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房东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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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铭和赵胖子像两条被捞上岸的咸鱼，拖着灌了铅的双腿，终于挪回了那栋熟悉的、破旧的居民楼。清晨的微光勉强照亮了楼道里堆积的杂物和墙壁上斑驳的污渍，空气中弥漫着老房子特有的、混合着霉味和早餐油烟的气息。 一切都和昨天一样，又仿佛完全不一样了。 胖子瘫在陆铭门口，连掏钥匙的力气都没了，有气无力地摆摆手：“兄……兄弟……我就送到这儿了……再不回家躺尸……我感觉我就要原地羽化登仙了……回头……回头微信联系……记得把今晚的素材整理一下，咱们的直播间能不能起死回生就靠它了……”说完，他几乎是爬着回了自己对门的出租屋。 陆铭拿出钥匙，看着那扇被物业用几块木板临时钉起来的、凄惨无比的房门，叹了口气。推开吱呀作响的木板，走进依旧一片狼藉的屋内，一种强烈的疲惫和荒谬感席卷而来。 一夜之间，他的人生轨迹发生了180度的大转弯。从担心房租的屌丝，变成了需要担心狼人追杀、官方调查、以及自身诡异能力的……额，稍微特殊一点的屌丝。 “生活啊……”他哀叹一声，也顾不上收拾了，把那个放着丹炉的沉重背包小心翼翼塞到床底最深处，然后把自己像扔垃圾一样扔到了那张吱呀作响的破木板床上。 身体一沾床，剧烈的疲惫感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他几乎瞬间就陷入了昏睡。 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直到下午刺眼的阳光透过没拉严实的窗帘缝隙，正好照在他脸上，才把他晒醒。 “呃……”陆铭呻吟着坐起身，感觉全身的骨头像是散了架又重新拼凑起来一样，又酸又痛。但比起早上那种被掏空的感觉，已经好了太多，姜炎那颗药丸和自身的恢复能力看来效果不错。 肚子咕咕地叫了起来，强烈的饥饿感提醒他该祭五脏庙了。他摸索着想去厨房找点吃的，结果刚站起来—— “咔嚓！” 一声脆响！他脚下那把唯一还算完整的椅子，一条本就有些松动的腿，终于不堪重负，直接断裂！陆铭猝不及防，哎哟一声差点摔个屁股墩儿。 “妈的！屋漏偏逢连夜雨！连你也欺负我！”陆铭气得踹了那把破椅子一脚，结果另一条腿也晃悠起来，眼看就要彻底散架。 看着这满屋的狼藉和破烂家具，再想想空空如也的钱包和即将到来的房东催租，陆铭感觉一阵深深的无力。异管局、狼人、超能力什么的暂时都远了，眼前的生存危机才是迫在眉睫的！ “修……修东西得多少钱啊……还有这门……”他愁眉苦脸地蹲下来，看着那把断腿的椅子，尝试着想把断口对上，但这木头老化得厉害，根本没法弄。 就在这时，他鬼使神差地想到了自己那不靠谱的能力。 能让仙人球焕发生机，能让苔藓疯狂分泌黏液，甚至能让狼人长蘑菇……那……能不能……修复东西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再也压不下去了。反正现在也没别的办法，死马当活马医呗！ 他深吸一口气，集中精神，努力回忆着引导体内那股暖流的感觉。或许是睡了一觉有所恢复，或许是心态稍微放松了些，他很快再次感受到了那股熟悉的、温和的生机之力在体内流淌。 他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按在椅子断裂的地方，心里拼命地想着：“修好它……修好它……连接上……长回去……” 一开始没什么反应。就在他快要放弃的时候，指尖再次传来了那熟悉的温热感！一股微弱的、带着淡淡绿芒的暖流，缓缓地从他指尖渡出，渗入了那断裂的木头茬口。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那原本干枯老化的木头断口，在绿芒的浸润下，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湿润、饱满起来，仿佛重新获得了生命力！断裂处的木纤维如同活过来一般，缓缓地蠕动、延伸、交织在一起！ 短短十几秒钟，那条断腿竟然真的重新连接上了！虽然连接处还留下一圈明显的、像是愈合伤疤般的深色痕迹，但确实变得牢固无比，甚至比另一条完好的腿看起来还要结实一点！ “成……成功了！”陆铭又惊又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能力居然真的能修东西！虽然只是木头…… 巨大的兴奋感驱散了疲惫，他一下子来了精神，目光扫向屋里其他破烂家具。 那张桌子腿不是有点摇晃吗修！ 那个柜子的合页不是锈死了吗用生机之力滋润一下！虽然没直接修好，但锈迹似乎褪去不少，开关顺滑了一些。 还有那个掉了底的塑料垃圾桶……呃，这个好像不行，塑料不归“生机”管。 他玩得不亦乐乎，像是得到了新玩具的孩子，不断尝试着运用这股新发现的能力。虽然消耗不大，但连续使用下来，还是感觉有点头晕目眩，连忙停了下来。 看着屋里几件被稍微修复的木质家具，陆铭心里美滋滋的，成就感爆棚。“这能力……好像还挺实用以后是不是能去天桥底下摆摊，‘专业修复老旧家具，绿色环保无污染’” 就在他摸着下巴思考着靠超能力再就业的可能性时，门外传来了熟悉的、极具穿透力的脚步声和钥匙晃动的声音。 “小陆啊！小陆在家吗阿姨来看看门修得怎么样了！”房东王阿姨那标志性的大嗓门在门外响起。 陆铭心里咯噔一下！坏了！光顾着玩能力，忘了这茬了！