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左一口右一口,吃得理所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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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初透,纱帘滤出柔和的暖金色,铺洒在卧室的地毯上。 楼下隐约的动静便飘了上来。 万盈月在苏妄怀里动了动,睡意朦胧地睁开眼,尚未完全清醒,枕边的苏妄却已倏然睁开双眼,眸底没有半分初醒的朦胧,只有一片冷冽的清明。 他的手臂依旧稳稳环着她的腰,声音压得极低:“吵”指尖同时抬起,极轻拂开她颊边微乱的发丝,动作温柔得与眼神的锐利判若两人。 “好困…”她咕哝着,非但没起,反而更往他温热的怀里缩了缩,鼻尖无意识蹭过他微敞的睡袍领口。 苏妄垂眸看她一眼,目光在她依赖的睡颜上停留,低声说,“继续睡。”在她额头落下一吻,不舍地松开她,披上睡袍起身离开。 主楼门口,气氛微妙。 高进带着苏家保镖,拦在宫宴卿面前。 阿泽、阿鬼等人在不远处的小楼廊下边吃早餐边看热闹。 大小姐早就发过话,宫少来了不必硬拦,但也不能让他痛快。 难得高进愿意为他家爷化身护爱卫士,他们乐得看场好戏。 阿七将幼狮和狼崽放出来遛弯,幼狮小家伙见到熟悉的宫宴卿,一直摇着尾巴。阿七刚想带着它凑过去打招呼,就被阿九一把拉住,指了指桌上的早餐,示意他先吃饭。 就在这时,主楼门开了。 苏妄走了出来。 颀长挺拔的身形,深色丝质睡袍松垮系着,面上没有任何表情,连眼神都是淡的,却自有一股不容侵犯的气场。 宫宴卿就站在几步开外,身形高大挺拔,咖色衬衫黑色西裤,衬得肩宽腿长,左手拎着个精致的漆木食盒,右手随意晃着一个牛皮纸文件袋。 见到苏妄出现,他脸上并未露出意外,反而扯起嘴角,挂上那副标志性的玩世不恭笑容,但眼底迅速窜过的火苗,还是泄露心中的愠怒。 “苏生,”宫宴卿扬声,语气带着刻意的嘲弄,“真当这儿是自己家了你的人,凭什么拦我” 苏妄甚至没看他第二眼,只冷淡抛下一句:“进来。小点声,她还在睡。”说完便转身,径直朝厨房方向走去。 宫宴卿盯着他的背影,低低骂句粗口,才迈步进门。将食盒递给迎上来的佣人,走到客厅沙发处,把文件袋随手扔在茶几上。目光不经意扫过桌面,恰好瞥见那张苏妄与宫宴亨的照片,轻哼一声。 原来这就是宫宴亨昨晚单独找她的理由。 他这位大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功夫真是日益精进。 算计人算计不到点子上,尽干些给敌人递枕头、铺台阶的蠢事。 没有这一出,苏妄怎么可能又有机会登堂入室。 此刻,登堂入室的苏妄从厨房出来,手里多了杯温水。完全无视宫宴卿的存在,径直走向楼梯。 “阿妄。” 宫宴卿忽然开口,声音不高,却用了久违的带着几分旧日熟稔的称呼。 苏妄脚步顿住,在楼梯上缓缓转过身。居高临下看向宫宴卿,脸上没有任何被触动或回忆的神色,眼神淡漠得像在看一个陌生人,周身那股冰冷的距离感无声蔓延。 宫宴卿脸上没有往日的怒气和轻佻,神态是罕见的认真。 “你不适合moon。” 他往前走一步,像是要缩短两人之间那无形的鸿沟。 “就算真让你们在一起,你放得下我和moon的过去moon的性格你知,今天这样,明天那样,心思从来没定过。她要是哪天对其他人起了兴致,你保证不会伤害她” 宫宴卿的视线紧紧锁住苏妄,一字一句,砸在寂静的客厅里,“阿妄,以你的性格,你连你自己都控制不住。你根本不应该和moon在一起,你知的。” 他说得又真切又诚恳,像好心劝慰,也像诅咒。 话音落下瞬间,苏妄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快的奇异光彩。 这番话字字恳切,甚至带着几分苦口婆心,可落在苏妄耳里,却成了另一番意思。 他非但没听出警告,反倒觉得是情敌在变相肯定。 原来,宫宴卿也看得出,万盈月对他苏妄,是不同的。 于是,在宫宴卿凝重而迫人的注视下,苏妄极其郑重,甚至带着一种完成承诺般的肃然,清晰回应: “我会尽快追到moon。” 