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攻心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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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被围已逾半月。 成济站在城外高地上，远眺这座千年古都。 城墙上的守军明显稀疏了许多，连日猛攻虽未破城，却已让守军伤亡惨重。 “将军，统计完毕。”李昭呈上竹简。 “半月来，我军伤亡八千余人，其中阵亡三千，守军损失估计在我军之上。” 成济眉头紧锁，这个伤亡数字超出了他的预期。 司马望确实是个难缠的对手，即便陷入绝境，仍能组织起顽强抵抗。 “传令各军，暂停全面进攻。”成济沉思片刻后下令。 “改为四面合围，施行疲敌之策。” 李昭疑惑：“将军，为何不一鼓作气如今守军已显疲态...” 成济摇头：“若逼得太紧，司马望必作困兽之斗，届时我军伤亡会更重。况且...” 他望向西方：“姜维仍在猛攻祁山，邓艾虽善守，但兵力有限。我们必须保存实力，以备不测。” 新的战术立即开始实施，魏军不再发动大规模进攻，而是在长安四周布下重重包围。 最令守军头疼的是，成济下令不分昼夜地击鼓呐喊。 当夜，长安城外。 战鼓突然在子夜时分响起，震天动地。 城墙上的守军慌忙各就各位，准备迎战。然而一个时辰过去，城外除了鼓声，不见半个魏军身影。 “虚张声势！”守将怒骂，却不敢放松警惕。 直到黎明，鼓声才渐渐停息，守军疲惫不堪，许多人直接在城头睡着。 第二日午后，鼓声再起，这次伴随着小股部队的佯攻。 守军慌忙应战，却发现魏军只是远远放箭，并不真正攻城。 待守军全面戒备时，这些部队又悄然退去。 如此反复数日，守军被折磨得精疲力尽，真正的攻击随时可能来临，他们不得不时刻保持警惕。 与此同时，成济使出了更厉害的一招。 成济派人将皇帝的诏书抄写数百份，然后用弓箭射进长安城中，明确指认司马望为叛逆，声明只诛首恶，不问胁从。 随诏书射入的，还有成济的亲笔信。 “大魏将士们：尔等本为国之栋梁，何苦为叛逆卖命司马望无诏兴兵，形同谋反。陛下仁德，只要放下武器，一概赦免。若执迷不悟，与逆贼同罪！” 这些信件在守军中引起巨大震动。 长安城内，军心浮动。 深夜，几个低级军官在营房内密谈。 “你们都看到诏书了吧皇帝说只追究司马望一人及其族人...” “可是司马将军待我们不薄...” “糊涂！他是叛逆！我们为何要为他陪葬” 类似的对话在军营各处悄悄进行，开始有士兵夜间偷偷溜下城墙，向魏军投降。 司马望很快察觉军心不稳，他下令亲卫队日夜巡逻，严禁传播“谣言”，违者立斩。 数日内，数十名涉嫌煽动投降的士兵被处决。 然而高压手段反而加剧了恐慌，一天夜里，整支百人队趁夜色集体叛逃。 虽然被巡逻队发现后大部分被射杀，但仍有二十余人成功逃出城外。 “将军，军心涣散，恐难久守啊。”副将忧心忡忡地报告。 司马望面色铁青：“传令：再有人敢言降者，斩立决！亲卫队加强巡逻，每岗双倍人手！” 但他心里明白，这些措施只能延缓，无法根治问题，成济的心理战正在一点点瓦解他的军队。 成济大营，投降的士兵被带到大帐。 成济亲自接见，兑现承诺：愿意留下的编入军中，想回家的发给路费。 “长安城内情况如何”成济问最新一批降卒。 一个年轻士兵回答：“粮食还能支撑一月，但军心...很多人都想投降，只是害怕司马望的亲卫队。” 成济点头：“你们做得对。为叛逆卖命，不值得。”他转身对李昭道。 “继续射入诏书，同时将我们优待降卒的消息传进去。” 长安帅府内，司马望夜不能寐，他知道败局已定，但绝不认输。 “成济，你想不战而胜做梦！”他对着地图喃喃自语。 副将进来禀报：“将军，城中粮仓发现有人纵火，虽及时扑灭，但损失部分存粮。” 司马望冷笑：“看来有人迫不及待想投诚了，传令：即日起实行连坐法，一人叛逃，全队连坐！” 这道残酷的命令暂时遏制了投降潮，但也让守军更加离心离德。 司马望走到窗前，望着漆黑的长安城。 他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但还有一个希望：姜维。 “只要姜维攻破祁山，成济必得分兵救援。届时...”他盘算着。 “若能拖到那时，或许还有转机。” 他甚至幻想关东的司马族人能及时发兵，虽然理智告诉他希望渺茫，但这已是他唯一的寄托。 成济大营，李昭报告：“将军，司马望实行连坐法，投降人数大减。” 成济不以为意：“垂死挣扎而已，传令击鼓部队，加大骚扰力度，我要让长安守军连一刻安宁都没有。” 他走到沙盘前，手指点向长安：“司马望现在就像落入陷阱的猛兽，越是挣扎，陷得越深。我们只需耐心等待。” “那姜维那边...” 成济神色凝重：“邓艾还能支撑一段时间。我们必须在这之前解决长安问题。” 夜深了，长安城外鼓声又起。 这一次，伴随着震天呐喊，仿佛千军万马即将攻城。 城墙上的守军慌忙备战，却只见黑暗中火光点点，不见真人。 这种真真假假的骚扰，让守军的精神始终处于高度紧张状态。 司马望亲自登上城楼督战，看着疲惫不堪的士兵，他知道成济的计谋正在得逞。 “成济，你确实厉害。”他喃喃自语。 “但想要长安，还得用血来换！” 他下定决心，即便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也要让成济付出惨重代价。 最好能拖到姜维突破祁山，或者关东援军到来。 虽然希望渺茫，但这是他现在唯一的战略。 星空下，两军主帅各怀心思。 一个在谋划如何最小代价取胜，一个在思考如何最大程度拖住敌人。 这场心理战的胜负，将决定长安的命运，也将影响整个天下大局。 成济的耐心，正在一点点消耗着司马望的最后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