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舌战北海，道破伪天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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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海冰原，万籁死寂。 寒风如刀，刮过玄冰祭坛，九道黄河虚影在冰层之下缓缓流转，煞气冲天。 闻仲立于阵心，黑袍猎猎，手持打神鞭，眉宇间铁血如霜。 他身后，殷商十策将列阵而立，杀气凝成实质，在冰原上卷起层层血雾。 “天命在周，我等不过代行劫数。”他声音低沉，却如天雷滚过长空，震得冰渊嗡鸣。 这一战，是宿命。 封神榜已启，三百六十五位正神之位悬于天外，而他闻仲，早在鸿钧讲道之时，便被元始天尊亲口点为“应劫之人”。 他不怨，不怒，只以忠魂赴命，代天行罚。 可就在这命定之刻—— “轰！” 冰面炸裂！ 一道身影自深渊之下破冰而出，手中断刀拄地，稳稳落地。 那人断腿处血肉新生，肌肤如玉，竟无半点伤痕，唯有那双眼睛，澄澈如洗，再无昔日癫狂。 是申公豹！ “师兄。”他开口，声音不高，却像一柄凿子，狠狠凿进闻仲心头，“你可知这‘天命’，是元始用我等神魂炼的丹” 空气骤然凝固。 十策将齐齐变色，手中兵刃下意识抬起。 闻仲双目如电，死死盯住眼前这个曾被自己亲手打入北海寒渊的师弟，怒火如焚。 “你这叛教之徒，也配谈天命！”他怒喝，打神鞭猛然扬起，鞭梢直指申公豹眉心，“你背师门、乱封神，早已是天道之敌！今日敢现身，莫非是想再尝一尝这鞭中神魂之痛！” 申公豹却不退反笑。 他缓缓抬头，目光越过闻仲，望向冰原尽头。 那里，苏辰负手而立，一袭素袍在风雪中纹丝不动。 他脚下十丈之内，金光微闪，一道无形领域悄然展开——无敌道场，已悄然降临。 苏辰唇角微动，低语一句，声音轻如耳语，却如大道回响，直入申公豹神魂深处： “你说的话，真能改命吗” 这一句，如星火落油。 刹那间，申公豹体内混沌气轰然奔涌，那是《混沌归元真经》所赐的归元之力，是打破执念、重铸道心的本源之火。 他的神魂在共鸣，每一句话，都成了道之载体，言出即法，法成即道！ 他转身，再望闻仲，一字一句，如刀刻石： “你说你忠于天庭——可天庭给了你什么” 闻仲心头一震。 “一道打神鞭，抽的是同门魂魄！” 他眉心神魂猛然一颤，一道虚影浮现——正是那森然可怖的封神榜！ 榜上“闻仲”二字，赫然在列，而更令人惊骇的是，那名字竟开始缓缓渗出血珠，一滴一滴，顺着榜文滑落，仿佛神魂正在被无形之力撕裂！ “你说你顺天而行——可天道给了你什么”申公豹步步逼近，声音如洪钟，字字如雷。 “一个注定上榜的命格！” “轰——！” 闻仲胸口如遭重锤，整个人踉跄后退三步，手中打神鞭竟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那鞭子本是元始所赐，代天行罚，此刻却仿佛在哀鸣，在抗拒主人的意志。 “不可能……”闻仲双目赤红，“我乃截教精英，师尊亲授，天命所归！我为天庭征战，岂是为他人做嫁！” “天命”申公豹冷笑，眼中闪过一丝悲悯，“你口口声声天命，可曾问过，这‘命’是谁定的又是谁，在靠你的死，续他的道” 风雪骤停。 冰原之上，时间仿佛凝滞。 十策将面面相觑，有人手中长枪已微微下垂。 他们追随闻仲多年，从未想过，忠义二字，竟会被如此质问。 苏辰立于远处，目光平静。 而是以言破道，以心撼命。 申公豹曾是天道执棋之人，被利用、被抛弃、被钉在“叛徒”的耻辱柱上百年。 可如今，他归来，不是复仇，而是觉醒。 他要用自己的嘴，撕开那层名为“天命”的遮羞布。 “师兄，”申公豹声音低沉下来，“你可还记得，当年我们在碧游宫听道时，通天教主说的那句话” 闻仲瞳孔一缩。 “他说——‘截教万仙，皆可成道’。” “可如今呢你被逼上封神榜，我被打入寒渊，三霄死于非命，赵公明陨落西岐……这就是你口中顺天而行的下场” “砰！” 闻仲单膝跪地，额头冷汗涔涔。 封神榜虚影愈发清晰，血珠不断滴落，每滴一滴，他的道心就裂开一分。 “不……这不是真的……师尊不会……不会拿我们炼道……” 就在这时，冰层深处，传来一声极轻的“咔嚓”。 一道细小的裂痕，自祭坛边缘蔓延开来。 紧接着，一只枯瘦如柴的手，缓缓从冰缝中探出。 那手苍白如纸，指尖却泛着诡异的青黑，仿佛被某种执念浸染千年。 冰层下，传来一声沙哑到几乎不成调的声音—— “元始早知封神榜是补天漏器！他让你们死，不是为平劫，是为续他道基。 “元始早知封神榜是补天漏器！他让你们死，不是为平劫，是为续他道基！” 寒鸦道人嘶哑的声音如锈刀刮骨，一字一字，刺入北海冰原的死寂。 