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原来是病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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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陆铭和姜炎还保持着互相撕扯的滑稽姿势——一个揪着对方沾满草屑的马甲，一个的药锄还勾着对方的裤腰带环。两人脸上的愤怒和凶狠都还没完全褪去，就被巨大的惊愕和茫然所覆盖，眼神直勾勾地对视着，仿佛要在对方脸上看出花来。 刚才那道清晰的、带着安抚意味的意念，如同兜头一盆凉水，把两人心头的火气浇灭了大半。 “……它……它刚才是不是……同时跟我们俩说话了”陆铭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率先打破了这诡异的沉默，声音干涩。他能感觉到，那股意念并非只针对他一人。 姜炎的眼神也从震惊逐渐转为惊疑不定，他死死盯着陆铭：“你……你也能听到祝余草的灵语！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能与植物沟通，这是家族血脉带来的天赋，也是他最大的秘密之一。可眼前这个看起来像个普通都市屌丝还是战斗力负五的那种的家伙，怎么可能也…… “我……我就是个路过的啊！”陆铭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它先跟我求救的！说我味道好！喜欢我！”......这话说出来怎么感觉怪怪的 “放屁！”姜炎下意识反驳，但语气已经没那么坚定了，因为他确实从祝余草传递来的意念里，感知到了对眼前这个家伙的亲近和维护，“祝余草性情高洁，只会亲近自然之心纯粹之人！你……”他上下打量着陆铭那身地摊货和惊魂未定的脸，“……你哪里纯粹了” “我心灵美不行啊！”陆铭梗着脖子，感觉受到了侮辱。 “那个……二位好汉……”地上传来胖子弱弱的声音，带着哭腔，“学术讨论能不能先放一放那个‘坏掉的大家伙’……它好像……离我的工兵铲又近了一点啊！它是不是会动啊！” 胖子的惊呼终于让两人彻底回过神来。姜炎率先松开了揪着陆铭马甲的手，同时也小心地将药锄从陆铭的裤腰带环上解下来，动作有些尴尬。陆铭也赶紧松手，整理了一下自己被扯变形的衣领。 气氛依旧紧张，但敌意已经消散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共同的困惑和警惕。 姜炎深吸一口气，似乎做出了某种决定。他不再看陆铭，而是快步走到那株祝余草旁，蹲下身，眼神变得无比专注和柔和。他伸出双手，悬在祝余草上方，闭上眼睛，口中念念有词，似乎是在用某种特殊的方式与它沟通，手指间隐隐有极其微弱的、温润的绿芒流转。 陆铭和胖子都屏息看着。胖子小声bb：“这家伙……看起来好像真有两把刷子这手势，跟电影里运功疗伤似的……” 片刻后，姜炎睁开眼睛，脸上露出了极度震惊和难以置信的表情，猛地扭头看向陆铭：“你……你刚才用‘生灵之力’滋养了它！这怎么可能！你不是‘自然之怒’的人，他们只会掠夺和污染！你……你难道是‘神农谷’其他分支的人不对，你的气息很陌生……” “生……生灵之力”陆铭一脸懵逼，“那是什么玩意我就……就想让它活过来，然后就……好像有点热流从我手指头出去了……”他实话实说，感觉自己在对牛弹琴。 姜炎看着陆铭那完全不似作伪的茫然表情，又感受了一下祝余草传递来的、对陆铭那股纯粹生命能量的依赖和喜爱，一个更加不可思议的念头冒了出来。 他猛地站起身，再次凑近陆铭，几乎要贴到他脸上，像只猎犬一样使劲嗅了嗅。 陆铭被他的动作搞得毛骨悚然，后退一步：“喂！哥们！虽然误会解除了，但也不用这么快就发展成这样吧我不好这口！” 姜炎没理他的吐槽，他的脸色变幻不定，喃喃自语：“没有药味……没有术法波动……只有一股很淡很奇特的……像是万物初生般的温暖气息……还有一丝极其微弱的……泥土的厚重和造化之意这……这到底是什么血脉” 他突然一把抓住陆铭的手腕，动作快得陆铭都没反应过来，手指搭在他的脉门上，闭眼感受。 陆铭：“” 这又是什么展开从全武行切换到中医问诊了 几秒钟后，姜炎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松开手，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指着陆铭，声音都变了调：“你……你你你！你的血脉……醒了！而且是……最本源的那一系！这不可能！那几家的人怎么会像你这么……这么……”他“这么”了半天，似乎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陆铭的屌丝气质。 陆铭虽然听得云里雾里，但“血脉”、“醒了”这几个词，瞬间击中了他这几天的困惑和遭遇！