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土狗的秘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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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在喂猪、喂鼠、喂龟、躲鸟、防猴以及……偷偷撸狗中，一天天过去。我渐渐习惯了灵兽园饲养员的节奏，虽然身体依旧疲惫，但至少不像刚开始那样手忙脚乱了。甚至，我还摸索出了一些小窍门：比如喂鬃毛彘的时候，先把饲料倒在食槽两端，分散它们的注意力，好让我能安全地给“小土”开小灶；比如面对赤焰雀，放下食物立刻后撤三步，能有效减少被啄击的概率。 唉，生活所迫，硬是把一个魔族卧底逼成了灵兽行为学专家。 我一边熟练地将鱼虾撒进湖里，一边自嘲地想。 而我和“小土”的“饭票”关系，也愈发稳固。它现在不仅会准时蹲点，甚至有时候我稍微去晚了一点，它还会跑到我木屋附近，远远地张望，一看到我，就摇着尾巴（虽然幅度不大）小跑过来，围着我打转，用脑袋蹭我的腿，那副殷勤劲儿，简直让我怀疑它是不是成精了。 不对，它本来就是灵兽，成精是基础操作。 我纠正自己的想法。 但渐渐地，我开始察觉到一些不对劲的地方。这只看起来灰不溜秋、除了吃就是睡的“土狗”，似乎并不像它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 首先，是它的灵性。我发现它好像能听懂我说的一些简单的话。比如，我有时候心情郁闷，会对着它自言自语地吐槽：“唉，今天又被吴管事骂了，说我饲料配比不对……你说他是不是更年期了”它就会抬起头，用那双黑溜溜的眼睛看着我，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尾巴轻轻晃动，仿佛在表示同情。 又比如，我要是说：“好了，今天加餐没了，地主家也没余粮了。”它就会立刻停止蹭我，耷拉着脑袋，发出委屈的呜咽声，那表情，简直跟被扣了工资的社畜一模一样！ 这狗子……理解能力有点强啊 我暗自嘀咕，普通的低阶灵兽，有这么通人性吗 其次，是它的行踪。我注意到，“小土”并不是时时刻刻都待在泥沼林那个角落里。有时候，我白天去喂食，会发现它不在。一开始我以为它是去别处溜达了，但后来发现，它消失的时间似乎有点规律，而且每次消失回来后，虽然外表还是那副蔫了吧唧的样子，但眼神似乎会灵动一些，身上偶尔还会带着一丝……极其微弱、难以察觉的、不同于废园浑浊灵气的特殊气息那气息很淡，一闪而逝，等我仔细去感应时，又什么都没有了，仿佛只是我的错觉。 难道是去……偷吃了 我猜测，不对啊，这废园里还有比猪饲料更好吃的东西 最让我起疑的一次，是有天下午，我因为打扫兽舍，回去得比平时晚。路过废园边缘一片茂密的、据说连孙长老都很少进去的荆棘林时，我似乎听到里面传来一阵极其低沉的、类似于野兽吞咽咀嚼的声音，还伴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能量波动。我好奇地凑近想看看，结果刚拨开荆棘，就看到一个灰扑扑的影子“嗖”地一下从里面窜了出来，速度快得惊人，一溜烟就消失在了草丛里。 虽然只是一瞬间，但我看得分明，那影子……怎么看怎么像“小土”！ 它跑那里去干什么 我满心疑惑，壮着胆子钻进荆棘林看了看，里面除了一些被啃噬过的、不知名野兽的骨头（看起来年代久远），什么也没有。那股能量波动也消失无踪。 见鬼了 我挠挠头，还是这狗子有什么秘密基地 这些疑点堆积起来，让我对这只“土狗”的真实身份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这家伙，该不会是什么隐藏的大佬，在这里体验生活吧 我想起了上辈子看过的某些小说桥段，什么神兽伪装成土狗啦，什么大佬受伤流落民间啦…… 不可能不可能！ 我立刻否定了这个荒唐的想法，孙长老那种爱兽如子的人，要真是神兽，他能让它在泥沼林里捡猪食吃早就当祖宗供起来了！ 那它到底是什么来头 为了验证我的猜测，我决定试探它一下。 有一次，我给它加餐的时候，故意用一种严肃的语气说道：“小土啊，我看你骨骼清奇，并非凡品，是不是有什么隐藏身份啊比如……上古凶兽饕餮的后裔或者哪位大能转世” 说完，我紧紧盯着它的眼睛。 结果，“小土”只是歪着脑袋，用那双充满“智慧”（也许是呆滞）的眼神看着我，然后……伸出舌头舔了舔鼻子，打了个哈欠，一脸“你在说啥俺听不懂”的纯真表情。 …… 我嘴角抽搐，难道是我想多了 我又换了一种方式。有一次，我假装不经意地，在喂食的时候，将一丝极其微弱的、被我压制到几乎无法察觉的魔气，混在饲料里。我想看看它有什么反应。如果是普通灵兽，对这种异种能量应该会有所排斥或者警觉。 结果，“小土”闻了闻饲料，只是稍微犹豫了一下，然后就……一如既往地狼吞虎咽起来，吃完还意犹未尽地舔着嘴巴，眼巴巴地看着我，仿佛在问：“还有吗味道好像有点特别，但不影响口感。” …… 我彻底无语了。这货难道是个吃货只要是好吃的，来者不拒连魔气都照单全收 几次试探下来，毫无结果。“小土”的表现，完全就是一只智商稍高、饭量奇大、有点灵性但绝对谈不上神秘的普通……呃，土狗 难道真是我压力太大，出现幻觉了 我开始自我怀疑，毕竟每天面对一群畜生，还要提心吊胆怕暴露，产生点妄想也是正常的 可是，那种偶尔感受到的奇特气息，和它在荆棘林中一闪而过的迅捷身影，又该怎么解释 算了，想不通就不想了。 我最终放弃了深究，反正目前看来，它对我没有恶意，还能给我提供点情绪价值（主要是撸狗解压）。至于它有没有秘密……关我屁事！我自己一身秘密还没整明白呢！ 只要它不突然变身成灭世魔狼一口把我吞了，它爱是啥是啥吧。 我抱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心态，继续着我的投喂大业。 不过，从此以后，我看“小土”的眼神，多少带上了一点探究和警惕。撸狗的时候，也会下意识地多摸两把它的骨头，看看是不是有什么隐藏的奇异结构（然而并没有，摸起来就是普通的狗骨架）。 而“小土”对此毫无所觉，依旧每天准时蹲点，摇尾乞食，然后享受我的撸狗服务，偶尔消失一段时间，再蔫头耷脑地回来。 这废园里的水，看来比我想象的要深啊。 我望着远处在泥坑里打滚的鬃毛彘，又看了看脚边蹭我裤腿的“小土”，心里泛起一丝嘀咕。 一只看似普通的土狗，一个心怀鬼胎的卧底，在这与世隔绝的灵兽园废园里，居然形成了一种微妙而诡异的平衡。 这仙门，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