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一切又像是皆有定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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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盈月从一场沉睡中醒来，伸了个懒腰。睡眼惺忪望向窗外，发现天色已近傍晚。 “好姐，备水。”轻唤一声佣人，声音还带着初醒的慵懒。 浴室里很快氤氲起温热的水汽。万盈月吩咐佣人将床品尽数换新，自己则慢条斯理沐浴更衣。 穿着睡袍走下楼梯时，万鲍正坐在沙发，与阿七专心摆弄着一座积木城堡。 万鲍一身丝质浅灰色长衫，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腰间佩戴着九龙玉佩，虽已年过六旬，举手投足间仍透着不怒自威的气势。 “外公！”万盈月眼睛一亮，咚咚跑下楼梯。 “慢点！”万鲍嘴上嗔怪，脸上露出慈爱的笑容，“睡得怎么样” “外公来很久了吗怎么不叫我呀！”万盈月挽着万鲍的手臂，坐在他身边。 阿七在一旁比划着手语：“家主下午就来了！陪我玩好久！” 万盈月对着阿七笑眼弯弯：“你就开心啦！” 阿七兴高采烈，大幅度点头。 万鲍看着阿七，语气中带着几分赞许：“阿七身手没有退步，刚才我们还切磋一下。”心中可惜，阿七智力受损。 万鲍转头看向万盈月：“换身衣服，陪外公去吃口饭，看大戏。” “等我外公！” 大三元酒楼包厢内。 万鲍坐在主位，万盈月紧挨着他。 红木圆桌上摆满精致的粤式菜肴：清蒸东星斑，鲍汁鹅掌，干煎大虾球，姜葱大生蚝...侍者轻手轻脚为他们斟上陈年普洱，茶香氤氲。 “尝尝这个，”万鲍夹了一块乳鸽放在万盈月碗中，“你小时候，我拿这乳鸽哄你叫我爷爷，你不答应还生气不吃了。” 万盈月笑着夹起，“叫您爷爷的可不止两个孙子，但叫外公的只有我！外公，您老人家也最疼我是吧！” 万鲍啜饮汤水，笑而不答。 十指尚有长短，人心岂无偏颇万家三个儿女中，他最疼幼女万嘉宝，而万嘉宝所出的万盈月，又成了心头至宝。 万盈月玩笑道：“外公定是最不疼我妈咪，否则怎会允她下嫁潘东” 突想起幼年时父母闹离婚的往事。 潘东带着满身酒气闯进万家大厅。水晶吊灯下，挥舞着照片，声嘶力竭叫嚣着要地皮、要现金，否则就让全港城都看看自己出轨的床照，让港城第一名媛万嘉宝名誉扫地。 万嘉骏和万嘉庆面色铁青，却仍保持着最后的体面。 万嘉庆压着脾气，开口问他要多少钱时，一向温柔的万嘉宝突然站了起来。 “要钱是吧，好，你等着。”她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向厨房，拿出菜刀，惊悚一笑，直砍潘东。 潘东并没有躲，还狂妄方言：“最好砍死我，不然你们万家得赔我很多钱。” 万嘉宝气红了眼，两个兄长见状上前阻拦。 客厅瞬间陷入混乱。 闻声赶来的其他四家家族成员先是拉偏架，推搡间不知谁喊了句 “不能让他威胁到嘉宝”，拳头便如雨点般砸向潘东。 女士们则在一旁劝解万嘉宝，佣人们手忙脚乱地将小孩子们带出主楼，以避免他们受到惊吓。 万家一片混乱。 等解决完潘东的时候，众人才发现万盈月不知所踪，又开始四处寻找。 其实刚才所有一切，万盈月都见到了。 此时，小小的她一个人蹲坐在海边，双手撑着下巴，说不出的感觉，心里闷闷的。 万盈月从小便与父亲不亲近，现在更是不喜欢那个抛妻弃女的父亲。为什么把一向温婉的母亲逼着举起菜刀，为什么她要有那种父亲。 不多时，年幼的苏妄气喘吁吁站在她面前，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他蹲下身，眼睛一瞬不瞬盯着她，“不开心” 这句话，直接让年幼的万盈月红了眼眶。 苏妄挨着她坐下，紧紧握住她冰凉的小手：“想哭就哭，我陪你。” 咸涩的泪水终于决堤而出。只是没多久，万盈月突然感到一股热流从鼻腔涌出。 苏妄慌了神，手忙脚乱地用袖子去擦：“别、别害怕！” 当时还是暗卫的阿泽马上现身，帮万盈月止血，单手将她抱起：“妄少，我送小小姐回去。” “等等！” 万盈月看向苏妄被血染红的袖口，“妄仔，对不起。” 年幼的苏妄仰望着她，眼神坚定得不像个孩子：“moon，你永远不用和我道歉。” “我要你背我。”万盈月突然任性地说。 阿泽：“妄少也小，未必背得动小小姐。” “我可以！”苏妄已经转过身，蹲下小小的身躯。 二十分钟的路程，苏妄用了半个小时，衣衫完全被汗水浸透，却固执地不肯让阿泽接手。 当他们终于踏进万公馆时，听到佣人通报，焦急的大人们一拥而上。 众人围上来的瞬间，万盈月听到的全是 “去哪了”“怎么不说一声”。 万嘉宝在看到女儿鼻子里塞着的止血纸时，一把将女儿搂进怀里，温热的泪水无声地落在万盈月的发间。 年幼的万盈月感受着母亲颤抖的身躯，突然明白，原来哭泣是最无可奈何的宣泄。 当时骆承带着一队差人气势汹汹地闯进病房，想将潘东抓走，却被突然出现的万鲍阻拦。一句为了不让万盈月生父留下案底，便让骆承满腔怒火无处发泄，最终只能愤然离去。 远在荷兰的龙霆，在抚摸着万嘉宝照片时得知消息。三日后，一架私人飞机便降落在启德机场。 龙霆带着一众手下，将潘东吊在了一栋二十多层的高楼之上，狠戾目光直视着潘东，声音中带着几分威胁：“再敢骚扰嘉宝，下次就直接把你扔下去！” 天台的门突然被推开，年幼的万盈月出现在门口，身后跟着阿泽。 龙霆慌忙示意手下将人拉上来，自己快步上前想要遮挡她的视线。 万盈月却制止：“霆uncle，不要放他下来。”她走到天台边，“潘东，从今天起我不会认你，你再骚扰我妈咪，我一定让外公叫你死无全尸！” 小女孩精致的面容平静得可怕，说出的每个字都像淬了冰的刀。 龙霆震惊地看着她，心中不禁生出几分怜爱，蹲在万盈月面前，轻声说道：“囡囡，别怕，有我在，不会再让他伤害你们了。以后，霆uncle会把你当亲生女儿疼爱。” 时光流转，此时的万盈月回忆起这一幕，不禁轻笑。 曾经承诺将她视如己出的龙霆，最终真的如愿以偿，娶到万嘉宝。 命运兜兜转转，一切又像是皆有定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