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万家风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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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后竟是一片如此奢华的天地。 脚下并非砖石,而是厚达三尺的银砂层,碎银研磨如雪,总量逾十万两,每一步都陷落于流动的银光之中。 两侧高及穹顶的展示柜中,历代名贵外销瓷的残件与整器被堆叠如山:宋龙泉青瓷的清釉、元青花的钴蓝、明五彩的绚烂、清粉彩的华美。粗略数去,数量竟超过上千件,仿佛一座移动的瓷器博物馆。 几十个紫檀木巨箱敞开着,鸡血红宝石三百枚如凝固的血滴,帝王绿翡翠似深潭,琥珀金田黄灿若朝阳,羊脂白田黄温润如脂,总数近千枚。 而这仅是前奏。 她未曾料到门后竟是上万尺的广阔空间。 除此以外,满室皆是黄金。 四十八座金山巍然耸立,由马蹄金、金元宝、金饼、西域金币及熔毁的金器杂乱堆成,鼎、壶、佛像的轮廓在金山中若隐若现,总量逾三百万两。 饶是见惯奢华的万盈月,此刻也不禁屏息。 “囡囡,抬头看。”万鲍轻声指引。 四壁嵌满未经切割的原生宝石:红宝石如星辰密布,单面墙壁数量逾十万;祖母绿呈矿脉状蜿蜒,最厚处达两尺;钻石如冰晶散嵌,粒径过寸者肉眼可见数千。 中央横卧一段不可思议的“龙骨”,长二十四丈,非骨非金,通体流淌着暗金色的光泽。 万盈月蓦然回神,看向万鲍:“外公!这是……清廷龙脉!” “当年你曾祖只运回一小部分,”万鲍颔首,“我年轻时又冒险运回这些。太多了,根本运不完。” 他顿了顿,“另有一部分黄金、珍宝存在瑞士与法兰西银行,凭证都在万公馆书房保险箱。龙脉地图也在。切记,此事唯你一人可知,不可告知任何人,包括你将来的伴侣、孩子。唯有选定继承人后,方可交代。” 万盈月眼睛一亮:“这分明是曾祖‘吃’上了曾祖母的娘家财!” 万鲍失笑:“这些财宝运回后从未动用。从我祖父为父亲积累的财富,到我父亲自己挣下的产业,经我们两代人经营,万家早已富可敌国,根本用不上这些。” 万盈月已忍不住伸手去碰触那些流光溢彩的宝石。 “囡囡,”万鲍正色道,“先听外公说完,再玩不迟。” “喔~”万盈月乖乖将宝石放回原处,站到万鲍面前。 万鲍看着孙女已快高过自己的身影,忽然意识到自己真的老了,老到连身高都开始萎缩。 他抬手,像她儿时那样轻抚她的发顶。 “这些暗卫与老佣人,务必养他们到老。日后是否收新人,由你定夺。至于这些财富,不到万不得已,切勿动用。当年运回,一是父亲报复小清廷当年害她与母亲分别之仇,二是为了万家风水而已。” 万卓柯也是睚眦必报的性格,传说中的藏宝图落入她手中,没把整座龙脉搬空,恐怕已是看在爱妻终究姓爱新觉罗的份上,留下的最后一点情面。 万盈月察觉异样,心里突然一紧,“外公!干嘛说这些呀!我不听!您要是不管这里,我三天就会败没的!” 万鲍却似在交代最终之事般,语气沉缓而郑重:“囡囡,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要信你自己。所谓忠奸善恶,到头来自有天断。你此生要面对的,始终是你自己的心。” 他凝视着她的眼睛,仿佛要将他一生所得的智慧全部灌注给她: “遇事不可逃避,那只会让欺你之人更加肆意。记得还回去!时间或长或短,都不要忘。一定要双倍奉还:一还,是偿他欺你之债;二还,方是你真正出的那口气。