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一巴掌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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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鸣般的掌声在宴会厅内回荡，经久不息，仿佛要将屋顶掀翻。这掌声是投向顾砚辞的利箭，每一秒都狠狠扎在柳玉茹和林婉晴的心上，她们脸色惨白如纸，精心描画的妆容也掩盖不住那份计划破产后的惊慌失措与怨毒。周围的宾客目光如同探照灯，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审视，让她们如芒在背，几乎要站立不住。 顾砚辞微微鞠躬，承受着这迟来的、带着同情与敬佩的声浪。灯光下，他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长时间的站立和刚才那番耗费巨大心力的“表演”，几乎抽空了他本就所剩无几的精力。苏晚晚悄然上前一步，不着痕迹地扶住了他的手臂，借给他一丝支撑的力量。他侧头看了她一眼，目光复杂，没有拒绝。 就在这掌声渐歇，气氛即将转向下一个环节的微妙时刻，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酒气和压抑不住的嫉恨，突兀地响了起来。 “呵……呵呵……”顾文轩摇摇晃晃地从宾客中挤了出来，他显然喝了不少，脸色酡红，眼神浑浊，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疯狂。他指着台上的顾砚辞，声音因为酒精和愤怒而扭曲： “说得可真……真他妈好听啊！‘严重肠道易激综合征’哈哈哈……二哥，你这病名起得可真够文雅的！说白了，不就是个控制不住拉屎拉尿的‘病秧子’吗！装什么大尾巴狼！” 他的话语粗鄙不堪，像一盆脏水，猛地泼向了刚刚建立起悲情英雄形象的顾砚辞！直接将那层“疾病”的遮羞布撕得粉碎，露出了底下血淋淋的、关于“失禁”和“无能”的残酷内核！ 全场瞬间死寂！ 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被顾文轩这毫无底线、丧心病狂的言论惊呆了！就连柳玉茹都吓得魂飞魄散，想要去拉他，却被他狠狠甩开！ 顾砚辞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晃动了一下，扶住他手臂的苏晚晚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瞬间的僵硬和那几乎要破体而出的冰冷杀意！他刚刚用尽力气构筑的防线，眼看就要被这蠢货用最肮脏的方式摧毁！ 顾文轩见顾砚辞沉默，更加得意，仿佛找到了打击他的最佳方式，继续口无遮拦地叫嚣：“一个连自己下半身都管不住的废物，凭什么坐在顾氏总裁的位置上！凭什么在这里接受大家的掌声！顾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我要是你，早就自己滚蛋了，省得在这里现眼！” 他的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匕首，精准地捅向顾砚辞最痛、最无法愈合的伤口！不仅仅是身体的残缺，更是男性尊严的彻底践踏！ 顾砚辞死死地盯着顾文轩，下颌线绷紧如铁，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被他强行咽了下去。他周身散发出的寒气，几乎要将周围的空气冻结。他在极力克制，克制着那想要将眼前之人撕成碎片的暴戾冲动！他知道，一旦他动手，之前所有的铺垫和努力都将付诸东流，他会彻底被拉低到与顾文轩一样的疯狗层次。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顾砚辞要么爆发、要么彻底被击垮的瞬间—— 一道月白色的身影，如同被激怒的母狮，带着决绝的凌厉，猛地从顾砚辞身侧冲出！ 是苏晚晚！ 她的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在所有人，包括顾文轩自己都没反应过来之前，她已经冲到了他的面前！ 没有一丝犹豫，没有半分迟疑！ 她扬起手臂，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对准顾文轩那因酒精和恶意而扭曲的脸，狠狠地—— “啪！！！” 