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幽冥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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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云门后山，断魂崖。 林凡站在悬崖边缘，凝视着下方深不见底的幽冥渊。漆黑的雾气在渊中翻滚，如同活物般蠕动，偶尔露出一两道诡异的幽绿色光芒。即使站在崖边，也能感受到那股扑面而来的阴冷气息，仿佛连灵魂都要被冻结。 你确定要下去墨凝站在他身旁，眉头紧蹙，幽冥渊是青云门第一禁地，三千年来无人敢入。传说渊底镇压着一头上古凶兽，任何靠近者都会被吞噬神魂。 林凡紧了紧背上的包裹，里面装着周家古墓中找到的残缺玉简和那颗承载着周瑶灵识的玉心。他的目光坚定如铁：九转还魂草可能就在下面。为了复活周瑶，我必须一试。 三日前，他们在周家先祖的墓室中找到线索后，林凡便查阅了所有关于幽冥渊的记载。根据《青云秘典》残卷记载，幽冥渊曾是青玉子培育珍稀灵药的秘境，后来因为某种变故变成了禁地。而九转还魂草最后一次出现，正是在幽冥渊中。 那就一起下去。墨凝不再劝阻，从怀中取出一根青玉绳索，用这个，它能抵御幽冥之气的侵蚀。 林凡接过绳索，一端系在崖边一棵千年古松上，另一端绑在腰间。墨凝也如法炮制，两人相视一眼，同时跃下悬崖。 下坠的过程漫长而压抑。幽冥渊似乎没有尽头，四周的雾气越来越浓，能见度不足三尺。更可怕的是，这些雾气仿佛有生命般，不断试图钻入七窍，带来阵阵刺痛和眩晕感。 屏住呼吸！墨凝传音道，幽冥之气会腐蚀灵力！ 林凡立刻闭气，运转《万古神玉诀》，在体表形成一层玉质薄膜。奇妙的是，玉灵之力似乎对幽冥之气有克制作用，那些雾气接触薄膜后发出细微的声，如同冷水滴入热油。 下坠持续了约莫一刻钟，两人终于踩到了实地。脚下是松软潮湿的泥土，空气中弥漫着腐朽和某种古老生物的气息。 这里就是渊底林凡低声问道，声音在死寂中显得格外清晰。 墨凝取出一颗夜明珠，柔和的光芒勉强照亮方圆数丈。四周怪石嶙峋，形态狰狞，像是某种巨兽的獠牙。地面上散落着一些白骨，有人形的，也有兽形的，都已经风化得不成样子。 小心，这些骨头...墨凝突然顿住，弯腰捡起一块头骨碎片，上面有爪痕，像是被什么东西...啃食过。 林凡心头一凛。能在这等绝地生存的生物，绝非善类。 九转还魂草喜欢阴湿环境，通常生长在水源附近。墨凝回忆着古籍记载，我们应该沿着水流声走。 两人谨慎前行，每一步都小心翼翼。随着深入，地面逐渐变得潮湿，最终出现了一条暗河。河水漆黑如墨，却诡异地没有一丝波澜，仿佛一潭死水。 不对劲。林凡突然停下脚步，太安静了。 确实，除了他们的脚步声和呼吸声，渊底竟没有一丝声响。没有虫鸣，没有风声，甚至连水声都没有，这种死寂比任何声音都更令人毛骨悚然。 墨凝正要说话，地面突然轻微震动起来！暗河水面泛起涟漪，一圈圈扩散开来，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接近。 躲起来！林凡一把拉住墨凝，闪身躲到一块巨石后面。 震动越来越强，暗河中央的水面突然隆起，一个巨大的黑影缓缓浮出水面。那是一条通体漆黑的巨蛇，不，更准确地说，是一条龙！它有着蛇般修长的身躯，却生有四爪和一对残缺的肉翼，头顶一根独角，眼睛是瘆人的幽绿色。 幽冥烛龙！墨凝传音道，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恐惧，传说中以灵魂为食的上古凶兽！ 烛龙缓缓游上岸，身躯足有十丈长，每一片鳞甲都泛着金属般的光泽。