狼人、奇怪的力量、速度、愈合能力、让植物复活…… “等等！你说血脉醒了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知道什么！”陆铭反客为主，激动地抓住姜炎的肩膀，“我最近力气变大跑得快伤口好得也快还能让植物活过来是不是跟这个有关！还有刚才那地面突然变软是不是也是我干的！还有追我的那两个像狼一样的家伙又是什么东西！” 他一连串的问题如同机关枪，把旁边的胖子都听傻了。 姜炎被陆铭摇得头晕，但也从他的话语中确认了猜测。他脸上露出一种“原来如此”和“暴殄天物”混合的复杂表情。 “停停停！你先松开我！”姜炎挣脱开陆铭的手，揉了揉肩膀，眼神复杂地看着他，像是看着一个抱着金饭碗要饭的乞丐，“你……你居然什么都不知道就靠自己瞎琢磨觉醒了还没被‘异管局’抓走或者被其他‘遗族’干掉你这运气……不知道该说好还是差……” 他叹了口气，似乎认命了，快速解释道：“简单说，我们……不是普通人。祖上阔过，非常阔的那种，跟神话传说里那些有点关系。身体里流着不一样的血，在某些条件下会‘醒’过来，获得一些……特别的能力。你这种情况，虽然稀薄，但品质高得吓人，像是……像是老祖宗们提到过的‘造化生机’之力，对灵植好处极大。” 他指了指那株祝余草：“不然你以为它为什么对你那么亲近还替你说话它灵性很高，能分辨好坏。” 陆铭听得目瞪口呆，大脑飞速处理着这些信息。神话传说特殊血脉觉醒造化生机 所以……我不是怪物我是……祖传的vip会员到期续费了！ 胖子在一旁也张大了嘴巴，手里的半块压缩饼干掉了都不知道：“所……所以铭砸你不是变异，是返祖了！返的还是女娲娘娘那种高级祖！卧槽！牛逼啊兄弟！以后你是不是能捏土造人了先给哥们捏个女朋友呗要求不高，活的就行！” 陆铭：“……” 他现在没空理会胖子的脑洞。 姜炎继续道：“追你的那些，应该是西方‘遗族’的混血后裔，狼人血脉的低阶觉醒者，嗅觉灵敏，估计是冲着你觉醒时散逸的能量或者你捡到的某些东西来的。”他瞥了一眼陆铭手里还在发光的石头，“至于‘异管局’……算是官方处理我们这些‘异常’的机构，规矩多，麻烦得很，你最好别碰上。” 信息量巨大，陆铭感觉脑子有点过载。但一直以来的困惑终于有了一个看似荒诞却又能解释一切的方向，他反而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所以……我们算是……同类”陆铭迟疑地看着姜炎。 “哼，勉强算是吧。”姜炎别扭地转过头，但语气缓和了不少，“虽然你笨手笨脚，差点好心办坏事，但……谢谢你救了它。它对我很重要，我需要它的果实去救一个中了阴毒的人。”他看向祝余草的眼神充满了担忧和温柔。 误会彻底解除。气氛终于缓和下来。 “原来是这样……”陆铭也有些不好意思了，“我刚才也是着急，看你冲过来就……” “行了，不打不相识。”姜炎摆摆手，倒是很豁达。他再次蹲到祝余草旁边，从他那百宝箱一样的登山包里掏出一个小巧的看起来比他的药锄还值钱的玉碗和一个水囊，里面盛着清澈并散发着淡淡清香的液体。 “这是收集的晨露和几种温和灵草泡的水，对它最好。”他小心翼翼地、极其专业地浇灌在祝余草的根部，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呵护婴儿。 吸收了干净的水源和姜炎专业的手法，祝余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更加精神起来，中心那点绿意越发盎然，甚至又有一片叶子缓缓舒展，枯黄色褪去大半，变得翠绿欲滴。一股更浓郁的清甜香气散发出来。 它欢快的意念传递到两人脑中：“……舒服……谢谢……姜炎……谢谢……陆铭……” 姜炎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就在这时，祝余草最中心的那点绿意忽然开始微微鼓胀，颜色变得更加深邃，仿佛在凝聚所有的能量。几秒钟后，它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出了一颗小巧玲珑、通体翠绿、散发着柔和光晕和诱人清香的椭圆形果实！ 这果实一出现，周围的空气都仿佛清新了几分。 “成功了！”姜炎惊喜万分，小心翼翼地用玉碗接住那颗自动脱落的小果子，如同捧着稀世珍宝。 祝余草在结出果实后，似乎耗尽了大部分力气，叶片微微垂下，但意念却充满了欣慰和满足：“……报答……” 它那微弱的意念主要投向陆铭：“……给你……好吃的……对你有用……” 翠绿的小果子滚落到姜炎手中的玉碗里，滴溜溜打转，光华流转，诱人至极。 姜炎看着碗里的果子，又看了看一脸好奇的陆铭，脸上闪过一丝极其短暂的挣扎和不舍，但很快化为坚定。他郑重地将玉碗递向陆铭： “祝余果，蕴含精纯生机，对你刚觉醒的血脉稳固有大好处。它既然选择了你，你拿着吧。这是你应得的谢礼。” 陆铭看着那颗一看就不是凡品的果子，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