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绝境密码与师徒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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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镜清斋”这间充斥着紧张搏斗的密室内，仿佛被拉伸又压缩。沈默（沈砚之）与那名高大军官的缠斗进入了最凶险的阶段。军官受了一记膝撞，剧痛激起了他的凶性，他放弃了对佩枪的争夺，反而利用体型优势，猛地将沈默连同自己一起撞向旁边的办公桌！ “哗啦！”桌上的文件、打字机、茶杯被撞得四处飞溅！巨大的声响彻底惊动了另外两名技术人员，其中一人终于按下了桌下的警报按钮！ 刺耳的铃声瞬间响彻整个“镜清斋”院落！ 完了！沈默心中一片冰凉。警报响了，最多一两分钟，大批守卫就会赶到！ 必须速战速决！ 他被军官死死压在桌沿，左臂伤口传来撕心裂肺的痛楚，几乎让他晕厥。但他右臂依旧死死锁着军官的一条胳膊，双腿如同铁箍般缠住对方的腰。军官的另一只手则掐住了他的脖子，力道极大，让他眼前阵阵发黑。 就在这窒息般的绝望中，沈默的目光瞥见了散落在地的一份文件上的几个字——“城防频率……密钥轮换……” 是密码相关的文件！ 也就在这一刹那，他感觉到军官掐住他脖子的手，因为发力而微微调整了位置，露出了腰间武装带上的一个皮套——里面插着的，不是匕首，而是一把形状奇特的、带有复杂齿纹的黄铜钥匙！ 密码柜的钥匙！ 一个疯狂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沈默几乎缺氧的大脑！ 他不再试图挣脱脖颈的钳制，反而用尽最后力气，将头猛地向前一撞！ “砰！”额头狠狠撞在军官的鼻梁上！ “嗷！”军官猝不及防，鼻血瞬间喷涌，掐住沈默脖子的手不由得一松！ 就是这瞬间的机会！ 沈默的右手如同毒蛇出洞，放弃了锁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探向军官腰间，一把将那把黄铜钥匙抽了出来！ 与此同时，他双腿猛地蹬踹军官的腹部，借助反作用力，连同身下的椅子一起向后翻滚，暂时脱离了对方的压制！ “咳咳咳……”沈默摔倒在地，剧烈地咳嗽着，贪婪地呼吸着空气，手中紧紧攥着那把冰冷的钥匙。左臂的剧痛和脖颈的火辣让他几乎虚脱。 那军官捂着血流不止的鼻子，摇晃着站起身，眼中充满了暴怒和杀意，再次扑来！而门外，已经传来了密集而急促的脚步声和呼喊声！ 没有时间了！ 沈默根本不去看扑来的军官，他就地一滚，躲开对方一记沉重的踢击，然后如同猎豹般窜起，直扑房间最里面那个带着密码锁的铁皮文件柜！ “站住！”军官怒吼着追来。 沈默冲到文件柜前，看也不看密码盘，直接将那把黄铜钥匙插入了锁孔！ “咔哒！”一声轻响，锁开了！ 他猛地拉开厚重的柜门！里面是分层摆放的文件夹和一些金属盒子。他的目光迅速扫过，一个标注着“绝密城防总图密钥及节点备份”的黑色金属盒映入眼帘！ 就是它！ 他一把抓起那个沉甸甸的盒子，塞入怀中！与此同时，他眼角的余光瞥见柜内另一层放着几枚圆柱形、类似大号雷管般的东西，旁边标注着“演示用教学模型（无装药）”。 模型他来不及细想，顺手抓了两枚塞进口袋。 就在这时，身后的恶风袭来！军官的拳头已经到了脑后！ 沈默来不及转身，只能向前扑倒，同时右脚向后猛地蹬出！ “砰！”他蹬中了军官的小腿，但对方沉重的拳头也擦着他的后脑掠过，火辣辣地疼。 “砰！”房门被猛地撞开！四五名持枪的守卫冲了进来！ “不许动！” “举起手来！” 无数黑洞洞的枪口瞬间对准了刚刚从地上爬起的沈默和那名满脸是血的军官。 沈默背靠着冰冷的文件柜，怀中是那份关乎无数人生死的金属盒，面对着眼前绝境，脸上却露出了一丝近乎解脱的平静。他做到了，在最后关头，拿到了最关键的东西。虽然可能无法带出去，但至少，没有让它继续留在敌人手中。 然而，预想中的乱枪扫射并未发生。 守卫们分开一条通道，一个身影缓步从门外走了进来。 深色中山装，挺拔的身姿，深邃而冰冷的眼神——是顾衍之。 他来了。在这个最不可能，却又最“合适”的时刻。 顾衍之的目光先是扫过一片狼藉的房间，捂着鼻子喘着粗气的军官，以及那两名吓得瑟瑟发抖的技术人员，最后，才落在了背靠文件柜、浑身血迹、狼狈不堪却眼神倔强的沈默身上。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看不出喜怒，只有一种深沉的、仿佛能将人冻结的平静。 “看来，我还是低估了你。”顾衍之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压过了房间里粗重的喘息和警报声的余韵，“‘镜清斋’……你总是能给我‘惊喜’，砚之。” 沈默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右手悄然握紧了怀中金属盒冰冷的边缘。