它似乎在搜寻什么，分叉的舌头不断吞吐，捕捉空气中的气味。 林凡屏住呼吸，心跳如擂鼓。这头凶兽散发的气息比幽玉子还要恐怖数倍，至少是元婴期以上的存在！若是被发现，他们绝无生还可能。 烛龙游弋了一阵，突然停在距离他们藏身处不足十丈的地方。它昂起头，幽绿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们所在的巨石，喉咙深处发出低沉的声。 被发现了！ 林凡全身紧绷，玉霄神剑已在手中。就在他准备拼死一搏时，烛龙却突然转身，缓缓游回了暗河，最终消失在漆黑的水面下。 呼——墨凝长舒一口气，好险。它似乎没有发现我们。 林凡却眉头紧锁：不，它发现了。只是...对我不感兴趣。 什么意思 刚才它看向我的时候，我体内的玉心突然跳动了一下。林凡摸着胸口，然后烛龙就像看到了什么无趣的东西，转身离开了。 墨凝若有所思：也许是因为你体内的玉灵之力幽冥烛龙以灵魂为食，而玉灵之力恰好能保护神魂... 不管怎样，我们得抓紧时间。林凡看向暗河对岸，那边有微光，可能是九转还魂草。 两人小心地绕过暗河，来到对岸的一处岩壁前。岩壁上布满了发光的苔藓，而在苔藓丛中，几株形态奇特的植物格外显眼——通体碧绿，叶片呈九星排列，花蕊如人形，正是九转还魂草！ 找到了！林凡激动地向前走去，却在距离还魂草还有三步远时猛地停住，等等，不对劲。 岩壁前的空地上，散落着一些新鲜的骨头和破碎的法器，显然不久前还有人到过这里，并且没能活着离开。 有陷阱。墨凝警觉地环顾四周，烛龙不会这么轻易让人拿走它的收藏品 林凡仔细观察地面，果然发现了一些几乎不可见的细丝，纵横交错在还魂草周围。这些细丝极细，近乎透明，若不是角度恰好反射了苔藓的微光，根本发现不了。 幽冥丝。墨凝倒吸一口冷气，触之即死，连元婴修士都难以抵挡。 林凡思索片刻，从怀中取出玉心：也许这个能帮我们。 他将玉心轻轻抛向还魂草上方的空中。玉心悬浮在那里，散发出柔和的青光。那些幽冥丝在青光照射下，竟然如同阳光下的蛛网般逐渐消融！ 果然有效！林凡小心地上前，采下三株九转还魂草，迅速退回。 就在他准备收回玉心时，暗河水面突然炸开！幽冥烛龙庞大的身躯冲天而起，直扑玉心而去！ 不好！林凡飞身跃起，想要抢回玉心，却已经来不及了。烛龙巨口一张，将玉心连同青光一起吞入腹中！ 周瑶！林凡目眦欲裂，玉霄神剑全力斩向烛龙！ 剑光如虹，却在触及烛龙鳞片时被一层幽绿色的火焰挡住。烛龙转过头，冰冷的竖瞳盯着林凡，喉咙深处发出嘲讽般的声。 还给我！林凡疯狂地攻击，却连烛龙的鳞片都无法破开。 烛龙似乎被激怒了，巨尾一扫，将林凡狠狠抽飞！他撞在岩壁上，一口鲜血喷出，肋骨至少断了三根。 弟弟！墨凝急忙上前，却被烛龙喷出的一团幽绿火焰逼退。那火焰没有温度，却让她神魂剧痛，仿佛灵魂被灼烧。 烛龙缓缓游向林凡，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它似乎对这个胆敢挑衅它的人类产生了兴趣，尤其是他体内那股特殊的玉灵之力。 林凡挣扎着站起，擦去嘴角的血迹。玉心被夺，周瑶的灵识危在旦夕，这比任何肉体伤痛都更让他绝望。 把...她还给我！林凡嘶吼着，胸口的玉树印记突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嗡——！ 一股古老而浩瀚的力量从印记中涌出，瞬间席卷整个幽冥渊！烛龙被这股力量冲击，竟然痛苦地翻滚起来，发出刺耳的嘶鸣！ 林凡的身体悬浮而起，双眼完全变成了青色，声音也变得低沉而沧桑：孽畜，安敢夺我之物！ 这声音不属于林凡，而是青玉子的意识再次苏醒！ 烛龙似乎认出了这股气息，惊恐地后退，想要逃回暗河。但已经晚了。林凡——或者说青玉子——抬手一指，一道青光如闪电般射出，直接洞穿烛龙的额头！ 