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锁心为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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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擎的轰鸣如同死神的咆哮，穿透厚厚的冰层和合金墙壁，震得整个地下基地簌簌发抖。屏幕上的雷达图被密密麻麻的红点覆盖，“昆仑”的主力部队正从四面八方合围而来，封锁了所有逃生路线。老k那张虚伪的笑脸仿佛还悬浮在空气中，带着令人作呕的嘲弄。 绝境。彻头彻尾的绝境。 程真死死攥着母亲凌明华用生命换来的笔记本和数据存储器，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冰冷的愤怒和极致的压力如同液压机般挤压着她的神经，却也将她的意志锤炼得如同钻石般坚硬锐利。 不能死在这里。母亲的研究必须送出去。妹妹必须保护好。真相必须公之于众。 “磐石！听到吗”程真对着通讯器嘶吼，信号因强烈干扰而断断续续。 “…指…挥官…我们在…方舟…遭到…攻击…是鸦群的…飞船…”磐石的声音夹杂着爆炸和激烈的交火声传来！ 果然！老k一边亲自带队来围剿她们，另一边同时发动了对子舟的袭击！他要彻底掐灭所有希望！ “坚持住！我们拿到关键情报了！会想办法突围！”程真咬牙道，心中却沉了下去。方舟遇袭，她们最后的退路也可能被切断。 “姐姐…”慕青虹虚弱地靠在培养舱边，脸色苍白，刚才强行稳定母亲状态消耗巨大，“怎么办” 程真目光扫过实验室。自动防御系统已被权限接管，但面对外部大军，这点火力无异于螳臂当车。培养舱中的母亲气息微弱，依旧是个不稳定炸弹。队员们虽然精锐，但人数太少。 硬拼只有死路一条。 必须利用现有的一切…制造混乱，创造机会！ 她的目光猛地锁定在实验室角落——那里堆放着一些基地原本用于研究的高能量实验性电池和…一小罐极不稳定的、用于模拟裂缝能量的“伪奇点”发生器！那是极度危险的东西！ 一个疯狂的计划瞬间成型。 “所有人听令！”程真声音冷静得可怕，“收集所有高能电池，连接到那个伪奇点发生器上！设置延时引爆，时间…五分钟！” 队员们瞬间明白了她的意图，脸色一变，但没有任何犹豫，立刻执行命令。这是要炸毁整个基地，制造一场巨大的能量爆炸，作为掩护！ “小青虹，还能撑住吗”程真扶起妹妹，“我们需要带着妈妈一起走。” 慕青虹重重点头，强行站直身体，金银光芒再次从体内亮起，虽然黯淡，却无比坚定。 程真则快速将母亲笔记本上的“心锁”设计图关键部分和数据存储器里的核心公式，通过权限接口，强行压缩加密，上传至方舟的某个深层备份数据库——即使方舟陷落，这些信息也可能有重见天日的机会。 “指挥官！设置完成！爆炸倒计时四分三十秒！” “好！”程真看向昏迷的母亲，一咬牙，“切断培养舱所有剩余连接，把它改成便携式！我们带它走！” 队员们迅速操作，将沉重的培养舱从基座上卸下，加装上临时悬浮装置。 “走哪条路”一名队员看着被彻底封锁的外部通道，面露绝望。 “不走寻常路！”程真指向实验室顶部！“用最强火力，轰开冰层和岩层！我们向上走！” 向上冰原之上是绝地，是敌人的包围圈！但或许，正因为是绝地，才有一线意想不到的生机！ 所有武器对准天花板！能量束和爆破弹同时怒吼！ 轰隆！！！ 坚硬的冰岩被炸开一个巨大的窟窿，冰冷的空气和风雪瞬间倒灌进来！ “走！” 程真一马当先，拉着悬浮的培养舱，率先冲了出去！慕青虹和队员们紧随其后！ 外面是刺骨的寒风和漫天的冰雪，能见度极低。无数“昆仑”的小型攻击艇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从四面八方俯冲下来，能量光束如同雨点般射来！ “散开！自由射击！向预定坐标突围！”程真大吼，脉冲手枪精准点射，将一架冲得太近的攻击艇凌空打爆！ 守墓人队员们依托着冰丘和裂缝，拼死反击，不断有攻击艇被击落，但也不断有队员倒下。 悬浮的培养舱在风雪中剧烈摇晃，里面的凌明华似乎被颠簸惊动，身体再次开始闪烁不稳定的光芒！ “妈妈！”慕青虹惊叫，不得不分出一部分力量再次进行安抚。 