一记清脆响亮到极致的耳光，如同惊雷炸响，骤然打破了宴会厅的死寂！ 这一巴掌，力道之大，直接将顾文轩打得趔趄着向后倒退了好几步，脸上瞬间浮现出五个清晰无比的指印，迅速红肿起来！他被打懵了，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瞪着眼前这个仿佛换了个人般的女人。 苏晚晚站在他面前，胸口微微起伏，那双总是冷静甚至带着疏离的眸子，此刻燃烧着熊熊的、毫不掩饰的怒火！她周身散发出的气场，不再是那个温婉的专业助理，而像一柄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煞气逼人！ 她指着被打懵的顾文轩，声音冰冷刺骨，清晰地传遍整个宴会厅，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审判意味： “顾文轩！顾总用脑子做生意，带领顾氏蒸蒸日上！而你，除了会用这张臭不可闻的嘴造谣生事、诋毁兄长，你还会做什么！” 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每一个字都像鞭子一样抽在顾文轩和所有心怀不轨的人心上！ “身为顾家子弟，不思进取，不念亲情，在祖父寿宴上，公然撒泼，口出秽言，羞辱为家族殚精竭虑、身患疾病的兄长！你的教养呢！你的廉耻呢！” 她步步紧逼，眼神如刀，剐着顾文轩的灵魂： “顾总的病，是意外，是无奈！而你的心，才是真正的肮脏！是顾家最大的耻辱！” “这一巴掌，是替顾总打的！打你口无遮拦，不敬兄长！” “更是替顾家的列祖列宗打的！打你数典忘祖，败坏门风！” 她的话，字字诛心，句句在理！将顾文轩的卑劣行径扒皮拆骨，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将他牢牢钉死在了“不仁不义不孝”的耻辱柱上！ 全场宾客都被苏晚晚这突如其来的、悍勇无比的举动和掷地有声的斥责彻底震撼了！谁能想到，这个平日里看起来清冷柔弱的苏助理，竟然有如此刚烈火爆、护犊情深的一面！ 短暂的死寂之后，人群中爆发出了更加热烈的、带着解气和赞同的议论声！ “打得好！” “这种混账东西，就该打！” “苏助理真是……太帅了！” “顾总真是找了个好帮手！” 顾文轩捂着脸，感受着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和四面八方投来的鄙夷目光，听着那些刺耳的议论，终于从震惊和酒精中清醒了几分，巨大的羞耻和恐惧淹没了他，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像只斗败的公鸡，灰溜溜地缩起了脖子，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柳玉茹看着儿子当众受此大辱，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苏晚晚，尖声道：“你……你竟敢打人！反了天了！” 苏晚晚冷冷地瞥了她一眼，那眼神冰冷如霜，竟让柳玉茹后续的叫骂卡在了喉咙里。 “柳夫人，”苏晚晚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我在维护顾总的尊严，维护顾家的体面。若你觉得我做得不对，大可以请老爷子评评理，看看在祖父寿宴上，公然羞辱抱病在身的集团总裁、顾家长孙，该当何罪！” 她直接将问题抛回给了顾长风。 主位上，顾长风面沉如水，浑浊的眼睛里看不出喜怒，但他没有出声制止苏晚晚，这本身就是一种默许和支持。 柳玉茹看着公公那深不见底的眼神，心头一寒，终究没敢再闹下去，只能狠狠地剜了苏晚晚一眼，拉着失魂落魄的顾文轩，狼狈不堪地退回了人群阴影处。 苏晚晚不再看他们，她转过身，看向身旁的顾砚辞。 顾砚辞也正看着她，深邃的眼眸中翻涌着极其复杂的情绪——有震惊，有难以置信，有一丝被如此激烈维护而产生的异样悸动，但更多的，是一种深沉的、难以言喻的动容。 他看着她因为激动而微微泛红的脸颊，看着她那双依旧燃烧着余怒却清澈坚定的眼睛，看着她为了他，不惜自毁温婉形象，悍然出手，与整个世界的恶意对抗的模样。 心中的冰墙，在这一刻，仿佛被这记响亮的耳光，震开了一道巨大的裂缝。 苏晚晚迎着他的目光，没有丝毫退缩，只是微微抬了抬下巴，仿佛在说：我做的，我担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