好处于它侧后方的视觉盲区。他缓缓端起枪，准星牢牢套住了雄鹿肩胛后方的致命区域。这个角度，即使它中枪后前冲，也很难立刻惊动正对着另外方向的母鹿。 “砰！” 枪声打破了林间的静谧。雄鹿身体猛地一震，发出一声短促的哀鸣，向前踉跄几步，轰然倒地。那两只母鹿受惊，如同两道棕色的闪电，瞬间窜入密林深处，消失不见。 “打中了！”李建国和赵老实从隐蔽处跳起来，兴奋地低呼。 三人快步上前。雄鹿已经毙命，子弹准确地击穿了它的心脏。看着这头比上次那头母鹿更加雄壮美丽的生灵，李卫国心中既有收获的喜悦，也有一丝对自然造物的敬畏。 他熟练地开始处理，这次，他更加仔细地检查。果然，在雄鹿的腹部，他摸到了两个尚未长出茸质、但已经初具形态的角基——“鹿角盘”或称“鹿茸根”，这在药材里也是好东西。他小心地将其连同头部一起割下保存。 “今天运气不错！”李卫国将主要的鹿肉分割好，由李建国和赵老实背负。他自己则负责携带最珍贵的鹿角盘和鹿心、鹿血等部位。 回去的路上，虽然负重增加，但三人的脚步却格外轻快。这一次进山，目标明确，收获精准，不仅带回了珍贵的鹿肉，更获得了价值更高的药材。 当三人带着这沉甸甸的收获回到村里时，再次引来了羡慕的目光。村民们现在已经习惯了李卫国的“无所不能”，从野猪到鱼，再到这稀罕的梅花鹿，他似乎总能从大山里找到别人找不到的宝贝。 王桂芬和张彩霞看着这比野猪肉更细嫩、据说更补人的鹿肉，喜不自胜，连忙收拾起来。 李卫国将鹿肉大部分留下，将鹿角盘等药材小心收好，心里盘算着下次去镇上，又可以找钱有才换一笔不小的收入。更重要的是，这次成功猎鹿，证明了他即使在化雪期，依然能在这片熟悉而又陌生的山林里，精准地找到最有价值的猎物。 他的狩猎地图，在他的心中，又清晰地标注上了一个新的、富含宝藏的地点。山林无言，却慷慨地回报着这位尊重它、了解它的最强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