宫宴卿:“……”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他妈是重点吗! 这人怎么从小到大重点和别人都不一样! 没等宫宴卿从这离谱的回应中反应过来,苏妄已经转身上楼,将温水放入万盈月卧室后便回房去洗漱换衣。 大厅里,宫宴卿独自站在原地,盯着空荡荡的楼梯,从牙缝里挤出一声脏话: “干!” 不多时,楼梯上传来不疾不徐的脚步声。 万盈月洗漱完毕,一身珍珠白色的丝质衬衫与天青色高腰西裤,长发松松挽在脑后,露出白皙修长的脖颈与一对夸张的圆形耳钉。 未施粉黛的面容依然精致,眉目间带着初醒后未完全散去的慵懒,更衬得那份与生俱来的清冷高贵感。 她一步一步走下楼梯,步履间自带一种无需声张的气场。 目光落在宫宴卿身上。 阳光从侧面的大窗倾泻而入,将他整个人笼在一片温暖的光晕里。照亮他深邃的轮廓,如果不是颈部延伸到锁骨的狰狞刺青破坏了那份昔日记忆的完整,恍惚间,几乎要让人错觉是当年那个桀骜不驯的龙少卿又在那里。 “早晨,honey。”宫宴卿看见她,脸上不自觉漾开真切的笑意,起身相迎,“带了八仙楼的点心,糖沙翁,你以前最爱吃的。还有其他的,你看看。” “合同呢” “吃完再看。” 万盈月不动,重复:“合同。” 宫宴卿拿起牛皮纸文件袋,递给她时故意晃了晃:“答应你的,什么时候敢不给你不怕你大小姐不理我啊!” “哈”万盈月轻笑一声,接过文件袋,解开系绳,“你死过一次的人,没见你怕过什么。” 她抽出文件,目光快速扫过关键条款,随即合上,唤来管家,“让阿泽送去公司,交给法律部细看。” 宫宴卿笑道:“这么担心我骗你啊放心,我骗谁也不会骗你。” “那你还不如骗我,”万盈月转身朝餐厅走去,丢下一句轻飘飘的话,“并不怎么想要你的诚实。” 餐桌上已摆满琳琅满目的早点,既有宫宴卿带来的多种精巧粤式点心,也有万家厨房备下的中西式早餐,满满一桌,几乎无处下箸。 宫宴卿为她拉开主位的椅子,语气带着几分调侃:“还是这么挑剔,娇生惯养一点都没变。” “不是你生,不是你养,你管不着!” 万盈月坐下,斗嘴的语气里满是骄纵。 “眼睛大,肚子小。都说养你一辈子了!” 宫宴卿在她身旁的位置坐下,目光胶着在她脸上。 “用话养啊!那港城的人我都可以说我养他们一辈子!” “honey你真是好q(可爱),这张嘴怎么就说不出我爱听的话。”说着便作势伸手要去轻掐她的脸颊。 万盈月预判了他的动作,头也不抬,“啪”一下打落他的手。 宫宴卿非但不恼,反而笑得更开,顺势就要去抓她打人的手:“我看看手打红没我给你吹吹。” 占便宜的手还未触及,一道身影已无声介入。 苏妄不知何时已站在桌旁,恰好隔开宫宴卿的动作。 他换上一身极为考究的装束,浅粉色丝质衬衫,外束同色系腰封,完美勾勒出窄瘦腰身与挺拔背脊,笔直灰色西装长裤。头发精心梳理过,一丝不乱,衬得面容愈发清俊冷冽。 他像是没看见宫宴卿伸出的手,只是微微倾身,在万盈月的脸颊上落下一个轻柔而自然的早安吻, “morning。” “morning。妄仔,快坐。” “等一下。” 苏妄转身走进厨房,很快端出刚才鲜榨的苹果汁,轻轻放在她手边。杯沿别致嵌着一块用苹果雕成的星星。 万盈月端起喝了一口,这才抬眼看向宫宴卿:“没事你可以走了。” 宫宴卿没动。目光掠过那杯显然花了心思的苹果汁,而后落在苏妄身上。 苏妄正神色自若拿起刀叉,将一份英式早餐中的蛋清仔细切分下来,然后叉起,放入万盈月手边的小瓷碗里,撒上酱油。 动作流畅,带着一种浸透在日常生活里的熟稔与占有。 宫宴卿忽然低低笑了出来。 “急什么。”他看向万盈月,眼神灼亮,带着他一贯不容拒绝的攻势,“我看着你吃完。万一……”他眼尾扫过苏妄准备的食物,意有所指,“不合胃口呢” 苏妄停下手中动作。缓缓抬起眼,目光平静迎向宫宴卿。 两个男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 一个野性张扬,笑意里藏着刀锋; 一个冷峻疏离,平静下隐着寒冰。 万盈月对这场无声的交锋毫不在意。 她慢条斯理吃着苏妄切好的蛋清,又夹起宫宴卿带来的糖沙翁,左一口右一口,吃得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