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全家主动请缨“流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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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询的动作极快。就在苏瓜瓜“剧透”出岭南银矿和瘴气真相的当天夜里，一名隶属于皇帝直属、身份绝密的“影卫”，便携带着一封用特殊药水书写、看似空白无字的密信，如同融入夜色的蝙蝠，悄然离开了京城，以日行八百里的极限速度，沿着官道，朝着苏家车队南下的方向追去。 与此同时，吃瓜殿内的苏瓜瓜，在经历了信息过载的眩晕和发现银矿的狂喜后，终于耗尽了所有精力，在奶娘轻柔的哼唱中沉沉睡去。她的小脸上还带着一丝甜甜的笑意，仿佛梦到了家人因为挖出好多好多亮闪闪的银子而开心不已的场景。 接下来的几日，朝廷表面依旧风平浪静。太子赵恒忙着消化接手自苏家的产业，并趁机安插自己的人手进入一些关键职位，志得意满。朝臣们见风使舵，对太子的依附更加紧密。似乎苏家的“流放”已成定局，再无人提及。 然而，一股潜流却在暗中涌动。赵询以“体察民情、安抚地方”为由，接连下达了几道看似寻常的旨意：派遣太医署精通瘟病防治的医师数人，携带大量艾草、青蒿等药材南下；命工部遴选熟悉水利、矿脉勘探的工匠，组成“技术支援队”待命；甚至暗中调整了岭南周边几个州府的驻军将领，换上了更为忠诚可靠的寒门将领。 这些举动并未引起太大注意，毕竟岭南烟瘴之地，派些医师工匠过去，也算是皇帝对“流放臣子”的一种“仁至义尽”的关怀。 十日后，南下官道某处驿站。 苏家车队在此做短暂休整。连日奔波，风餐露宿，即便苏家准备充分，众人脸上也难免带上了疲惫之色。林氏身子本就柔弱，更是憔悴了几分。苏玉瑾早已没了出发时的暴躁，只剩下蔫头耷脑的麻木。连苏擎苍和苏明远，眉宇间也笼罩着一层对前路的忧虑。 就在苏文清对着岭南地图，与两个儿子商议着抵达后该如何着手时，驿丞引着一位看起来像是寻常行商、但眼神格外锐利精悍的汉子来到了他的房间。 “苏大人，这位客商说是有要事求见。” 苏文清心中警惕，打量了来人一番，挥退了驿丞。那汉子也不多言，直接从怀中取出一封看似空白的信纸，双手呈上：“苏大人，此乃家主给您的亲笔信，需用特殊方法方能显现。” 苏文清心中一动，接过信纸，依言用随信附上的一个小瓶中的药水涂抹其上。很快，一行行清晰的字迹显现出来。信的内容极其简短，没有抬头，没有落款，但苏文清一眼就认出，这是皇帝的笔迹！ 信中只说了三件事： 1. 岭南瘴疠，实为蚊虫与污浊饮水所致，务必煮沸饮水，熏燃艾蒿青蒿，保持洁净，可避其害。附简易药方若干。 2. 岭南苍梧郡群山之中，或有惊喜，可遣可靠之人，依山势水流，细察。（旁边有一个极其简略、但指向明确的山脉水系草图） 3. 朕已遣医匠随后而至，望卿把握机缘，戴罪立功，勿负朕望。 看完这封言简意赅、却信息量巨大的密信，苏文清的双手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起来！ 陛下果然另有深意！ 这哪里是流放这分明是委以重任！ 尤其是第二条！“惊喜”“依山势水流，细察”结合那简略的草图，以及陛下特意提到的“机缘”，苏文清几乎是瞬间就联想到了——矿藏！而且很可能是贵金属矿！否则不足以让陛下用“惊喜”来形容，更不值得如此大动干戈！ 是金矿还是……银矿！ 想到此，苏文清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连日来的疲惫和忧虑瞬间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兴奋和使命感！ 陛下这是将一座金山（或银山）交到了他苏文清的手中！让他在这天高皇帝远的岭南，为朝廷，也为苏家，开创一片新天地！ “父亲，何事”苏明远见父亲神色激动，忍不住问道。 苏文清深吸一口气，将密信小心收好，目光扫过两个儿子，沉声道：“陛下密旨。我等岭南之行，并非绝路，而是……天大的机遇！” 