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陈思思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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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国的天空总是灰蒙蒙的，铅色云层压得很低，连夕阳都透不出多少光。 京城的废墟里，丧尸的嘶吼声此起彼伏，断壁残垣间挂着破碎的衣物，偶尔能看到半截手臂从瓦砾中伸出，指甲泛着青黑。 圣教的吸血鬼和鬼神的阴魂已占了大半国土，剩下的幸存者躲在地下工事里，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陆尘站在一栋倾塌的写字楼顶，手里攥着那块半焦的木牌。 那是火苗苗的遗物。丹田处的鸿蒙珠泛着金、绿、蓝、红四色光，却暖不了他眼底的寒意。 自从火苗苗死后，他常常这样独自站着，看着废墟发呆，像一尊没有灵魂的雕像。 “师父，天快黑了，该回地下工事了。” 陈思思提着染血的长剑走过来，她的左臂缠着厚厚的绷带，那是昨天为了护一个孩子，被丧尸抓伤的。 林若涵跟在后面，手里拿着仅剩的半块压缩饼干，脸上沾着灰尘，却依旧挺直了脊背。 这阵子，陈思思和林若涵几乎寸步不离地跟着陆尘。 她们看着他从悲伤到麻木，看着他握着遗物发呆，却从不说什么，只是默默帮他守着工事，帮他杀丧尸，帮他把幸存者护进安全区。 “师父，我们知道你难过，” 林若涵轻声说，把饼干递过去，“但还有很多人等着我们救，还有慕拉神女……我们不能倒下。” 陆尘接过饼干，却没吃。他想起慕拉，那个来自西方神域的神女，前些天为了挡住圣教的“圣光炮”，被轰成了重伤，现在还在工事里昏迷着，气息微弱。 就在这时，地下工事传来紧急信号： “陆先生！不好了！慕拉神女所在的工事被丧尸围攻了！圣教的吸血鬼也来了，他们想抓神女炼‘圣光容器’！” 陆尘猛地抬头，四色光芒在周身一闪，转身就往工事方向冲。 陈思思和林若涵立刻跟上，长剑出鞘，斩开挡路的丧尸。 工事外的街道上，密密麻麻的丧尸正往入口涌，最前面的变异丧尸浑身长满黑鳞，爪子能轻易撕开钢板。 几个圣教吸血鬼骑着骨马，手里的血鞭不断抽打丧尸，催促它们加快速度，他们要让丧尸耗光工事里的弹药，再坐收渔利。 “师父，我去左边！” 陈思思大喊一声，纵身跃到左侧，长剑横扫，斩掉几只丧尸的头颅。 林若涵则守在右侧，用灵木术缠住丧尸的腿，为陆尘开路。 陆尘的四色剑气如流光般射出，瞬间斩碎了几只变异丧尸，可丧尸太多了，刚清出一片空地，又有新的丧尸涌上来。 一个吸血鬼突然挥出血鞭，直缠陆尘的手腕，他想抓陆尘，用他的鸿蒙珠要挟。 “师父小心！” 陈思思眼疾手快，纵身扑过来，用身体挡住了血鞭。 血鞭带着倒刺，瞬间刺穿了她的后背，黑血顺着鞭身往下滴，那血里掺了圣教的“蚀心血毒”，刚碰到皮肤，就开始腐蚀肌肉。 “思思！”陆尘目眦欲裂，四色剑气暴涨，一剑斩断血鞭，再一剑刺穿吸血鬼的心脏。 他冲过去抱住陈思思，却发现她的后背已被血毒腐蚀出一个大洞，伤口周围的皮肤发黑，正往心脏蔓延。 林若涵也冲了过来，用灵木术暂时封住陈思思的伤口，可灵木刚触到血毒，就瞬间发黑枯萎。 “不行……这毒太烈了，我的灵木术挡不住……” 陈思思靠在陆尘怀里，气息越来越弱。 她看着陆尘焦急的脸，突然笑了，嘴角溢出一丝黑血： “师父……别难过……我早就知道……这乱世里，能活这么久……已经很好了……” 陆尘的手在发抖，他想渡入四色灵气，却被陈思思按住了手： “师父……别费力气了……这毒……已经到心脉了……” 她的眼神渐渐变得温柔，像以前在灵田练剑时那样，那时她还是个刚入门的小徒弟，总追在陆尘身后问。 “师父，这招怎么练” 总偷偷把自己烤的灵果塞给他，却从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 “师父……有件事……我藏了很久……” 陈思思的声音越来越轻，手轻轻抚上陆尘的脸，指尖冰凉。 “我……我喜欢您很久了……从您教我第一招剑法开始……我一直没敢说……怕您嫌弃我……” 陆尘的心脏像被重锤砸中，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看着陈思思苍白的脸，看着她眼底的期待与遗憾，突然想起以前的日子。 她偷偷为他缝补剑穗，她在灵田为他守着凝露草，她在他悲伤时默默递上热茶…… 那些他以为是“徒弟对师父的尊敬”，原来全是藏在心底的喜欢。 “思思……” 陆尘的声音嘶哑，泪水终于忍不住落下，滴在她的脸上。 陈思思看着他的泪，嘴角露出一丝满足的笑： “师父……我知道……您心里有很多人……我不奢求什么……只求您……能吻我一下……就一下……” 陆尘的心像被撕裂般疼。 他缓缓低下头，轻轻吻在陈思思的嘴唇上，她的唇很凉，带着血毒的苦味，却像她的人一样，带着一丝怯怯的温柔。 陈思思的眼睛里，泪水慢慢滑落，滴在陆尘的手背上。 她的手轻轻垂了下去，嘴角还带着那丝满足的笑，呼吸却彻底停了。 “思思……思思！” 陆尘抱着她的身体，一遍遍地喊着她的名字，可再也得不到回应。 四色光芒在他周身疯狂闪烁，却再也暖不了怀里冰冷的身体，再也留不住那个偷偷喜欢他很久的小徒弟。 林若涵站在一旁，泪水无声地落下。 她看着陈思思的尸体，看着陆尘的悲伤，突然握紧了长剑，她知道，接下来的路更难了，可她不能倒下，她要替思思守着师父，替思思守着这些还活着的人。 工事里的幸存者跑出来，默默地帮陆尘把陈思思的尸体抬进工事。 慕拉还在昏迷着，气息微弱；外面的丧尸还在嘶吼，圣教的吸血鬼还在徘徊； 夏国的土地还在被蹂躏，还有很多人等着他们救。 陆尘站在工事里，看着陈思思的尸体，看着手里的木牌，看着丹田处的四色光芒，每一种颜色，都代表着一个逝去的人；每一次失去，都在他的心上刻下一道疤。 他缓缓抬起头，眼底的悲伤被极致的冰冷取代。 四色光芒在他掌心凝成一把长剑，剑身上的纹路如泣血般猩红。 “圣教……鬼神……” 陆尘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你们杀了我身边所有的人，接下来，该轮到我了。” 工事外的风带着血腥味吹进来，吹起他的衣角。 陆尘握着剑，一步步往外走，他知道，接下来的路，他可能要一个人走了，可他不能退，不能怕，因为他的身后，是所有逝去之人的执念，是这片被蹂躏的土地，是他必须守住的最后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