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确认的砝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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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重逢之火 宿命交织 水岸公馆的清晨，是被鸟鸣和透过纱幔的柔和阳光唤醒的。佣人准时送来了精致的早餐，摆满了小餐厅的桌子。然而，围坐在桌旁的大小四人，却各怀心事，食欲寥寥。 冷夜凝几乎一夜未眠，眼下有着淡淡的青影。她机械地给孩子们的面包涂上果酱，脑子里反复盘算着各种可能逃脱的方案，又被自己一一否定。在苏焰的地盘上，任何轻举妄动都可能带来更糟的后果。 苏梓晴小口喝着牛奶，大眼睛悄悄瞄着门口，似乎在期待什么。冷子轩对着一盘造型可爱的小猪奶黄包戳来戳去，没什么精神。只有冷梓墨，安静地吃着自己的煎蛋，小脸上一片与年龄不符的沉静。 餐厅的门被推开，苏焰走了进来。他换上了一身剪裁完美的深色西装，恢复了平日里那个一丝不苟、气场强大的商业帝国掌舵人形象。似乎昨夜那个在月光下流露出危险气息的男人只是冷夜凝的错觉。 他的目光在冷夜凝略显疲惫的脸上停留了一瞬，随即自然地拉开椅子，在主人位坐下。“吃完早餐，李医生会过来。”他拿起咖啡杯，语气平淡地宣布，仿佛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 冷夜凝拿着面包的手一顿，心脏猛地收紧。来了！所谓的“全面身体检查”！ “孩子们很健康，不需要什么检查。”她立刻拒绝，声音带着明显的抵触。 苏焰慢条斯理地喝了口咖啡，抬眼看她，目光锐利：“是否健康，由专业医生判断。尤其是，”他顿了顿，意有所指地扫过三个孩子，“成长关键期，更需要注意。我已经安排了全市最好的儿科专家团队。”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带着上位者惯有的决断力。 冷夜凝知道反抗无效，只能握紧了手中的餐刀，指节泛白。她看着三个懵懂的孩子，心里充满了无力感。她连拒绝让孩子做体检的权利都没有。 上午九点整，以李医生为首的医疗团队准时抵达。李医生是一位看起来温和儒雅的中年男子，但眼神精明，显然是苏家的心腹。检查就在套间旁特意空出的、被临时布置成检查室的房间里进行。 过程细致得令人发指。从身高体重、视力听力，到血液常规、微量元素，甚至还有儿童心理评估师进行简单的互动游戏。苏焰全程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看似随意地翻看着财经杂志，但冷夜凝能感觉到，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孩子们身上。 尤其是当护士准备抽取血样时。 看到细长的针头，冷子轩最先害怕地往后缩，小嘴一瘪就要哭出来。冷梓墨虽然强作镇定，但小脸也白了。苏梓晴直接钻进了妈妈怀里，不敢抬头。 “乖，不怕，就像被小蚊子叮一下，很快就好。”护士温柔地安抚，但效果甚微。 冷夜凝心疼地抱着孩子们，怒视苏焰：“一定要抽血吗” 苏焰放下杂志，站起身，走了过来。他没有看冷夜凝，而是蹲下身，平视着紧张的子轩和墨墨。他没有像一般家长那样说“不疼”或者“要勇敢”之类空洞的安慰，而是伸出了自己的手臂，对护士说：“先抽我的。”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冷夜凝。 护士有些无措地看向苏焰。 苏焰的语气不容拒绝：“示范一下。” 护士只得依言，熟练地在苏焰的手臂上消毒，绑上压脉带，针头精准地刺入静脉，暗红色的血液迅速流入采血管。整个过程，苏焰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平静地看着两个儿子。 冷子轩忘了哭，睁大眼睛看着。冷梓墨也紧紧盯着，小脸上满是惊讶。 “看，是不是很快”苏焰的声音依旧平淡，但似乎有种奇异的安抚力量。他指了指自己手臂上那个小小的针眼，“结束了。” 也许是父亲的“示范”起了作用，也许是苏焰那种镇定自若的气场影响了孩子，冷子轩竟然抽抽噎噎地、主动伸出了自己的小胳膊。冷梓墨也默默照做。 轮到苏梓晴时，她还是怕得直往妈妈怀里钻。