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内鬼现形，骊山将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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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玦那句话，如同惊雷炸响在焦糊的空气里。 林笑笑瞬间打了个寒颤，目光下意识地扫向周围那些忙碌救火、满脸烟灰的身影。侍卫、太监、宫女……每一个人看起来都那么尽职尽责，惊慌失措，谁会是那条隐藏的毒蛇 【心理活动：林笑笑：卧槽！无间道现场版！皇叔这洞察力绝了！内鬼就在我们中间这感觉像是一群羊里混进了一只披着羊皮的狼，随时可能捅刀！】 “皇叔怀疑谁”林笑笑压低声音，凑近萧玦，神经绷紧。 萧玦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缓缓扫过全场，最终落在那个之前回话的侍卫统领身上，声音不大，却带着冰冷的穿透力：“张统领，本王记得，坤宁宫戌时落钥后，由你亲自带班巡守第一岗。火起之前，你可曾发现任何异常比如……不该出现的人，或者不同寻常的动静” 那张统领正指挥着泼水，闻言身体几不可查地一僵，随即转身，恭敬抱拳，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懊悔与自责：“回王爷！卑职失职！巡守时并未发现任何异常！火势是从内部骤然燃起，等卑职发现时，已……已难以控制！卑职万死！” 他回答得滴水不漏，表情也无可挑剔。 但林笑笑却眯起了眼。她注意到，这张统领抱拳的手指，无意识地用力蜷缩了一下，指节有些发白。而且，他下意识避开了萧玦直视的目光，虽然只有一瞬。 【心理活动：林笑笑：有鬼！绝对有鬼！这反应太标准了，标准得像排练过！正常人被这么问，第一反应应该是努力回忆细节，而不是急着认罪！】 “哦内部骤然燃起”林笑笑往前一步，双手背在身后，学着萧玦平时那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绕着张统领走了半圈，语气天真又带着点好奇，“张统领，你冲进去救火的时候，有没有闻到什么特别的味道啊比如……猛火油或者硫磺什么的” 张统领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混着烟灰流下：“回、回殿下……当时浓烟滚滚，气味混杂，卑职……卑职没注意……” “没注意啊……”林笑笑拖长了语调，忽然停下脚步，站在他侧面，歪着头看他，“那张统领你鞋底的泥，是哪来的看着挺新鲜，还沾着点……青苔” 众人目光瞬间聚焦在张统领的靴子上。他靴子边缘和底部，确实沾着一些湿润的、颜色较深的泥土，还有几点不起眼的绿色苔藓。 张统领脸色猛地一变，下意识想把脚往后缩。 萧玦眼神一寒，不等他开口，旁边一个刚参与救火的小侍卫怯生生地开口道：“王爷，殿下……奴才……奴才好像想起来了……火刚起来没多久，奴才好像看见张统领从……从后殿那边跑过来，那边靠近小花园的假山池子，地上是有些湿泥和青苔……” “你胡说！”张统领猛地扭头，厉声呵斥那小侍卫，眼神凶狠。 “我有没有胡说，搜搜你身，或者去看看假山池子边有没有你的脚印，不就知道了”林笑笑双手一摊，语气轻松，眼神却冷了下来，“张统领，你戌时巡守，按理说应该在宫墙外围和主要通道。你跑去后殿靠近水源的湿滑之地做什么欣赏夜景还是……去开启某条需要借助水力或者特定环境才能触发的密道机关” 她这话一出，结合之前发现的暗门，意图几乎昭然若揭！ 张统领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眼神由惊慌转为绝望，最后闪过一丝狠厉！他猛地伸手探向腰间，似乎要掏出什么—— “拿下！”萧玦早已防备，一声令下，他身侧如同鬼魅般出现的暗卫瞬间出手，电光火石间便卸掉了张统领的双臂关节，将他死死按在地上！