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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大的婚礼仿佛一场瑰丽的梦，梦醒之后，流淌在琅寰苑日常生活中的，是更为绵长深沉的温馨与默契。没有预想中的尴尬与纷争，一种奇异的和谐，在五人之间悄然滋生。 这日清晨，天光微熹。李靖风如常醒来，多年军旅生涯刻入骨子里的作息并未因新婚而改变。他刚一动弹，枕着他一条手臂，睡得正香的叶灵儿便不满地嘟囔一声，像只八爪鱼般更紧地缠了上来，口中含糊梦呓：“唔……不许走……早朝……免了……” 李靖风失笑，小心地想将手臂抽出，却惊动了另一侧浅眠的苏清月。她睁开眼，眸中尚带着一丝初醒的迷蒙，与平日的清冷大相径庭，声音也有些沙哑：“什么时辰了”她微微支起身子，墨发如瀑铺散在鸳鸯枕上，看向被叶灵儿缠住、动作僵硬的李靖风，唇角微不可察地弯了一下，“看来，我们灵儿的‘擒拿手’，比雪儿也不遑多让。” 李靖风无奈地看了一眼怀中依旧睡得香甜的叶灵儿，低声道：“吵醒你了。天色尚早，你再歇息片刻。” 苏清月却摇了摇头，目光掠过睡在稍远处榻上，依旧呼吸平稳的秦雪和叶诗涵，轻声道：“不了，今日集团还有个跨国视频会议，需早些准备。”她说着，便要起身，却发现一缕长发被李靖风压在了身下。 “别动。”李靖风低声阻止，极其小心地、一点点将那缕青丝从身下移出，动作轻柔得仿佛对待稀世珍宝。苏清月看着他专注的神情，心头一暖，任由他动作。 这时，外间传来极轻微的响动，是侍女们开始准备盥洗用具和早膳。这细微的声响，却让警觉性最高的秦雪倏然睁开了眼睛，眼神瞬间恢复清明，如同利剑出鞘。她几乎是本能地先扫视整个房间，确认安全，目光才落到纠缠在一起的李靖风、苏清月和叶灵儿身上。 “……”秦雪沉默地看着，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默默坐起身，开始利落地整理自己略微凌乱的中衣。 苏清月察觉到她的视线，脸上微热，故作镇定地开口，试图打破这微妙的氛围：“雪儿也醒了可是我们动静太大了” 秦雪整理衣带的手指顿了顿，头也没抬，语气平淡无波：“职业习惯，与人无尤。”她顿了顿，补充道，“比军营起床号温柔多了。” 这话听着像是抱怨，细品却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察觉的、对于这种亲密喧嚣的接纳。 他们的对话到底还是吵醒了最警醒的叶诗涵。她悠悠转醒，先是看到正在和头发“搏斗”的李靖风与苏清月，又看到已经坐起、一脸“我已准备就绪”的秦雪，最后目光落在像树袋熊一样挂在李靖风身上的叶灵儿，忍不住“噗嗤”一声轻笑出来，连忙用纤手掩住唇，眼波流转间尽是温柔笑意：“看来，还是灵儿最是自在。” 李靖风终于成功解救出自己的手臂，又小心地将叶灵儿的脑袋挪到软枕上，这才得以起身。他看向或坐或卧的四位妻子，心中被一种前所未有的充盈感占据。他走到窗边，推开一丝缝隙，让清晨带着花香和湿润泥土气息的空气涌入。 “一日之计在于晨。”他深吸一口气，回身望向她们，眼中带着笑意，“诸位夫人，可愿与为夫共进朝食” 叶灵儿被彻底吵醒，揉着眼睛坐起来，嘟着嘴抱怨：“什么朝食嘛……是早餐！靖风哥哥你老是改不过来……”她忽然吸了吸鼻子，眼睛一亮，“咦好香！