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今晚，我睡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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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卧室的门被李承风轻轻推开。 门轴发出“吱呀”一声轻响，在这安静的楼道里，声音被放大了数倍。 苏婉的心跳得厉害，脸上的热度一路蔓延到了耳根。 她不敢抬头，只是低着头，看着自己和李承风交握的手。 他的手掌宽大而温暖，握着她的时候很用力，却不让她感到疼痛，反而有一种让她心安的踏实感。 这扇门，她已经有好几年没有和他一起走进来了。 曾几何时，这里是他们两个人的天地，是夫妻间最私密的港湾。 可后来，随着生活的琐碎和感情的消磨，特别是他身体和精神状态越来越差，这扇门就成了两人之间一道无形的隔阂。 他搬进了书房，她守着这张大床，两个人像合租的室友，客气又疏离。 今晚，他却牵着她的手，堂而皇之地推开了这扇门。 李承风没有立刻进去，他只是牵着她，站在门口。 空气里弥漫着苏婉身上独有的馨香，混合着她惯用的那款沐浴露的味道，对李承风来说，这比任何高级香水都更让他心猿意马。 他能感觉到手心里苏婉的掌心已经沁出了一层细汗，身体也在轻微地发抖。她在紧张，也在害怕，但她没有挣脱。 李承风心里跟明镜似的，今晚是个坎，迈过去了，以后就是一片坦途。 但怎么迈，是个技术活。他清楚，苏婉的心防才刚刚融化，自己要是表现得太急色，只会把她吓回去，前功尽弃。 他要的，是让她心甘情愿。 “进去吧，站门口干嘛。”李承风的声音很轻，带着安抚的意味。 他拉着苏婉，走进了卧室，然后反手轻轻关上了门。 “咔哒”一声，门锁落下的声音，让苏婉的身子又是一颤。 她像是受惊的小鹿，下意识地就想往后退。 李承风没有强迫她，而是松开了她的手。 手心一空，苏婉反而愣了一下，心里莫名地生出一丝失落。 她抬起头，借着月光，看到李承风正走到衣柜前，打开柜门，从里面抱出了一床被子和枕头。 他要做什么苏婉的心里充满了疑惑。 只见李承风抱着被子，径直走到了床边，然后……把被子和枕头扔在了床脚边的地板上。 “……”苏婉彻底懵了。 “老婆，你早点休息，累了一天了。”李承风拍了拍手，然后指了指地板上的被褥，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说，“我今晚睡这儿。” 睡……睡地上 苏婉的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 她设想过无数种可能，他可能会对自己动手动脚，可能会说些甜言蜜语来哄自己，甚至可能会用强……可她万万没想到，他竟然是想打地铺。 “你……你这是干什么”苏婉结结巴巴地问，声音里满是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错愕和一丝……委屈 “我睡地上啊。”李承风说得坦然，“我知道你还没准备好，我不想勉强你。但是，我也不能再回书房睡了，那不像夫妻。所以，我睡地上，你睡床，这样挺好。起码，我们在一个房间里。” 在一个房间里。 这句话，比之前那句“今晚月色真美”的冲击力还要大。 他没有趁人之危，没有急于求成，反而用这样一种近乎笨拙的方式，小心翼翼地维护着她的感受，同时又固执地坚守着他作为丈夫的立场。 苏婉看着他，看着这个在月光下，轮廓愈发硬朗的男人。 他身上的改变，是那么的真实。他不再是那个沉闷、懦弱、只会逃避的原主了。他有担当，有温柔，有耐心，甚至还有一点点……霸道。 她那颗冰封的心，在这一刻，被彻底敲碎了。 一股热流涌上眼眶，苏婉的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就掉了下来。她活了四十多年，从来没有一个男人，能让她有这样心疼又心动的感觉。 “你……你睡地上，明天腰会疼的。”她咬着嘴唇，找了个蹩脚的理由。 “没事，我身体好着呢。”李承风拍了拍胸脯，咧嘴一笑，“以前是虚，现在每天锻炼，浑身都是劲儿。再说了，为了能跟老婆待在一个屋里，睡地上算什么，睡钉板都行。” 他这番半真半假的玩笑话，让苏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眼里的那点雾气，也跟着烟消云散。 气氛，一下子就缓和了下来。 “傻子。”苏婉嗔怪地白了他一眼，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发现的娇媚。 这一眼，看得李承风骨头都酥了半边。他心里的小火苗“蹭蹭”地往上冒，恨不得现在就把她抱到床上去。但他知道，还差最后一把火。 “快去洗漱吧，洗完早点睡。”他催促道，自己则大大方方地在地铺上坐了下来，一副今晚就认定这里的架势。 苏婉看着他那副无赖又体贴的样子，心里又好气又好笑。她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转身走进了卧室自带的卫生间。 哗哗的水声传来，李承风躺在地板上，枕着胳膊，心里乐开了花。 成了！第一步，成功攻入主卧！ 虽然是睡地上，但这意义可太重大了。从分房到同房，这是质的飞跃！他仿佛已经能看到，自己睡上那张柔软大床的光明未来。 没过多久，卫生间的门开了。 苏婉穿着那身浅紫色的真丝睡衣走了出来，刚洗过澡的她，身上带着湿润的水汽和沐浴露的清香。 月光下，那身丝滑的睡衣紧贴着她玲珑有致的身体，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 李承风的呼吸都停了半拍。 他感觉自己的喉咙发干，刚才被冷水澡压下去的火气，又有燎原之势。 苏婉显然也察觉到了他灼热的目光，脸颊又红了。 她不敢看他，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只是快步走到床边，掀开被子躺了进去，然后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颗脑袋在外面。 “我……我睡了。晚安。”她的声音从被子里闷闷地传来。 “晚安，老婆。”李承风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沙哑。 房间里，再次陷入了安静。 只剩下两个人清晰可闻的呼吸声，和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声。 李承风躺在地板上，虽然身下是硬的，但心里却是软的。 他能闻到空气中属于苏婉的独特香气，能听到她就在咫尺之外的呼吸声。 这种感觉，比上辈子任何时候都让他满足。 他闭上眼睛，脑海里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他想着苏婉刚才那娇羞的模样，想着她睡衣下那曼妙的身姿，身体里的燥热一阵接着一阵。 不行，得想点别的。 他开始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 钱要继续赚，房子要尽快买。还有女儿李念，那丫头片子虽然最近乖了不少，但青春期的孩子，指不定什么时候又出幺蛾子。 想着想着，他忽然听到床上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他睁开眼，看到苏婉从被子里伸出了一只手，然后，一床薄薄的空调被，从床上被推了下来，正好落在了他的身上。 “晚上凉，盖着点。”苏婉的声音依旧闷在被子里，但语气里的关心，却无比清晰。 李承风的心，被这突如其来的温柔彻底填满了。他拉过那床还带着苏婉体温的被子，盖在身上，轻声说：“谢谢老婆。” 这一次，被子里没有再传来回答，只有均匀而绵长的呼吸声。 她睡着了。 李承风盖着她的被子，闻着被子上属于她的味道，感觉自己像是躺在云端。 这一夜，他睡得前所未有的踏实和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