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她的心，由她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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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厅内流光溢彩，苏妄手持香槟，一众名流富商将其围在中间。他身姿挺拔，清贵卓然，宛若雪山之巅不可攀折的寒梅，应对各方攀谈时举止得体，唇边噙着疏离的浅笑，眼底却无半分暖意。 苏妄目光越过人群，方才瞥见万盈月的身影，可转瞬间就没了踪迹。 直到看见万家保镖守在 vip 室门口，才收回目光，随手从侍应生托盘里换了杯红酒，转身离开喧闹的人群，走向露台。 露台的夜风带着维多利亚港的湿气，吹得长袍下摆轻轻晃动。红酒在杯中轻晃，倒映着对岸璀璨灯火。 宫宴卿倚在玻璃门框边，唇角噙着玩味的笑，“苏生，好巧。每次我和moon亲热，你都会出现。” 苏妄眼皮都未抬，声音冷冽：“我是她的人，自然要守着她。” “苏生这般一厢情愿，当真是病得不轻。”宫宴卿轻笑，“也对，你失忆了，那我提醒一句，moon身上流着的血，是我的！她永远都是我的人。” “多谢宫生，”苏妄倏然转身，狭长眼眸中暗潮汹涌，“托你的福，我全都想起来了。更要谢你，一次又一次帮手，让moon对我一次又一次动心。” 宫宴卿神色一僵，未及开口便被苏妄截断：“当年若非大哥劝我徐徐图之，你以为自己能有机会龙少卿，那时的moon才是对什么都好奇，最终被你的花言巧语所惑。如今的她，只会循着自己的心意，慢慢甄选。” 他向前一步，“但她绝不会选你。纵有过去又如何死而复生又如何那是moon。她要的是至真至纯、不掺丝毫杂质、不涉及任何利益的爱，是毫无保留的炽热，你给得起吗” “当年你有机会没把握住，如今这个局面，你怪不了任何人。” 字字诛心，宫宴卿只觉得心脏被生生撕裂。这一刻，汹涌的恨意几乎将他吞没。 他恨苏妄将血淋淋的真相，尽数掀开！ 万盈月自幼便不缺爱慕，可她若不在意，纵有万千柔情也视若无物。 正如苏妄所言，当年他机关算尽才勉强靠近，所谓的相恋也不过是两个孩子结伴嬉游。同为青梅竹马，他唯一的倚仗便是与她的回忆。 可这份回忆，苏妄同样拥有！ “苏妄，恢复记忆又如何！你是个怪人！”宫宴卿眼底翻涌着暗芒，“你连人都不会做，谈何爱她你只会伤她、让她不开心。我劝你不要太过分，最后难堪的只是你自己。待她比较过后，自会明白我更值得。” “她的心，由她抉择。”苏妄眸光幽深，似寒潭凝冰，“但只要她选我，我绝不放手。绝不会像你这般，愚蠢的弄丢她。” 万盈月刚出vip室门口，便对上一双含笑的桃花眼。 荣祖耀吊儿郎当靠墙站着，拨弄着扳指，一见她就抱怨：“我等得花儿都谢了！忙完没姑奶奶，要把这前清王爷做成干尸展示啊和他聊什么聊这么久” 目光掠过他这身扎眼的长袍，万盈月眼尾瞟向不远处的荣啸，果然看见同款纹样的衣料，不由轻笑：“又是父子装” “没办法咯！”荣祖耀耸肩，“爹地太爱我！” 万盈月呲笑一声，双手摊开，拎着珍珠手包忽在原地轻盈转个圈，月白旗袍下摆漾开涟漪。 她挑眉望向他，眼波流转：“怎么样” 荣祖耀目光亮了亮，毫不吝啬地吹了声口哨，语气夸张却真诚：“靓女啊！靓绝香江！” 万盈月满意地扬起下巴，唇角翘起得意的弧度。 荣祖耀凑近半步，压低声音，“聊得怎么样那前清遗品答应你没” “想骗我去南洋呢，”万盈月冷哼一声，眼底闪过锐光，“不知是不是打算把我送进暗场展示，好捞一笔。” 荣祖耀脸色骤变，突然抓住她手腕，惯常的嬉笑尽数收敛：“离他远点，万小月！”他眉头紧锁，每个字都咬得极重，“对付宫家有一千种方法，别把你自己搭进去！” “担心什么二房人还没放出来” 荣祖耀就势拉着她的手腕指向角落阴影处：“在那儿畏着呢。他们来得晚，我们这边也没有人理他们。那些认识他们的富家子打个招呼就溜了。见到妄哥进场，他们就躲角落里了。” “那天不走好了，”他带着懊恼，耍赖地晃着她的手腕，家姐讲妄哥在英囍暴揍他们，我们两个怎么能错过！” 万盈月八卦雷达瞬间作响，立刻伸手揪住他长袍的盘扣：“还好意思说！这种场面害我没见到！知不知道我都没睡好觉！” 恰在此时，商会司长与警务处长端着酒杯含笑走近。 万盈月顺手替荣祖耀理了理歪斜的盘扣，荣祖耀也自然帮她将一缕碎发拨至耳后。 两人动作行云流水，随即一同默契转身，从容与来客寒暄。 二人带来勋章仪式已定于下月举行的好消息。 听闻他们赞赏方才鉴赏的古董，万盈月心情愈佳，当即豪爽允诺各赠一只唐朝花瓶。 花钱拉人情，向来是她的作风。 这份厚礼，果然令两位要员脸上的笑容，更添几分真切的热络。 正交谈间，场内忽起一阵骚动。 “下雨了！” “真的下雨了！” “港城可算下雨了！” “还是荣家有气派！办场品鉴会，连天公都作美！好兆头！” 喧嚣声中，万盈月瞥见胜金棠与叶天阔正站在一处露台入口朝他们招手。 她向面前的司长与处长略一致意：“失陪。” 荣祖耀便已默契伸出手臂让她挽住，两人穿过窃窃私语的人群，朝那边走去。 踏入露台，上方的条纹顶棚已悄然展开，将雨幕隔绝在外。 苏妄与宫宴卿竟也在此处，各自占据一方。 万盈月径直走到露台边缘，伸出手，几滴冰凉的雨水落在掌心。 持续四个月干旱的港城，终于迎来这场酣畅淋漓的大雨，许多燃眉之急或可缓解。 天时，终究非人力所能掌控。 不过，待那人为的东引水工程全面竣工，便无需再仰仗这天恩无常。 六人立于露台，一同静望绵密的雨帘。 雨声依旧，当年在屋檐下躲雨的孩子们，如今已站在全港城最繁华的顶端。 玻璃门映出六个清晰的倒影，与二十年前屋檐下那排湿漉漉的小影子渐渐重叠。 他们身世相当，容貌皆属顶尖，气质却迥然相异。 万盈月的明艳，荣祖耀的风流，苏妄的孤高，宫宴卿的桀骜，胜金棠的沉稳，叶天阔的温文，构成一幅极具冲击力的画面，引得场内宾客纷纷侧目，低声议论。 这一幕，亦被在场记者们摄入镜头。 翌日，港城各大报纸头版皆刊出照片，标题赫然： 《荣门夜宴喜逢甘霖 万家明月露台赏雨 五少护驾！》 《雨落维港映痴情！五男围伺万盈月》 《荣行有雨藏 “情局”！五俊彦围拢万盈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