从他腰间搜出的，赫然是一枚小巧的、淬了剧毒的吹箭！ “呵……呵呵……”张统领被压在地上，发出凄厉又绝望的笑声，“成王败寇……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杀你太便宜你了。”萧玦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如同在看一个死物，“幽冥司许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连弑杀国母、背叛朝廷这等诛九族的大罪都敢犯” 张统领咬紧牙关，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 林笑笑蹲下身，凑近他，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笑眯眯地说：“喂，傻大个，你是不是觉得你死了就一了百了，他们还会照顾好你的家人” 张统领瞳孔猛地一缩。 林笑笑继续慢悠悠地道：“你都知道他们是些什么人了，前朝余孽，行事诡秘，心狠手辣。你觉得事成之后，或者事情败露之后，他们还会留着你的家人当活口，等着被人顺藤摸瓜找到吗杀人灭口，斩草除根，不是他们的标准操作吗” 她每说一句，张统领的脸色就灰败一分。 【心理活动：林笑笑：跟我玩忠贞不渝本宫可是看过无数谍战片的人！攻心为上！】 “你……你胡说！”张统领挣扎着，声音却带上了恐惧。 “我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没数吗”林笑笑站起身，拍了拍手，对萧玦道，“皇叔，看来得麻烦‘地网’的兄弟，赶紧去找找张统领的家眷了，去晚了，恐怕就只能收尸了哦。” 这话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张统领彻底崩溃了，涕泪横流，嘶喊道：“我说！我都说！求王爷！求殿下！救救我的老母和幼子！他们是无辜的！是……是陈太医！是太医院的陈炳春！他才是幽冥司在宫里的核心人物！是他逼我做的！密道机关就在假山池底，需要特定的令牌和时辰才能开启！取皇后凤血、纵火、撤离，都是他主导的！他已经从密道跑了！” 陈太医！陈炳春！ 那个平日里看起来慈眉善目、医术精湛，尤其擅长妇科，深得皇后信任的陈太医！ 竟然是他！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心理活动：林笑笑：我靠！居然是太医！这特么谁能想到！怪不得能近皇后身取血！真是防不胜防！】 萧玦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立刻对暗卫下令：“全城搜捕陈炳春！封锁所有城门，严查出入！立刻去陈府和张统领家眷住处！” “是！” 暗卫领命，迅速消失。 内鬼揪出，虽然主犯已逃，但至少拔除了一个巨大的隐患。坤宁宫的火势也终于在众人的努力下被彻底扑灭，只留下断壁残垣和冲天的焦糊气。 皇后受了惊吓和烟呛，被妥善移往其他宫殿休养，御医仔细诊治，好在除了虚弱，并无生命危险，只是被取走的“凤血”不知作何用途，让人忧心。 天色将明未明，最黑暗的时刻已经过去。 萧玦和林笑笑站在一片狼藉的坤宁宫前，身上皆是一片狼狈。 “皇叔，我们现在怎么办直接去骊山追那个陈太医”林笑笑看着萧玦紧绷的侧脸，问道。 萧玦摇了摇头，目光深邃：“陈炳春狡诈，此刻恐怕早已通过密道出城。骊山行宫乃前朝所建，地势复杂，必有重重机关埋伏。我们需做足准备。” 他顿了顿，看向林笑笑，眼神复杂：“此行凶险，远超以往。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林笑笑一听，立刻叉腰，摆出经典的茶壶姿势：“皇叔你瞧不起谁呢本宫是那种临阵脱逃的人吗越是凶险，越能体现出本宫的重要性！再说了，”她语气忽然软了下来，带着点不易察觉的依赖，“你答应过让我跟紧的，不能说话不算数！” 看着她明明害怕却强装镇定、还要努力证明自己有用的样子，萧玦心头那根紧绷的弦，莫名松了几分。