屋里还一片狼藉呢！虽然修了几件家具，但那扇破门可没法用生机之力修啊！那得是“造化土木之力”了吧 他硬着头皮，拉开那扇吱呀作响的临时木板门。 王阿姨今天穿了一件大红色的印花裙子，显得格外精神且具有视觉冲击力。她一进门，那双精明的眼睛就像探照灯一样在屋里扫视起来。 “哎哟喂！这……这……”她看着依旧乱七八糟的房间和那扇破门，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双手叉腰，眼看就要开启催租和吐槽二重奏模式。 陆铭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赶紧赔笑：“王阿姨您别急！门……门我马上找人来修！这些家具……我也尽快处理……” 然而，王阿姨的目光扫过那些家具时，突然顿住了，脸上露出一丝疑惑和惊讶。 “咦”她快步走到那张桌子前，用手摇了摇，“怪了……这桌子腿昨天我看还晃得厉害，今天怎么这么稳当了”她又拉开那个柜子门，“这合页也好使了昨天不是锈得拉都拉不动吗” 她的目光最后定格在那把“重伤痊愈”的椅子上，蹲下身，仔细看着那条连接处有一圈深色疤痕的椅子腿，甚至还用手使劲掰了掰！ 纹丝不动！结实得惊人！ 王阿姨蹲在地上，用手指仔细摩挲着那条修复如初、甚至更为结实的椅子腿，脸上的怒容渐渐被一种混杂着惊奇、算计和恍然大悟的表情取代。她抬起头，用一种全新的、仿佛在打量一件稀有物品的目光上下扫视着陆铭。 “啧……小陆啊小陆，” 她咂咂嘴，眼神锐利，“你这手艺……可不是普通木工能有的。这断口接的，跟自个儿长回去似的。阿姨我活了这么大岁数，见过老师傅，可没见过你这么‘灵’的。” 她站起身，双手抱胸，精明市侩的气场全开，但对象不再是债务，而是陆铭本人。 “这么着吧，” 她下巴微扬，“阿姨我呢，也是个讲道理的人。你这手绝活，值点钱。楼下张老板家那个祖传的黄花梨木匣子，裂了道缝，找了好几个师傅都不敢接手，报价这个数。” 她伸出两根手指晃了晃。“你要是能把它修得看不出痕迹，修好它。” 她目光炯炯地盯着陆铭，抛出了真正的条件： “你只要答应帮我这个忙，眼前这扇破门，还有屋里这些破烂，阿姨我全给你免了！下个月房租，照旧！” “但咱们丑话说前头，” 她语气一转，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要是你修不好，或者给人修坏了……那对不起，刚才说的3800，一分不能少，立马给我凑齐！而且，你得免费给我当一年杂工，随叫随到！” 陆铭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修复古董他根本不懂啊！这完全是靠蒙！ 但看着王阿姨那笃定的、仿佛已经吃定他的眼神，再想想自己空空如也的口袋和眼前的绝境…… 他忽然意识到，王阿姨看重的，可能根本不是他的“木工手艺”，而是他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修复能力”。这把椅子，就是最好的证明。 这是一场赌博。赌他的能力对死物也有效，赌他能控制得住。 “行！” 陆铭把心一横，咬牙应了下来，“阿姨，我试试！但……修成什么样，我不能完全保证……” “成！要的就是你这句话！” 王阿姨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如同捡到宝一样的笑容，“这才像个有担当的年轻人嘛！门你先用木板顶着，回头我让人送新门来，钱算我的！好好准备，过两天我带匣子过来！” 王阿姨笑得见牙不见眼，又叮嘱了几句注意安全之类的话，这才心满意足地、扭着腰走了，临走前还又夸了一句：“那椅子修得是真不错！” 送走房东，陆铭关上门，背靠着门板，长长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像是打了一场胜仗，整个人都轻快了不少。 经济危机暂时解除！超能力初显实用价值！ 他心情愉悦地走到那把“功勋椅子”前，想好好欣赏一下自己的杰作，顺便坐下歇会儿。 然而，当他下意识地坐下去时—— “哎哟我操！” 椅子猛地一歪！差点把他摔出去！ 他赶紧站起来，仔细一看，顿时哭笑不得。 原来，他只修复了断裂的那条椅子腿，却忘了其他三条腿也因为年久失修而有些磨损缩短。这就导致修复后的那条腿……明显比另外三条腿长了一小截！ 所以这把椅子现在是……三条腿短，一条腿长！放平了根本坐不稳，除非找东西把另外三条腿垫起来…… 陆铭看着这把颇具抽象艺术风格的椅子，捂住了脸。 “得……能力虽好，但细节控制不到位啊……看来这‘造化之力’，也得讲究个平衡发展，不能偏科……” 虽然闹了个笑话，但总算结果是好的。他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开始动手收拾屋子，感觉未来的生活，似乎也没那么暗淡了。 至少，下次房东再来，他可以用更平稳的椅子招待她了……大概吧。 就在他弯腰捡起一本掉在地上的古籍时，床底下背包里，那颗一直安静的石头，再次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仿佛在回应着他逐渐活跃的心绪。 而窗外楼下，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缓缓驶离。车内，秦卫疆看着平板上刚刚消失的极其微弱的能量波动信号，几乎与环境背景噪音融为一体，和“百灵鸟”发来的“目标已返回住所，行为正常，未见异常接触”的报告，微微皱起了眉头。 那个叫陆铭的年轻人，身上的谜团，似乎越来越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