知不知” “外公,”万盈月眼圈微红,语气却倔强,“您要是说这种让我伤心的话,我就真不理您了!” 万鲍终是笑了,那笑容里盛满无尽的心疼与怜爱。 他摩挲着孙女的头发,声音轻得像叹息: “你那时才这么一点大,转眼就这么高了。外公怎么舍得让你伤心外公只是怕……怕哪天外公不在这世上了,我们囡囡就少了一个人疼。” 他是真的心疼啊。 心疼她那么小便失了父亲庇护,虽有舅舅照拂却终究填不满那份空缺;心疼她缠绵病榻差点熬不过来,心疼她遭遇绑架死里逃生,更心疼她小小年纪便要接连面对挚友离世、失散的创伤…… 她是万家最珍贵的明珠,实在经历太多不该她承受的风雨。 这颗他放在心尖上疼了二十年的孩子,却也是他心头最放不下的牵挂。 “有没有怨过外公,选你做继承人”他终是问出了这句话。 万盈月坚定摇头。 她的野心或许时涨时落,但胜负欲却从来炽烈。 我可以不要,但你不能不给。 而且我必须,是唯一的选择。 “外公!”她挽住他的手臂,声音清亮,“等霍寒大选结束,分家便了结!我日日陪您饮茶,叫上您所有老友,让您风光又有面子!” “呵呵,”万鲍眼底泛起笑意,“老友就剩你宝爷爷一个了。到时候他日日押我们陪他吃上海滩的早点,不是自投罗网!” 一老一少相视而笑,满室金山珠宝在他们眼中,远不及此刻彼此眼中映出的光影珍贵。 是夜。 宫家“金雀号”赌船泊在码头,船身通明的灯火倒映在黑丝绒般的海面上,宛如一座移动的金色宫殿。 顶层甲板远离下方的喧嚣,只有咸涩的海风轻轻吹拂。 宫宴卿独自倚在镀金栏杆旁,手工定制的衬衫随意敞开,刺青裸露在外,野性中透着几分危险的气息。 他指间夹着一杯威士忌,琥珀色的液体轻轻晃动。 远处是港岛璀璨的轮廓,而他的目光却投向无尽黑暗的海面,最终落在天边那弯清冷的半月牙上。 “这么爱看星星啊” 记忆猝不及防涌来。 那个夏夜,他还是龙少卿,和万盈月并排躺在城寨天台的两张躺椅上。 头顶是漫天繁星,晚风带着夏日的燥热,却吹不散两人间的亲昵。 “是呀!看着感觉好舒服!”年少的万盈月晃着白皙的小腿。 “我就喜欢看月亮,”龙少卿侧过头,目光温柔落在她脸上,“尤其是半月牙的月亮。” “人家都喜欢又大又圆的满月。” 龙少卿轻轻握住她的手,眼底漾着少年人独有的真挚:“因为我的moon现在就是半月牙,我要陪你到老,看遍每一个模样的你。” “我看你才是绿豆芽!”万盈月嘴上嗔怪,笑意却从眼角眉梢满溢出来。 “呵。” 甲板上的宫宴卿仰头将杯中残酒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灼过喉咙,却压不下心底翻涌的涩意。 任由海风吹乱黑发,那双总是带着痞气的眼眸此刻盛满难以言说的落寞。 赌场里传来筹码碰撞的清脆声响,伴随着宾客的欢呼与叹息。 这艘承载着无数人贪婪与欲望的奢华赌船,此刻却成了他最孤独的囚笼。 “十分钟后开船。” 宫宴卿哑声吩咐,转身踏入那片虚妄的热闹。 同一片海域,另一艘游艇正破浪而行。 万盈月立在甲板前端,海风扬起她的长发。 她正欢快地唱着《情花开》。 阿鬼和阿九,此刻竟被她强行指挥一左一右伴舞。两个高大魁梧的汉子,动作僵硬却努力跟上拍子,形成极具喜剧效果的反差。 阿泽、阿七和一众平日里神情冷峻的保镖们,此刻都忍俊不禁,笑哈哈为他们打着节拍。有人还吹起了口哨,气氛热闹得与这静谧的海夜格格不入。 这是他们久违真正放松的玩乐时刻。 大小姐难得的兴致,和这群誓死效忠的男人们笨拙却真诚的陪伴。 当灯火辉煌的“金雀号”映入眼帘时,万盈月随即挑起眉,唇角勾起一抹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