苏焰看着女儿害怕的小模样，沉默了一下，然后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再次惊讶的举动——他伸出手，不是去抱孩子，而是轻轻握住了她的小手，用他那修长的手指，包裹住她柔软的小拳头。 “晴晴看着爸爸。”他低声说，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和，“不看针，就看爸爸，数到三就好了。” “爸爸”这个称呼，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房间里漾开涟漪。冷夜凝的心猛地一颤。护士趁机迅速完成了采血。 苏梓晴甚至没反应过来，抽血就结束了。她眨巴着大眼睛，看着苏焰，似乎忘了害怕。 冷夜凝看着这一幕，心情复杂到了极点。苏焰的这种“温柔”，比他的强势更让她感到害怕。他在用他的方式，一点点瓦解孩子们的防备，也在……动摇她的心防。 所有的检查项目终于结束，医疗团队收拾器械准备离开。李医生对苏焰恭敬地说：“苏总，所有样本我们会立刻送回实验室进行分析，最晚明天上午可以出具详细报告。” 苏焰点了点头，目光扫过那几管贴着标签的血液样本，眼神深邃。 冷夜凝知道，那里面，就包含着决定性的dna信息。最晚明天，她和苏焰之间关于孩子血缘的拉扯，就将尘埃落定。虽然结果毫无悬念，但这个过程，依然让她感到屈辱和不安。 医疗团队离开后，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一家五口”。孩子们经历了早上的折腾，都有些蔫蔫的。苏焰似乎公司还有事，接了个电话后，对冷夜凝说：“今天会有人送一些玩具和绘本过来，你陪孩子们熟悉一下环境。”语气依旧是安排式的，但比起昨日的冰冷，似乎多了点什么。 他没再多说，便离开了。 冷夜凝带着孩子们回到起居区，果然没多久，就有佣人送来了几大箱崭新的、符合各年龄段的高级玩具和精美的绘本，甚至还有一套小型的室内滑梯帐篷。物质上，苏焰确实给了他们极致。 冷子轩立刻被新玩具吸引，暂时忘记了不快。冷梓墨则拿起一本关于宇宙星系的绘本，安静地坐在角落翻看。苏梓晴抱着新得到的、比原来那个更大更柔软的兔子玩偶，在厚厚的地毯上打滚。 冷夜凝看着孩子们，心里却无法轻松。她知道，这些糖衣炮弹的背后，是苏焰步步为营的掌控。 下午，趁着孩子们午睡，冷夜凝尝试着走出套间。门口的保镖并没有阻拦，只是恭敬地询问：“冷小姐，请问有什么需要” “我随便走走。”冷夜凝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 她沿着二楼的走廊慢慢踱步，观察着这栋巨大宅邸的布局。公馆内部比她想象的更大，装修是现代极简风格，但每一件摆设都价值不菲，充满了艺术感，却也冷冰冰的，缺乏生活气息。她注意到不少角落都装有隐蔽的摄像头。 走到楼梯口，她向下望去，隐约听到楼下会客厅传来福伯和另一个女人的声音。那女人的声音有些尖锐，带着不满。 “……阿焰真是胡闹！突然带个女人和孩子回来，像什么样子！我们苏家的门是那么好进的吗查清楚底细没有别是什么不三不四的人……” 冷夜凝的脚步顿住，心缓缓下沉。这大概是……苏焰的母亲看来，她在这个“家”里，不仅是囚徒，还是不受欢迎的“入侵者”。 她无声地退回走廊，失去了继续探索的兴致。刚回到套间门口，就看到苏焰从另一侧走来，似乎刚结束工作回来。他看到她，脚步未停，径直走到她面前。 “去哪儿了”他问，声音听不出情绪。 “随便走走，熟悉一下‘监狱’环境。”冷夜凝语带讽刺。 苏焰闻言，不但没生气，反而微微俯身，靠近她，目光落在她因为走动而微微泛红的脸颊上，低声道：“既然是‘监狱’，那就要有‘囚犯’的自觉。没有我的允许，最好不要乱走。” 他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带着一丝威胁，一丝暧昧。 冷夜凝猛地后退一步，与他拉开距离，心脏却不争气地加速跳动。 苏焰直起身，看着她戒备的样子，嘴角似乎弯了一下，随即恢复了冷淡：“晚上陪我出席一个家宴。” “什么”冷夜凝愕然。 “我母亲想见见你和孩子们。”苏焰的语气不容拒绝，“记住你的身份，孩子们的母亲。” 家宴见他母亲 冷夜凝只觉得一阵头晕。苏焰这到底是想干什么把她推到风口浪尖上还是说，这又是他某种试探或者说……宣示主权的方式 眼前的迷雾似乎越来越浓，而她已经深陷其中，无法脱身。亲子鉴定的结果尚未出炉，新的风波又已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