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送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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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二十三，小年的鞭炮声在屯子里此起彼伏地响起，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硝烟味，与各家各户飘出的饭菜香交织在一起，酝酿出浓浓的年味。林晚站在窗前，望着木箱里长势喜人的蔬菜，心中涌起一股暖意。菠菜叶片肥厚油亮，小葱挺拔青翠，白菜抱起了紧实的叶球，在冬日的阳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 她仔细挑选了最肥嫩的菠菜叶子，又选了两棵品相最好的白菜，用旧报纸仔细包好。小葱则细心地扎成一小捆，翠绿的葱叶透着勃勃生机。临出门前，她犹豫了一下，又添了一把香菜。记得韩母最喜欢包饺子时放些香菜提味。 积雪在脚下咯吱作响，林晚挎着篮子，小心地避开路上的冰棱。屯子里炊烟袅袅，几个孩童正在路边堆雪人。 林知青，送年礼啊路过的王婶子笑着打招呼。 林晚腼腆一笑：给韩大娘送点东西。 韩家院子里，韩薇正在扫雪，看见林晚进来，立刻丢下扫帚蹦跳着迎上来：林姐姐来啦！ 韩母闻声从屋里出来，围裙上还沾着面粉。林知青来得正好，俺正在和面准备包饺子呢。她笑眯眯地说。 林晚将篮子递过去：大娘，我试着在屋里种了点小菜，给您送些尝尝鲜。 韩母揭开报纸一看，不禁惊呼：哎哟，这大冬天的，哪来这么水灵的青菜 就是在屋里随便试试，没想到真成了。林晚谦虚地说。 韩母拉着林晚冰凉的手：手这么凉，快进屋暖和暖和。正好，峥子从公社买了肉，晚上包白菜猪肉水饺，你就在这儿吃吧。 林晚连忙推辞：不了大娘，我回去随便吃点就行，不麻烦您了。 林姐姐就留下嘛！韩薇拽着她的衣角撒娇，你种的菜这么香，包的饺子肯定更好吃！ 这时韩峥从屋里出来，温声劝道：天冷路滑，吃完饺子我送你回去。正好我有些种植方面的问题想请教你。 盛情难却，林晚只好应下。灶房里顿时热闹起来，三人分工合作。韩母利落地剁着猪肉馅，林晚熟练地和面，韩薇则认真剥蒜。 林姐姐手真巧！韩薇羡慕地说。 热腾腾的饺子终于上桌，白菜猪肉馅的香气弥漫在整个屋子里。韩母一个劲给林晚夹饺子：多吃点，看你瘦的。 饭后，韩母对韩峥说：天黑了，雪地滑，你好好送林知青回去。 月色如水，洒在洁白的雪地上。两人并肩走在屯中小路上，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走到半路，韩峥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布包：这是你要的针线。他的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温和。 林晚接过布包，指尖不经意触到他的手掌，两人都微微一怔。谢谢你还记得。她轻声说。 又走了一段路，韩峥停下脚步，转身面对着她。月光下，他的身姿挺得笔直。林晚同志，我有话想郑重地和你说。 林晚的心突然怦怦直跳。 这些日子，我一直在观察你。韩峥的目光真诚而温暖，你坚强、能干，面对困难从不轻言放弃。这些品质，让我很敬佩。 他深吸一口气：我是一名军人，说话做事都喜欢直来直去。所以今天，我想以军人的身份向你保证：如果你愿意，我想和你组建革命家庭，用我的一生来爱护你、照顾你。 林晚抬起头，对上他坚定的目光。月光下，他的眼神清澈而真诚。韩同志，其实......我也一直很欣赏你的为人。你稳重可靠，待人真诚。 她停顿了一下，鼓起勇气：如果你不嫌弃我是个外来知青，我愿意......愿意和你在一起。 韩峥的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欣喜的光芒。他轻轻握住她的手，指尖温暖而有力：那从今天起，我们就是革命伴侣了。 林晚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脸颊微微发烫，却没有抽回手。他的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动作轻柔而珍重。 我会用行动证明，你的选择是对的。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 两人继续往前走，韩峥很自然地扶着她的手臂，在特别滑的路段细心搀扶。虽然隔着厚厚的棉衣，林晚还是能感受到他手掌传来的温暖和力量。 快到林晚家时，韩峥仔细检查了一下门栓，手指轻轻拂过门板：明天我再来看看。他的动作很轻，像是在抚摸什么珍贵的东西。 不用麻烦的，林晚轻声说，陈大叔前些日子刚修过。 不麻烦。韩峥转过身，借着月光仔细端详她的脸，伸手轻轻拂去她发梢上不知何时沾上的雪花。他的动作很轻，指尖擦过她的脸颊，带来一阵暖意。 林晚抬头望着他，月光下他的轮廓格外清晰。她鼓起勇气，轻轻回握了一下他的手，随即又不好意思地松开。 那我进去了。她低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羞涩。 韩峥点点头，目光温柔：明天见。 回到小屋，林晚摸着那些还带着余温的棉线，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窗台上的菜苗在月光下静静生长，翠绿的叶片上洒满银辉。她想起今晚发生的一切，想起他掌心的温度，心里像浸了蜜一样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