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万器归宗，消化之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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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福的脚步声彻底消失。 萧尘面无表情地看着地上那滩混着黑水的馊饭，眼神平静得像一潭万年寒冰。 羞辱 在一个死人身上浪费情绪，毫无意义。 王福的命，他已经记在了账上，等有了足够的实力，随时可以去取。 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他站起身，推开那扇摇摇欲坠的木门，径直朝着宗门后山走去。 青云宗后山，有一处禁地，名为“废器坟场”。 这里堆放着宗门数百年间所有报废、损坏、失去灵性的法器，残刀断剑，破鼎碎甲，堆积如山，锈迹斑斑。 浓郁的铁锈味和金属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 在普通弟子眼中，这里就是一堆毫无价值的垃圾。 但在萧尘这位曾经的器道至尊眼中，这里，是一座尚未被发掘的宝库！ 他的神魂之力何其强大，目光扫过，这些凡俗眼中的废铁，在他识海中呈现出完全不同的景象。 大部分法器上空都萦绕着死灰色的气息，代表灵性彻底断绝。 但其中，也夹杂着一些微弱的光点。 有的是法器本身材质不凡，尚存一丝灵性。 有的，则是其曾经的主人太过强大，在兵器上留下了一缕不灭的意志！ 这些，就是他的目标！ 萧尘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穿过一片片废铜烂铁堆成的小山，最终在一堆断剑前停了下来。 他的目光锁定在一柄只剩下半截的铁剑上。 剑身布满豁口，锈迹深可见骨，剑柄的缠绳早已腐烂殆尽，看上去比其他断剑还要破败。 然而，在萧尘的感知中，一股微弱却无比锋利的意志，正从这截断剑中顽强地透出。 那是一种宁折不弯，向死而生的不屈剑意！ 「就是你了。」 萧尘俯身，将这截断剑捡起。 入手冰凉，沉重。 他没有多做停留，转身迅速返回自己那间破败的杂役房。 关上门，萧尘盘膝而坐，将断剑横放于膝前。 他心念一动，识海中的九层小塔微微一震。 嗡！ 一座古朴的小塔虚影从他眉心浮现，悬停在断剑上方，洒下淡淡的玄黄光晕。 光晕笼罩住断剑，那截锈迹斑斑的剑身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分解、消融。 不是化为铁水，而是化作最纯粹的光点，被小塔尽数吸收。 一息。 两息。 三息之后，断剑彻底消失。 九层小塔的塔身，似乎凝实了那么一丝丝。 下一刻。 轰！ 一股远比之前精纯百倍的灵气，从小塔中反馈而出，如九天甘霖，瞬间灌入萧尘干涸的丹田！ 那股灵气霸道而纯粹，带着一丝无坚不摧的锋利剑意，冲刷着他孱弱的经脉。 萧尘的身体猛地一震！ 体内那层困扰了他整整一年的炼气一层瓶颈，在这股精纯灵气的冲击下，脆弱得如同一张薄纸。 “啵！” 一声轻响，仿佛是某种枷锁被挣断。 瓶颈，破了！ 丹田内的灵力迅速壮大，运转速度比之前快了数倍不止！ 炼气二层！ 成了！ 萧尘缓缓睁开双眼，一缕精光一闪而逝。 他握了握拳，感受着体内增长的力量，脸上却没有太多喜悦。 这才只是第一步。 就在此时，一股信息从识海中的宝塔传来，清晰地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吞噬不屈剑意，灵性转化中。』 『消化期开启，预计七日。』 『期间可吞噬普通凡铁补充灵力，但无法吞噬灵性法器提升修为。』 『警告：强行吞噬将导致灵力紊乱，修为倒退。』 消化期 萧尘眉头微挑，随即了然。 万器归宗塔虽然逆天，但也要遵循最基本的法则。 吞噬了一道如此强大的剑意，确实需要时间来彻底消化吸收，将其转化为自己的底蕴。 这也算是一种限制，避免他无节制地吞噬，导致根基不稳。 七天时间，可以接受。 就在他准备起身，巩固一下修为时。 “砰！” 刚刚被他关上的木门，再一次被人用更粗暴的方式踹开。 木屑纷飞。 