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逼问得口供，陆谦魂胆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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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庙内，血腥气混合着灰尘和恐惧的味道，令人作呕。富安和差拨的尸体横陈在地，鲜血在冰冷的地面上缓缓凝固，勾勒出狰狞的图案。风雪从破败的门窗缝隙中灌入，却吹不散这浓得化不开的死亡气息。 陆谦被林冲死死踩在脚下，脸紧贴着冰冷肮脏的地面，能清晰地闻到泥土、血腥以及自己失禁后的骚臭味。背上传来的力量如同山岳，让他丝毫动弹不得，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濒死的窒息感。林冲那冰冷如铁尺拍脸的动作，更是将他最后一点侥幸心理彻底击碎。 “林大哥……不，林教头！林爷爷！”陆谦涕泪横流，声音因恐惧而扭曲变调，“饶命！饶了我这条贱命吧！我错了！我不是人！我是畜生！您大人有大量，把我当个屁放了吧！” “放了你”林冲的声音没有丝毫波动，仿佛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然后让你回去向高俅报信，再引来无穷无尽的追杀陆谦，你觉得我看起来很像傻子吗” 陆谦浑身一颤，连忙道：“不敢！不敢！小人发誓，只要您放了我，我立刻远走高飞，再也不回东京，再也不见高俅！我……我可以把高俅给我的金银都给您！只求您饶我一命！” “你的钱”林冲嗤笑一声，脚下加了几分力，踩得陆谦骨骼咯吱作响，发出杀猪般的惨嚎，“脏了我的手。陆谦，想活命，可以。但你需要拿出比金银更有价值的东西。” 陆谦如同抓住救命稻草，急声道：“什么东西只要我有，一定给！一定给！” 林冲缓缓蹲下身，凑近陆谦的耳边，声音低沉如同恶魔低语：“我要高俅指使你构陷于我，从宝刀计到火烧草料场，所有细节——时间、地点、参与者、具体计划、高俅的原话，一五一十，一字不落地写下来。画押，按手印。” 陆谦如遭雷击，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这……这……林爷爷，这要是写下来，高太尉他……他会将我千刀万剐的啊！” “不写”林冲的语气骤然变冷，手中的铁尺移到了陆谦的脖颈大动脉上，冰凉的触感和锋锐的边缘让他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那我现在就让你尝尝千刀万剐的滋味。你说，是先割耳朵，还是先挖眼睛或者，一寸寸敲碎你的骨头” 铁尺的锋刃微微陷入皮肤，一丝刺痛传来，陆谦能感觉到温热的血液流了下来。极致的恐惧瞬间压倒了一切！高俅的报复是以后的事，眼前的林冲是真的会立刻杀了他！而且会让他死得极其痛苦！ “我写！我写！！”陆谦崩溃地尖叫起来，所有的坚持和侥幸在死亡威胁面前土崩瓦解，“求您别杀我！我什么都写！！” 林冲冷哼一声，从怀中取出早已准备好的、一小截炭笔和一张略显粗糙的纸张——这是他提前备好的。他将纸张铺在一块相对平整的断碑上，把炭笔扔到陆谦面前。 “写！要详细，要清楚。若有半句虚言或遗漏……”林冲没有说下去，但那冰冷的杀意已说明一切。 陆谦颤抖着爬起身，跪在断碑前，捡起炭笔。他的手抖得厉害，几乎握不住笔。但在林冲如同实质的目光注视下，他不得不强忍恐惧，开始书写。他不敢有丝毫隐瞒，将高俅如何因高衙内之事震怒，如何召见他密谋，如何定下宝刀计，如何许诺奖赏，以及后来如何命他前来沧州，与管营、富安、差拨合谋，利用看守草料场之便，计划在风雪夜纵火，再嫁祸林冲并杀人灭口的全过程，详详细细地写了下来。连高俅当时的一些原话，如“务必让林冲死无对证”、“做成意外”等，都战战兢兢地如实记录。 写的过程中，他几次因为手抖或恐惧而停顿，但林冲只需一个眼神，他便立刻如同被鞭子抽打一般，继续奋笔疾书。 好不容易写完，密密麻麻写满了一张纸。陆谦如同虚脱般瘫软在地。 林冲拿起口供，仔细看了一遍，内容详实，逻辑清晰，与他所知完全吻合。他冷冷道：“按手印。” 陆谦看着林冲又取出一个小盒，里面竟是红色的印泥（应是林冲用特殊材料提前准备的），彻底绝望。对方准备得如此充分，根本就没打算给他留活路！他颤抖着伸出沾满污秽的手指，在印泥上按了按，然后在那份口供的末尾，重重按下了自己的指模。 林冲将口供小心吹干，折叠好，贴身收起。这薄薄一张纸，此刻却重若千钧，是高俅罪证的关键一环！ 他收起口供，再次看向如同烂泥般瘫在地上的陆谦，眼神中不再有丝毫温度。 陆谦似乎预感到了什么，惊恐地抬头：“林……林教头……口供……我已经写了……您答应放过我的……” “我是说，‘想活命，可以’，但没答应一定放过你。”林冲的声音冰冷如刀，“像你这种卖友求荣、反复无常的小人，留在世上，只会是祸害。今日我若放了你，他日你未必不会为了活命，再将今日之事出卖给高俅。” “不！我不会！我发誓！”陆谦涕泪交流，疯狂磕头。 但林冲不再给他任何机会。他举起那柄沾染了差拨鲜血的“秋水”刀，刀光在破庙的昏暗中划出一道凄冷的弧线。 陆谦的哀求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声短促而绝望的闷哼。 刀锋精准地掠过他的脖颈。 林冲看着陆谦的尸体倒地，眼中没有丝毫波澜。复仇的快意并未如预期般强烈，反而有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这只是开始，高俅，才是最终的目标。 他扯下陆谦身上一块还算干净的衣料，擦拭着刀身上的血迹。 三个仇敌，已全部伏诛。接下来，便是清理现场，留下“礼物”，然后，飘然远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