嗷——！烛龙发出最后的惨叫，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幽绿色的血液从伤口汩汩流出。 更惊人的是，它的腹部开始发光，越来越亮，最终的一声炸开！玉心从中飞出，完好无损地回到林凡手中。 青玉子...前辈墨凝试探性地问道。 林凡——青玉子的意识——转向她，目光中的沧桑与威严让人不敢直视：时间不多。幽冥渊的封印已经松动，暗影即将脱困。 他指向渊底深处：那里有第三颗玉心，也是最重要的一颗。它不仅是力量之源，更是封印之钥。必须赶在幽玉子之前拿到它！ 可是...周瑶的灵识...墨凝犹豫道。 玉心无恙，灵识无损。青玉子的意识说道，但现在有更紧急的事。暗影尊主若得到第三颗玉心，不仅青云门将覆灭，整个修真界都会陷入浩劫！ 林凡的身体突然颤抖起来，眼中的青光忽明忽暗，似乎在与什么对抗：还...还有...另一个... 什么墨凝不解。 我体内...不止青玉子前辈的意识...林凡的声音变得断断续续，痛苦地抱住头，还有...另一个更古老的...啊！ 他猛地跪倒在地，全身痉挛。墨凝连忙上前扶住他，却发现他的体温高得吓人，皮肤下隐约有青金色的光芒流动。 弟弟！你怎么了墨凝惊慌失措。 林凡的挣扎突然停止。他缓缓抬起头，眼中的青光已经完全变成了金青色，一种比青玉子更加古老、更加威严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终于...苏醒了...这个声音既不是林凡的，也不是青玉子的，而是一个更加古老的存在，三万年了...玉霄血脉...终于等到了... 墨凝惊恐地后退两步：你...你是谁 我是谁那个存在轻笑一声，我是玉的起源，是《万古神玉诀》的创造者，是青玉子和玉霄子的师尊——你可以叫我...玉皇。 玉皇！墨凝如遭雷击。这个名字她只在最古老的典籍中见过零星记载，传说中是开创玉修一脉的远古大能，早已在数万年前陨落。怎么可能... 不必惊讶。玉皇——或者说暂时控制林凡身体的存在——平静地说，我确实已经陨落，只留下一缕残魂寄托在《万古神玉诀》中，等待合适的传承者。青玉子是我的弟子，玉霄子也是。而林凡...是我等待了三万年的完美容器。 他——现在应该用来称呼——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林凡的身体：不错，比我想象的还要契合。 墨凝警惕地看着他：你想对林凡做什么 放心，我不会夺舍。玉皇摇头，我只是暂时借用他的身体，解决一些...遗留问题。 他看向渊底深处：暗影那个老怪物，当年被我封印在九幽之下，没想到竟然找到方法渗透出来。还蛊惑了我的徒孙幽玉子...真是讽刺。 你要去对付暗影尊主墨凝问道。 玉皇点头：必须在他完全脱困前加固封印。而关键，就是第三颗玉心——我的本命玉心。 他正要迈步，突然身体一晃，眼中的金青色光芒开始褪去：啧...这小子的意志比想象中强...时间不多了... 墨凝...林凡的声音突然恢复了一瞬，保护好...周瑶的灵识...我...会回来... 话音刚落，他的身体便化作一道流光，向渊底深处飞射而去，转眼消失在黑暗中。 墨凝呆立原地，久久无法回神。今天发生的一切太过震撼——幽冥烛龙、青玉子意识再现、还有那个自称的古老存在...林凡体内竟然藏着这么多秘密！ 她低头看向手中的九转还魂草，又看看另一只手中林凡留下的玉心。玉心中的那点白光依然微弱但坚定地闪烁着，仿佛在告诉她：不要放弃希望。 我会等你回来...墨凝轻声承诺，小心地将玉心和灵草收好，转身向幽冥渊外走去。 她不知道的是，在渊底最深处，一场关乎整个修真界命运的较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