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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家三口是练气的!”林甜甜狡黠的双眼眨呀眨,那江州口音老浓了,就像刚从火锅雾气里冒出来似的。 “我听我爸妈说,现在已经没有听说过练气的了,你们家啷个这么神奇!”唐心恬带着东北那旮旯的腔调。 林甜甜觉得,这么奇怪的吗这片大陆已经没有人修仙了还是说断了传承 她脑子一转,打了个哈哈,换了个话题。两个人虽然是好朋友,但毕竟不熟。 林甜甜盯着唐心怡的脸好一会,色眯眯地说:“天哪,这么美的小姑娘是谁的好朋友啊。” “是你的好朋友啊。”唐心怡大声道。 说完,两人笑得合不拢嘴。 “这不是强得可怕这是强得吓人!”回想起那块大石头,林甜甜假装很害怕地拍了拍胸口,“那石头大得很,你就像拿起糍粑一样。我好害怕呀!” “可别扯犊子,那么夸张。”唐心恬瞪大了眼睛,但是也没有继续聊这个。 说着说着,两个小丫头话题一转,就说到了江和沙。 “我跟你说,甜甜,江可老惨了,被人笔诛口诛不说,还键盘诛。砂仁猪心啊!”唐心恬皱着眉头,小脸蛋儿都气鼓鼓的,就像个小包子。 “我也听说了,之前不还都夸她是天才少女嘛,咋就变成这样了呢”林甜甜眨着大眼睛,一脸的疑惑。 “说是作弊呢,江平最大的倒霉是碰上了那个老王大模院,还碰上了这个时代。”唐心恬晃着小脑袋。 “那也不能这么干呐,多伤人呐,这一上一下的,谁受得了啊。”林甜甜有些同情她,小嘴撅得老高。 “还有那个沙说的话,我觉得还挺在理,每个人对生命的理解不同,对价值的判断也不同,咱不能用自己的标准去衡量别人。”唐心恬一本正经地说道,那模样像个小大人。 “这个我可不认同,沙那样不爱惜自己的生命,非常自私的放纵自我,还怪自己鼻咽癌的母亲。”林甜甜有点愤愤不平。 “咱不左右别人的人生,就单纯地看看。”唐心恬拍了拍林甜甜的肩膀,两人相视一笑。 “你说这沙爸也是倒霉,碰上这事儿。”唐心恬叹了口气,眼睛里有点惋惜。 “就是,宠女狂父,不知道有没有后悔早早把孩子送出去了,也许又是一个童年的故事。”林甜甜双手合十。 “就像沙说的,要尊重个体的选择,这才是对生命最大的敬畏。”唐心恬又重复了一遍沙白的话,感觉自己像是懂了一样。 “嗯,有的人用童年治愈一生,有的人用一生治愈童年。”林甜甜望向远方,像是能看到似的。 “你爸炒股不”唐心恬又问。 “炒啊,坚定拥护乾元大陆东门户!不过这两天他在休息。今晚回去问问。”林甜甜心想,上周五两市成交量大,指数收小阴线,高位再次大分歧。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反正就是刺激久了,偶尔也要稳妥,能苟就苟。”林甜甜眨了眨卡姿兰大眼睛。 唐心怡搞怪地挠了挠甜甜的胳肢窝:“讲得那么专业。看我不让你笑抽!” 哎哟我的老腰!林甜甜扭成麻花躲开魔爪,突然神秘兮兮压低声音:你听说过修真界最可怕的咒语吗 唐心恬耳朵立刻支棱起来: 是——林甜甜突然掐着嗓子学起财经主播:今日票票继续震荡调整,北向资金净流出...... 好你个林半仙!唐心恬抄起奶茶吸管当飞剑戳她腰眼, 上周五我爹对着k线图捶胸顿足,说什么n千点保卫战真气耗尽,敢情是你们修仙界在做法呢 两人笑作一团,林甜甜突然正经八百掐指一算:本座夜观天象,这是已达飞升境界!” 那你说我爸算哪个境界 这得看仓位。林甜甜摇头晃脑:满仓踏空是筑基,精准抄底是金丹,杠杆梭哈嘛...... 你品!你细品! 。。。。。。。 说回一个月前那个卑微的,偷看甜甜修单车的小黄毛: 林甜甜的耐心彻底告罄。 她赌气似的用力一扳手里的活动扳手,动作幅度大了些。只听“嗖”的一声轻响,那扳手竟然从她滑腻腻的手里挣脱出去,划出一道银亮的抛物线,精准无比地朝着小a藏身的灌木丛深处飞了过来! 小a瞳孔骤然收缩,肾上腺素瞬间飙到峰值! 时间仿佛被拉成了黏稠的糖浆。扳手旋转着,带着死亡金属特有的冷光,直扑他的面门! 千钧一发!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所有粉红色的幻想。 他根本来不及思考,身体像被高压弹簧弹射出去一样,猛地向前扑倒! 整个人瞬间从蹲伏状态变成五体投地式,脸朝下狠狠砸进满是尘土和枯叶的地面,手脚以一种超越人体工学的极限角度扭曲着,死死贴住地面。 他屏住呼吸,一动不动,甚至连眼珠子都不敢转一下。 心脏在胸腔里撞得肋骨生疼,耳朵里全是血液奔流的轰鸣。 他努力模仿着记忆中壁虎或者某种扁平蜥蜴的姿态,心里疯狂默念: “我是石头! 我是枯叶! 我是背景板! 看不见我! 看不见我! 她暂时性失明了!” 林甜甜只听到“噗”一声闷响,扳手消失在浓密的灌木枝叶里,没了动静。她站起身,踮起脚尖朝那个方向张望了几秒。绿油油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她烦躁地叹了口气,放弃了。算了,反正家里工具箱还有备用的。 这破车,这破链条,这破天气! 她认命地扶起单车,检查了一下链条虽然没复位但至少卡在齿轮上勉强能推着走。 她推着车,沿着滚烫的马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让她灰头土脸的“战场”。 汗湿的背影在蒸腾的热浪中微微晃动,渐渐变小。 灌木丛里,那个“蜥蜴形态”的物体又僵硬地趴了足有一分钟,直到林甜甜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街道拐角。 小a才像生锈的机器人一样,极其缓慢地、一节一节地撑起身体。 满头满脸都是尘土和枯叶的碎屑,几根草茎顽强地插在他那标志性的黄毛里,嘴角甚至沾着一点可疑的、新鲜的泥巴。 他呸呸两口吐掉嘴里的泥沙,劫后余生般大口喘着粗气,一边拍打着自己身上的狼藉,一边心有余悸地朝扳手飞来的方向狠狠瞪了一眼。 忽然,他眼角的余光扫到老槐树那圈稀疏的树荫下——一个小小的、粉红色的草莓形状水壶,正静静地躺在滚烫的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