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深入骨髓的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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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宏伯听闻上阳翊阵亡的消息，整个人如遭雷击，呆立当场，手中的奏折“啪嗒”一声掉落在地。 他的双眼瞪得极大，满是不可置信，嘴唇微微颤抖，喃喃道：“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震惊如潮水般将他彻底淹没，脑海中一片空白。 上阳老将军英年早逝，如今上阳翊又魂断沙场，这一连串的变故来得太过突然，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上阳家彻底失去了顶梁柱，老夫人白发人送黑发人，这种打击于将军府而言于将军府而言，无疑是天崩地裂之痛。 他的心中满是纠结，第一个念头便是宜儿该怎么办。 如今宜儿身怀六甲，这突然的丧夫之痛，她该如何承受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卫纯宜那悲痛欲绝、楚楚可怜的模样，心瞬间揪成了一团。 他再也坐不住了，猛地起身，大步朝着殿外走去，准备立刻前往上阳将军府，去看看卫纯宜。 可就在他刚踏出殿门时，一直在他身侧侍奉的太监急忙上前，轻声却又急切地说道：“殿下，此时您万不可沉不住气啊。少将军阵亡，这是军中大事，也是朝堂大事，各方都在盯着您的一举一动。您若是此时贸然前往将军府，难免会引起他人的猜疑和闲言碎语，于您的名声和地位都极为不利啊。” 太监的话如同一盆冷水，兜头浇下，让魏宏伯瞬间冷静了下来。 他停下脚步，身体微微一僵，眼神中满是挣扎。 他知道太监说得没错，自己身为太子，一言一行都关乎着皇室的威严和朝堂的稳定。如果此刻因为一己私情而冲动行事，很可能会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甚至会影响到卫纯宜。 他紧握双拳，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最终，他缓缓转过身，一步一步地退回了殿内。每一步都仿佛有千斤重，他的心中满是无奈和痛苦。 他明白，为了卫纯宜，也为了自己的未来，他必须要忍耐。 上阳翊灵柩归来那日，京城被一层厚重的阴霾笼罩着。 天空阴沉，似是也在为这位战功赫赫的将军默哀。 魏宏伯身着素服，腰间系着一条苍白的布条，那布条在风中轻轻飘动，如他此刻纷乱的思绪。 他亲自率领一众大臣前往城外迎接灵柩。 马蹄声在寂静的道路上回荡，每一声都仿佛敲在他的心上。 当远远望见那缓缓而来的灵柩队伍时，他的心猛地一沉。 灵柩由八名士兵抬着，上面覆盖着大雍的军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他催马向前，来到灵柩前，他下马，缓缓走到灵柩旁，伸手轻轻抚摸着那冰冷的棺木，仿佛能感受到上阳翊曾经的温度。 “上阳，孤来接你了，孤送你回府。”他喃喃自语，声音低沉而悲痛。 他对上阳翊是愧疚和无奈的。 灵柩继续向城中移动，魏宏伯在前方领头。 街道两旁站满了百姓，他们默默为上阳翊送行，不少人眼中都含着泪水。 他亲自送上阳翊的灵柩回将军府，远远便看到了将军府门前的将军老夫人以及身怀六甲的卫纯宜。老夫人白发苍苍，身形佝偻，此刻正扶着门框，眼神悲戚又空洞，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生气。 而卫纯宜，本就瘦弱的身子因着腹中的孩子愈发显得楚楚可怜，她脸色苍白如纸，双眼红肿，显然是哭了许久。 魏宏伯的心猛地一揪，他勒住缰绳，翻身下马，快步走到老夫人面前：“老夫人节哀，少将军为国捐躯，乃大雍之忠烈，他的功绩将永载史册。” 老夫人微微点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声音颤抖：“殿下，老身谢您亲自送我儿归来，只是这白发人送黑发人，老身实在...” 话未说完，便已泣不成声。 魏宏伯红着眸子，他看向卫纯宜。 她正静静地站立在一旁，目光落在那灵柩之上，眼神中满是悲恸与绝望。 他们目光交汇的一瞬间，魏宏伯心中一紧，他能感受到她此刻的痛苦，那是深入骨髓的哀伤。 他想走上前去安慰她，可周围众多的目光让他不得不克制自己的情感。 灵柩被缓缓抬进将军府，魏宏伯跟随着众人一同进入将军府内。 府中一片素白，哭声此起彼伏。 他看着卫纯宜在众人的搀扶下，一步一步艰难地走向灵柩，每一步都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她跪在灵柩前，双手轻抚着棺木，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 他险些就控制不住想要上前安抚她的眼泪，却又怕引起他人的猜疑。 他只得跟随众人完成了一系列繁琐的祭奠仪式，每一个动作都做得极为认真，他是在向上阳翊表达最后的敬意，也是在为卫纯宜尽一份心力。 仪式结束后，众人纷纷散去，只留下魏宏伯和上阳家的人。 上阳老夫人由婢女搀扶着，走到魏宏伯面前，她虽已悲痛至极，但仍强忍着泪水，向魏宏伯行了一礼：“殿下，我儿为国捐躯，死得其所。只是苦了纯宜那孩子...” 魏宏伯连忙扶住老夫人，说道：“老夫人放心 老夫人放心，大雍定会护少将军的遗孀和遗腹子一世周全。只要孤在，这承诺便如同铁律，绝不会有半分更改。” 他声音沉稳而坚定，眼中满是郑重。 上阳老夫人微微点头，眼中泪光闪烁:“有殿下这句话，老身便放心了。” 老夫人看着卫纯宜摇摇欲坠的身子，心疼不已，拉过她的手轻声道：“纯宜，你身子不适，快回去歇息吧。如今没了翊儿，你腹中的孩子便是上阳家最后的期望，你可要保重自己。” 卫纯宜本还想再多陪陪上阳翊，可一阵眩晕袭来，双腿发软，只得轻轻点头。在两名婢女的搀扶下，她脚步虚浮地往内院走去。 魏宏伯见状，知道自己也该告辞了，便对着老夫人拱手道：“老夫人，节哀顺变，孤先行告退。” 老夫人微微欠身，道：“多谢殿下，殿下慢走。” 魏宏伯转身离去，可眼神却一直追随着卫纯宜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