一个身材高瘦，颧骨凸出，眼神阴鸷的杂役弟子，带着三四个跟班，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来人萧尘认识。 张龙，炼气二层，在杂役弟子中算是一霸，平日里最喜欢欺压新人。 前世，这具身体的原主，也没少受他的欺负。 “哟，这不是我们的萧大废物吗” 张龙双手抱胸，斜着眼睛，用一种戏谑的眼神上下打量着萧尘。 “听说你今天走了狗屎运，从废器坟场里淘到宝贝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显然，萧尘刚才的行踪，已经落入了有心人的眼中。 萧尘抬起眼皮，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这种小角色，还不配他开口。 见萧尘不答话，张龙身后一个跟班立刻跳了出来，指着萧尘的鼻子骂道。 “小子，龙哥问你话呢！你哑巴了” “识相的，赶紧把宝贝交出来，不然今天让你躺着出去！” 张龙很享受这种感觉，他向前一步，身上的灵力微微鼓动，炼气二层的气息毫无保留地压向萧尘。 “萧尘，我也不为难你。” 张龙的下巴抬得老高。 “把东西交出来，再从我裤裆下钻过去，今天这事就算了。怎么样，龙哥我够大方吧” 他身后的几个跟班顿时发出一阵哄笑。 萧尘终于站了起来。 他甚至没有去看张龙，而是径直朝着门口走去，仿佛眼前这几个人，都只是空气。 这种彻底的无视，瞬间点燃了张龙的怒火。 “给脸不要脸！” 张龙脸色一沉，眼中凶光毕露。 “找死！” 他怒吼一声，五指成拳，脚下发力，一记刚猛的“黑虎掏心”就朝着萧尘的后心窝狠狠砸去！ 这一拳，他用了十成的力气，拳风呼啸，势要将萧尘当场打个半死。 身后，几个跟班已经露出了残忍的笑容，仿佛已经看到了萧尘吐血倒地的凄惨模样。 然而，下一秒。 所有人的表情，都凝固在了脸上。 面对这来势汹汹的一拳，萧尘甚至没有回头。 就在拳风即将及体的瞬间，他的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向左侧平移了半寸。 仅仅是半寸。 张龙的拳头，就擦着他的衣角，落了个空！ 庞大的力道无法收回，让张龙的身体出现了一个短暂的僵直。 破绽！ 就是现在！ 萧尘的动作快如闪电，左手不带一丝烟火气地向后探出，屈起食指，不偏不倚，正好点在了张龙猛然前冲的右臂腋下。 那里，是人体臂膀经脉的交汇之处，俗称麻筋。 前世身为器道至尊，他对人体结构的了解，比最高明的医师还要透彻百倍！ “噗。” 一声轻响。 仿佛戳破了一个气球。 张龙脸上的狰狞瞬间化为了惊恐和错愕。 一股钻心的酸麻感，如同决堤的洪水，从腋下瞬间传遍全身！ 他感觉自己挥出去的拳头，连同整条手臂，乃至半边身子，在一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 那股凶猛前冲的惯性，再也无法控制。 “扑通！” 在所有人惊骇的注视下，不可一世的张龙，双腿一软，以一个标准的五体投地姿势，结结实实地跪趴在了萧尘的脚边。 脸先着地。 尘土飞扬。 全场死寂。 那几个跟班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眼珠子瞪得溜圆，仿佛看到了鬼。 发生了什么 刚才……发生了什么 龙哥怎么……跪了 萧尘从始至终，都没有回头看一眼。 他抬脚，从趴在地上的张龙身边，一步跨了过去，径直走出了房门。 仿佛只是随手拍死了一只嗡嗡叫的苍蝇。 直到萧尘的身影消失在院子外，那几个跟班才如梦初醒，手忙脚乱地去扶趴在地上不断抽搐的张龙。 也就在这时，一道更加阴沉愤怒的声音，从院外传来。 “都给我住手！” 众人抬头一看，只见王福带着一队身穿青衣的执法弟子，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 王福一眼就看到了趴在地上丑态百出的张龙，又看到了刚刚走出院门的萧尘背影，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他眼中杀机毕露，伸出肥硕的手指，遥遥指向萧尘。 “好啊你个小畜生！” “撞破我的好事还敢打伤我的人，真是反了天了！” “今天，你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