程真一边射击，一边根据老k之前提供的、如今看来半真半假的结构图，向着一个可能存在地下暗河入口的坐标冲去！那是唯一可能摆脱空中追击的路径！ 爆炸倒计时在一秒秒减少。 三分钟。 两分钟。 追兵越来越多，火力越来越猛。小队伤亡过半。 程真肩膀被一道能量光束擦过，灼热的疼痛让她几乎握不住枪。 就在希望即将彻底湮灭之时—— 轰！！！！！！！！！ 脚下的冰原猛地剧烈震动！比他们预设的爆炸时间提前了数十秒！ 一道无法形容的、混合着幽蓝、漆黑和乳白三种颜色的巨大能量光柱，猛地从他们刚刚炸开的实验室窟窿中喷涌而出，直冲云霄！ 是母亲体内失控的力量！提前引爆了那些高能电池和伪奇点发生器！产生了远超预期的恐怖爆炸！ 巨大的冲击波如同海啸般向四周扩散！无数“昆仑”攻击艇如同玩具般被掀飞、撕裂、熔化！连厚重的冰盖都被层层掀起、粉碎！ 天地间仿佛只剩下那根毁灭的光柱和震耳欲聋的轰鸣！ 程真等人被冲击波狠狠抛飞出去，重重砸在远处的冰面上，口吐鲜血。 但也正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无差别的毁灭性能量爆发，追兵瞬间被清空了一大片！包围圈出现了一个短暂的缺口！ “就是现在！”程真挣扎着爬起，不顾伤势，拉起妹妹和悬浮舱，“走！” 幸存下来的几名队员也奋力跟上。 他们顶着能量风暴的余波和漫天坠落的冰屑，拼命冲向那个可能的暗河入口坐标。 终于，在一个巨大的冰裂缝底部，他们找到了一个被冰雪半掩的、幽深的地下河道入口！ 毫不犹豫，几人迅速潜入其中。 冰冷刺骨的地下水瞬间淹没到腰部，但他们顾不上了，沿着湍急的暗流向下游拼命跋涉。 身后，那毁灭的光柱缓缓减弱，但爆炸引发的连锁反应还在继续，冰原不断坍塌，将他们的来路彻底封死。 不知在黑暗冰冷的河水中走了多久，直到彻底听不到外面的爆炸声，众人才精疲力尽地瘫倒在河边一块相对干燥的岩石上。 劫后余生，却没有丝毫喜悦。 人员损失惨重，方舟情况未知，母亲状态依旧危险，而她们被困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河深处。 程真检查着装备，大部分都已损坏，通讯器彻底失灵。 “姐姐…”慕青虹靠过来，声音微弱，“妈妈她…稳定一些了…但‘心锁’的能量…还在侵蚀…” 程真看向培养舱，母亲胸口的琉璃心光芒依旧不稳定，但似乎因为刚才的巨大能量宣泄，反而稍微平静了一点。那本笔记本和数据存储器被她用防水布紧紧包裹，完好无损。 希望还在。 她拿出笔记本，借着头盔的微光，再次翻看母亲关于“心锁”的设计。 越看，越是心惊，也越是明悟。 “心锁”并非实体武器，而是一种极其复杂的能量结构公式和意识编码协议。它需要以双生子的“心光”（琉璃心和曦光之力）作为能量源和引导，在裂缝奇点处构建一个强大的、自我维持的封印力场。 这个力场的关键，在于“悖论”与“循环”。它不是强行堵住裂缝，而是创造一个不断自我吞噬又重生的能量循环，让裂缝后的“存在”无法汲取外部能量，也无法将力量渗透出来，如同被关进一个永恒的牢笼。 而构建“心锁”的最终一步，需要巨大的能量冲击作为“引爆点”… 程真猛地想起刚才那场爆炸…想起母亲体内那失控的力量… 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脑海。 难道…母亲计划的“引爆点”…就是她自已她早就打算用自已这个失败的“容器”作为最终封印的祭品！ 笔记本最后一页，一行潦草的小字似乎印证了她的猜想： 「若事不可为，此身残躯，或可为最后之柴薪。」 程真闭上眼睛，泪水无声滑落。母亲…早已为今日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姐姐”慕青虹担忧地握住她的手。 程真深吸一口气，擦干眼泪，眼神变得无比坚定。 她知道了方向，知道了方法。 现在，她们需要力量，需要时机，需要…回到方舟。 她站起身，看向暗河深邃的下游。 “休息一下。然后，我们找出路。” “把妈妈的研究，带回去。” “然后，结束这一切。” 黑暗的地下河中，微光闪烁，映照着决绝的脸庞。 终局的脚步，无人可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