他将密信内容（隐去了具体矿藏猜测）简要说了一遍，尤其是关于防治瘴气的方法和陛下暗示的“惊喜”。 苏擎苍和苏明远听完，也是震惊不已，随即眼中爆发出灼热的光芒！ “原来瘴气可防！如此，我等生存无忧矣！”苏明远振奋道。 “父亲，那‘惊喜’……莫非是矿脉”苏擎苍更直接，眼中闪烁着军人对资源和战略的敏感。 “十之八九！”苏文清重重点头，“陛下让我等‘把握机缘’，其意不言自明！擎苍，明远，此番南下，我等肩上的担子，比在京城时更重！不仅要活下去，更要为陛下，在这岭南，扎下一根钉子，开出一片基业！” “儿子明白！”两人齐声应道，斗志昂扬。 很快，林氏和苏玉瑾也得知了这个消息。林氏喜极而泣，连日来的担惊受怕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苏玉瑾更是兴奋地跳了起来：“挖矿！发财了！我就知道！跟着爹娘和哥哥们，肯定有肉吃！” 苏家车队的气氛，为之一变！原本的低迷和绝望被一种隐秘的兴奋和昂扬的斗志所取代。每个人眼中都重新燃起了希望之火。 又过了数日，当苏家车队即将抵达岭南地界时，赵询安排在朝中的“棋子”，一位官职不高却敢于直言的御史，在一次例行朝会上，出列说了一番看似“不合时宜”的话。 那御史慷慨陈词，大意是：苏文清虽有过失，然其能力卓着，熟悉政务。如今朝廷正值用人之际，北有漠北强敌，内部亦需整顿。将其流放岭南烟瘴之地，无异于明珠投暗，实乃朝廷一大损失！恳请陛下念及苏文清往日功劳，以及其女祥瑞郡主之情分，重新考量，或可让苏文清戴罪立功，于岭南就地安置，治理地方，以观后效。 这番话，听起来像是在为苏文清求情，实则巧妙地将“流放”偷换概念成了“就地安置，治理地方，戴罪立功”。 太子一党闻言，自然是大加驳斥，认为罪臣岂可再用应当严惩不贷！ 然而，令所有人意外的是，龙椅上的赵询，在听完双方争论后，并未立刻表态，反而露出了“沉吟思索”之色。半晌，他才缓缓开口道： “爱卿所言，亦不无道理。苏文清确有其才，流放岭南，朕心亦有不忍。然其罪已定，若轻易赦免，恐难以服众……” 他故意顿了顿，目光扫过下方，似乎在权衡。 就在这时，另一位早已安排好的官员出列，提出了一个“折中”方案：“陛下，或可令苏文清以‘岭南道观察处置使’之职，全权负责岭南民政、安抚夷狄、开发地方等事宜。若其能在岭南做出政绩，将功折罪，届时再行召还，亦不失为一段佳话。若其无能，便让其老死岭南，亦无人可说。” 这个方案，看似是将苏文清彻底按死在了岭南，实则却是在那“流放”的旨意上，撕开了一道口子，赋予了苏文清在岭南极大的自主权和行动合法性！观察处置使，本就负有巡查、处置地方事务之权，如今明确让其全权负责，等于是将岭南暂时变成了苏文清的“试验田”！ 太子一党觉得，反正苏文清人在岭南，天高皇帝远，翻不起浪花，让他去折腾那蛮荒之地也好，说不定不用自己动手，他就被瘴气或土人给解决了。于是并未激烈反对。 赵询见状，便“从善如流”，顺势下旨：“准奏。即日起，苏文清以岭南道观察处置使之职，全权署理岭南道一切民政、夷务及地方开发事宜，望其戴罪立功，不负朕望。一应所需，可具本上奏，朝廷酌情拨付。” 这道旨意，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追上了即将进入岭南的苏家车队。 当苏文清接到这道不再是“流放”而是“委以重任”的圣旨时，心中再无半点阴霾，只剩下对皇帝深沉算计的佩服和对未来事业的无限憧憬。 他率领全家，跪接圣旨，声音洪亮，充满了力量： “臣苏文清，领旨谢恩！必竭尽全力，开发岭南，安抚地方，以报陛下天恩！” 至此，苏家的岭南之行，彻底从一场被迫的“流放”，演变成了全家主动请缨的“开拓”与“创业”！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在他们身后，太医署的医师、工部的工匠，以及皇帝通过各种渠道调集的各类人才和物资，也正源源不断地向着岭南汇聚。 一张以岭南为棋盘，以银矿为诱饵，以苏家为先锋的大网，正在赵询的操控下，悄然撒开。 苏瓜瓜躺在京城的摇篮里，咂咂嘴，翻了个身。 【爹娘和哥哥们……应该快到那个有银子的地方了吧不知道他们找到亮晶晶的石头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