那枯瘦的手掌从冰缝中彻底探出，五指如钩，死死抠住玄冰祭坛的边缘，一具干瘪如枯藤的躯体缓缓爬出。 他浑身结满寒霜，皮肤皲裂，露出底下暗青色的筋脉，仿佛被冰封千年，又被执念硬生生拖回人间。 他抬头，空洞的眼眶中燃起两簇幽蓝火焰，直指苍穹。 “我曾是玉虚宫扫阶童子，只因偷听了一句‘榜成之日，便是我道圆满之时’，便被元始一掌打入北海寒渊，镇压三千载！你们以为他是圣人他是盗天机、窃大道的窃道者！以万仙神魂为薪柴，炼自己的混元金身！” 话音未落—— 冰层炸裂，一道漆黑如墨的锁链破冰而出，直取寒鸦道人咽喉！ 那锁链上缠满哀嚎的残魂，每节链环都刻着一个名字，赫然是昔日封神劫中陨落的截教弟子！ 玄冥遗影现身，黑袍无面，只有一双灰白的手掌紧握锁链，动作迟缓，却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志。 那是天道执念的具象，是封神榜意志的延伸，专为抹杀“逆命之言”而生！ “你……说……不……得……”玄冥遗影的声音仿佛从九幽之下传来，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腐烂的喉管中挤出。 可就在这刹那—— “轰隆！” 原本一直机械复述过往对话的回音壁灵，那由寒渊石壁凝聚而成的女子虚影，忽然抬手，一掌拍在自己胸口！ 石壁崩裂，碎屑纷飞。 她眼中第一次浮现出清晰的情绪——不是悲，不是怒，而是彻悟。 “这一句……”她的声音颤抖，却坚定如铁，“不是悔，是真。” 整个北海，仿佛被这句话定格。 玄冥遗影的动作一滞，执念锁链在半空中微微震颤，竟似受到了某种无形冲击。 而寒鸦道人趁此间隙，猛地一跃，竟以残躯撞向锁链，嘶吼道：“我宁可魂飞魄散，也不让这谎言再骗一人！” 锁链崩断一节，残魂哀嚎四散。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申公豹动了。 他断刀拄地，双目赤红，体内混沌归元之力如江河倒灌，与方才寒鸦道人揭露真相时激起的“言念共振”彻底融合。 那一瞬，他不再是那个被命运玩弄的棋子，而是执言为刀的道者！ “闻仲！”他猛然转身，声如惊雷，直贯神魂，“你若上榜，魂锁雷部，永世为奴，不得超脱！你若拒榜，我与你共抗天命！” 话音未落，他引动体内盘古浊气——那是苏辰以《混沌归元真经》为他洗髓伐骨时，自混沌深处提炼出的原始本源之力。 浊气奔涌，与他心中积压千年的不甘、悔恨、觉醒之意共鸣，化作一道前所未有的“逆命音浪”！ “我申公豹今日立誓——” 他仰天长啸，声震北海，冰原百里裂开巨壑，玄冰如纸片般翻卷！ “从此言出为道，不为棋，不为奴！” 刹那间，音浪化形，如一道无形龙卷横扫十策将！ “噗！”“噗！”“噗！” 三人当场吐血，神魂受创，兵刃脱手。 其余七人踉跄后退，面露惊恐。 他们追随闻仲征战多年，从未想过，一句话，竟能伤人至此！ 而最令人骇然的是—— 闻仲手中的打神鞭，竟黯然失色，鞭身光芒尽敛，仿佛被某种更高层次的“道意”压制！ “这……不可能……”闻仲双膝一软，单膝跪地，额头冷汗如雨。 他抬头望天，天穹之上，封神榜虚影仍在，但那“闻仲”二字，已不再是金光闪耀，而是泛着诡异的血红，血珠不断滴落，每一滴，都像是在剜他的魂！ 他一生忠义，奉天庭为正统，视元始为师尊，可如今……这一切，竟是一场精心编织的骗局 “若……若天命是假……”他声音颤抖，几乎不成调，“那我这一生……忠魂赴死，浴血征战……算什么！” 风雪无声。 北海冰原，万籁俱寂，唯有那一道素袍身影，负手而立，目光深邃如海。 苏辰轻叹，声音极轻，却如大道低语，回荡在每个人心头： “第一刀，已砍在天命根基上。” 下一瞬，系统提示在他识海中轰然响起： 【贡献度+30！】 【言念共振首次实战生效，激活‘道言裂隙’——可短暂撕裂听者心防，暴露其执念弱点！】 【奖励发放：大道感悟x1，先天灵宝言枢玉简（可增幅言语类神通）已存入道场宝库。】 苏辰眸光微闪。 寒鸦道人虽揭露真相，却已油尽灯枯，躯体在玄冥遗影的锁链侵蚀下迅速崩解。 而玄冥遗影虽受“回音壁灵”的真言冲击而迟滞，却依旧不死不灭，缓缓逼近。 申公豹立于风雪中，断刀拄地，气息起伏，方才那一击几乎耗尽心神。 但他眼神坚定，再无半分犹豫。 而闻仲，仍跪在冰原之上，打神鞭垂落，神魂震荡，天命幻象正在崩塌。 就在这时—— 寒渊最深处，那片被万年玄冰封锁的角落，一道苍老的身影缓缓浮现。 心棋老叟。 他本是寒渊阵灵，因执念过重，化作残影，游走于因果夹缝。 此刻，他佝偻着背，手中握着一枚漆黑如墨的棋子，指尖颤抖。 他望向苏辰，眼中竟有泪光。 “此子……”他声音微弱，却字字清晰，“含百名凡修临终之愿——他们不愿再被天命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