他在快速计算着，如何在顾衍之面前，毁掉这个盒子。吞下去还是…… “把东西交出来。”顾衍之向前走了一步，目光如同实质般落在沈默怀中的土起上，“那不是你该碰的。” “不该碰”沈默终于开口，声音因脖颈受伤而嘶哑难听，“老师，你把整个北平，把千万人的性命，都当成了你棋盘上的棋子，还有什么是该，什么是不该” 顾衍之的眼神微微波动了一下，但转瞬即逝。“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为了党国的利益，必要的牺牲在所难免。” “党国的利益”沈默嗤笑一声，带着浓浓的血腥味和嘲讽，“还是你顾衍之个人的权位和野心那份名单，那些见不得光的交易……老师，你真的还相信你为之效忠的那个‘党国’吗还是说，你只是在自己编织的谎言里，越陷越深” 这番话，似乎刺中了顾衍之内心某个隐秘的角落。他的脸色微微沉了下来，眼神变得更加锐利。“牙尖嘴利，改变不了你今天的结局。把盒子给我，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一点。” “死”沈默看着他，忽然笑了，那笑容带着一种凄厉和决绝，“从踏上这条路开始，我早就没想过能活着看到黎明。但是老师，你也看不到那一天了。你们的末日，就快到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身体挡住顾衍之和守卫的视线，右手在怀中摸索着，试图用指甲抠开金属盒的缝隙，或者找到什么能破坏它的方法。 顾衍之似乎看穿了他的意图，摇了摇头，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或许是惋惜“徒劳的挣扎。砚之，你是我最出色的学生，可惜，走错了路。” 他挥了挥手。 两名守卫立刻上前，试图抓住沈默。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沈默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他猛地从怀中掏出的，不是那个金属盒，而是之前顺手抓的那两枚“演示用教学模型”雷管！他将其高高举起！ “别动！再过来我就引爆它！”他厉声喝道，尽管他知道这很可能没有装药，但此刻，这是他唯一的筹码！ 果然，守卫们的动作瞬间僵住，就连顾衍之的瞳孔也微微收缩了一下。没有人敢赌那是不是真的炸药。 “放下它！沈砚之！你逃不掉的！”顾衍之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厉色。 “我知道我逃不掉。”沈默的声音异常平静，他看着顾衍之，眼神复杂，“但在死之前，老师，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顾衍之盯着他，没有说话，算是默许。 “苏曼卿……”沈默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颤抖，“她还活着吗” 顾衍之沉默了片刻，看着沈默眼中那近乎哀求般的执拗，最终缓缓开口：“她没死。不过，也离死不远了。她的价值，在昨晚就已经用尽了。” 听到“没死”两个字，沈默心中紧绷的弦似乎松了一下，但随后的“离死不远”又让他的心沉入谷底。他紧紧攥着那两枚假雷管，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好了，问答结束。”顾衍之失去了耐心，他不能允许沈默再拖延时间，“放下东西，束手就擒。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沈默看着顾衍之，看着他身后那些冰冷的枪口，又低头看了一眼怀中那个沉甸甸的、承载着希望与毁灭的金属盒。 他缓缓地，将举着假雷管的手放了下来。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放弃抵抗，两名守卫再次上前准备擒拿他的瞬间—— 沈默动了！ 他没有将假雷管扔向敌人，而是用尽全身力气，将其狠狠砸向了房间一侧的窗户！ “哐啷！”玻璃应声而碎！ 与此同时，他猛地转身，用后背撞开文件柜旁边一扇虚掩着的、似乎是通往内部小储藏室的侧门，整个人滚了进去，然后反手将门关上，用身体死死顶住！ “砰！砰！砰！” 门板上瞬间多了几个弹孔！ “追！别让他跑了！”顾衍之又惊又怒的吼声在外面响起。 沈默靠在门后，剧烈地喘息着，听着外面撞门和射击的声音。他迅速环顾这个狭小黑暗的储藏室，里面堆放着一些杂物和旧家具，没有其他出口。 他再次陷入了绝境。 但这一次，他的怀中，紧紧抱着那个黑色的金属盒。 他靠在门上，感受着背后传来的巨大撞击力，脸上却露出了一丝近乎诡异的平静。他低下头，开始用还能活动的右手，尝试用匕首撬开那个金属盒。 哪怕只能看上一眼，哪怕只能记住几个关键的数字或坐标，也值了。 门外的撞门声越来越猛烈，门板已经开始变形。 时间，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