他伸手，极其自然地替她将一缕被火燎到、有些卷曲的碎发别到耳后，动作轻柔。 “既如此，回去稍作整顿，一个时辰后，西华门出发。”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和。 “得令！”林笑笑眼睛一亮，笑容灿烂，随即又想起什么，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皇叔，等我一下，我回趟我的‘实验室’，拿点‘好东西’！保证让幽冥司那帮家伙，尝尝什么叫来自现代的‘关爱’！” 看着她一溜小跑离开的活泼背影，萧玦唇角几不可见地弯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冷峻。他召来心腹，一道道指令迅速下达，调集精锐人手，准备物资，安排京城防务与宫中善后。 一个时辰后，西华门外。 天色微熹，晨雾未散。一支精悍的骑兵小队已集结完毕，人人黑衣玄甲，肃杀无声。萧玦也是一身利落的玄色劲装，更衬得身姿挺拔，面容冷峻。 林笑笑准时赶到，她也换上了一身便于行动的湖蓝色骑射服，头发利落地束成高马尾，背上还背着她那个鼓鼓囊囊的“百宝袋”，看起来英姿飒爽，又带着点不伦不类的可爱。 她翻身上了一匹准备好的温顺白马，跑到萧玦身边，兴奋中带着紧张：“皇叔，都准备好了！我们出发吧！” 萧玦目光扫过她背后那个袋子，终究没问里面又装了些什么“惊喜”，只点了点头，一勒缰绳：“出发！” 队伍正要催动马蹄，宫门内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呼喊。 “皇叔！绝美姐姐！等等我！” 只见小皇帝轩辕明澈，穿着常服，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身后跟着一群焦急的太监宫女。 “澈儿你怎么来了”萧玦蹙眉。 小皇帝跑到马前，小脸因为奔跑而通红，他仰着头，眼神却异常坚定：“皇叔，姐姐，你们要去骊山抓坏人对不对带澈儿一起去吧！澈儿是皇帝，不能一直躲在你们身后！” 林笑笑看着这小豆丁一副“我要扛起责任”的严肃模样，心里一软，弯下腰摸了摸他的脑袋：“澈儿乖，你的心意皇叔和姐姐都知道。但宫里需要你坐镇，而且外面太危险了。等你再长大一点，姐姐带你一起打坏人，好不好” 小皇帝瘪瘪嘴，有些失望，但还是懂事地点点头，然后从怀里掏出两个小巧的、绣着龙纹的香囊，塞给萧玦和林笑笑一人一个：“这是澈儿让尚宫局赶制的，里面放了安神的香料和……和澈儿去太庙求的平安符。皇叔，姐姐，你们一定要平安回来！” 看着手中还带着孩子体温的香囊，林笑笑心里暖烘烘的，差点老泪纵横。 【林笑笑：嗷！我家澈儿怎么这么懂事！这崽没白疼！】 萧玦冷硬的眉眼也柔和了些许，他将香囊郑重收起，看着小皇帝：“放心，皇叔定将那些魑魅魍魉，一网打尽。你在宫中，听丞相和几位辅政大臣的话。” “嗯！”小皇帝用力点头。 辞别小皇帝，队伍终于正式出发，马蹄踏破清晨的宁静，朝着骊山方向疾驰而去。 林笑笑骑在马上，感受着耳畔呼啸的风，看着身旁萧玦坚毅的侧影，又摸了摸怀里小皇帝给的平安符，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勇气和决心。 然而，就在队伍即将冲出官道，转入通往骊山的山路时，前方探路的斥候快马折返，面带惊疑地禀报： “王爷！前方三里处，发现一辆损坏的马车，看标识……是、是陈太医府上的！车上空无一人，但周围……有打斗痕迹和……血迹！” 萧玦和林笑笑同时一怔。 陈太医的马车损坏打斗血迹 他不是应该早就通过密道安全撤离了吗怎么会在这里出事 是谁……截杀了他 本该早已逃离的陈太医，竟在城外遭遇截杀是幽冥司内部灭口还是有另一股势力插手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骊山之行蒙上了更浓的迷雾！前方等待他们的，究竟是陷阱，还是鹬蚌相争的转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