是蟹黄汤包和桂花糖粥的味道！” 苏清月已披上外衫，闻言挑眉看向李靖风：“你吩咐厨房准备的”她知道李靖风平日饮食更偏向简单滋补，这些精细的江南点心，显然是照顾她们几人的口味。 李靖风微微颔首：“嗯。诗涵念了几日故乡风味，灵儿嗜甜，清月你喜食清淡，雪儿则需些实在的。”他目光扫过秦雪，“还备了肉糜麦饼。” 秦雪正弯腰穿鞋，闻言动作一顿，直起身，看了李靖风一眼，眼神有些复杂，最终只低低说了声：“……多谢。” 她没想到，他连她喜欢扎实面食的习惯都注意到了。 叶诗涵心中感动，走到李靖风身边，柔声道：“难为你如此细心。其实……不必这般麻烦的。” “不麻烦。”李靖风看着她，语气温和却坚定，“既为一家，自当知冷暖，晓喜好。” 他说的“一家”，自然地将她们五人都囊括在内。 用早膳时，气氛更是活络。长长的食案，李靖风自然坐在主位，四女并未刻意排序，苏清月坐在他左手边，方便与他低声交谈几句集团事务；叶诗涵坐在右手边，不时为他布菜，动作优雅；秦雪坐在叶诗涵旁边，吃得最快，但姿态并不粗鲁；叶灵儿则挨着苏清月，叽叽喳喳地说着昨晚梦到的趣事。 “哎呀，月姐姐，你尝尝这个汤包，汤汁好足！” “雪姐，你慢点吃嘛，又没人跟你抢！” “诗涵姐，这个水晶虾饺给你，你最喜欢的！” “靖风哥哥，你怎么光喝粥不吃点心这个翡翠烧卖很好吃哦！” 叶灵儿像只快乐的小蜜蜂，穿梭在食案间，试图给每个人都夹菜。苏清月偶尔会无奈地挡住她“过度热情”的投喂，秦雪则会对她“食不言”的提醒置若罔闻，叶诗涵笑着打圆场，李靖风则大多沉默，但看着她们笑闹，眼底始终含着纵容温和的笑意。 阳光透过雕花木窗棂，洒在精致的餐具和五人身上，食物的热气袅袅升腾，交织着轻声笑语与偶尔的娇嗔。没有惊天动地的誓言，没有刻意营造的浪漫，有的只是这再寻常不过的清晨一餐，却充满了“家”的烟火气与温暖。 早膳后，苏清月需去集团，秦雪也要回警局处理积压的事务。临出门前，苏清月对李靖风道：“下午的签约仪式，你若得空，便来露个面，对方很希望能见到你。” 李靖风点头：“好。” 秦雪则检查了一下自己的配枪，对李靖风，也是对留下的叶诗涵和叶灵儿言简意赅地说道：“我晚上回来。你们……自己注意安全。” 虽然知道有李靖风在，安全无虞，但这已是她能说出的最直白的关心。 送走两人，苑内安静下来。叶诗涵提议去园中水榭抚琴，李靖风欣然应允。叶灵儿则嚷着要放纸鸢，带着侍女跑开了。 水榭临风，叶诗涵端坐琴前，指尖流淌出清越的《流水》。李靖风负手立于栏边，静静聆听。琴音淙淙，与远处叶灵儿隐隐传来的欢笑声交织，竟奇异地和谐。 一曲终了，叶诗涵抬头，望向李靖风的背影，轻声问：“夫君，此曲可还入耳” 李靖风转身，走到她身边坐下，执起她的手，指尖轻轻拂过她因弹琴而微红的指腹，目光柔和：“高山流水，知音难觅。吾得诗涵，幸甚。” 叶诗涵脸颊微红，眼中情意流淌，柔顺地依偎在他肩头，低语：“能与夫君，与姐姐妹妹们如此相伴，亦是诗涵之幸。” 微风拂过，吹动水榭纱帘，也吹拂着相偎之人的衣袂发丝。远处，叶灵儿那只巨大的蝴蝶纸鸢，正乘着风，欢快地飞向湛蓝的天际。 新婚燕尔，旖旎不在浓情烈酒，而在这一粥一饭的日常，在这午后阳光下的琴声与依偎，在这看似寻常、却因五人同心而变得无比珍贵的点点滴滴里，悄然满溢，芳香四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