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管道迷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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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污管道内恶臭扑鼻，粘稠的污水没过膝盖，每走一步都异常艰难。冰冷的污水透过衣物，带走体温，更带来心理上的极度不适。只有管道顶部偶尔渗下的、来自自由港地面的惨淡光晕，提供了些许照明。 林珩背着沈澈走在前面，每一步都踩得小心翼翼，避免滑倒。苏晚紧随其后，一手捂着口鼻，另一只手紧握着哈克给的那个粗糙吊坠，警惕地感知着周围。管道并非笔直，而是如同迷宫般四通八达，岔路口众多，水流声在封闭空间里回荡，掩盖了其他声音，也放大了内心的不安。 “刚才……谢谢你。”苏晚低声对前面的林珩说。她指的是林珩最终没有交出芯片。 林珩的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声音透过污浊的空气传来，有些沉闷：“不用谢我。芯片给了哈克，我们后续会更被动。而且……”他顿了顿，“沈澈说得对，我和林家欠他父亲，欠很多人的。至少……现在不能让他死在这里。” 仇恨的坚冰似乎裂开了一道缝隙，但远未融化。 “那个‘血隼’佣兵团，你了解吗”苏晚换了个话题，这是当前最迫切的威胁之一。 “听说过，但了解不多。”林珩一边辨认着岔路口，一边回答，“自由港排名靠前的雇佣兵组织之一，以手段狠辣、完成任务不计代价着称。只要佣金足够，他们什么都敢接。但他们通常不会主动招惹‘花园’这样的庞然大物……除非，雇主出的价钱极高，或者任务目标本身，就有让他们冒险的价值。” 他的话让苏晚心头一沉。他们三个，显然不具备支付天价佣金的能力。那么，“血隼”的目标，很可能就是他们本身，或者说，是他们身上的某样东西——“源种”“星烬”的秘密还是林珩的芯片 “我们必须尽快离开管道，找到更安全的藏身处。”林珩语气凝重，“哈克给的路线只是大致方向，这下面情况复杂，我们得靠自己找路。而且，‘猎犬’和‘血隼’都不会轻易放弃，他们很可能也在搜寻管道的出入口。” 就在这时，一直昏迷的沈澈，突然发出了一声比之前清晰一些的闷哼，搭在林珩肩头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 “他好像有反应了！”苏晚惊喜道。 林珩停下脚步，侧头看了看沈澈的脸，虽然依旧苍白，但眉头似乎不再紧锁，呼吸也平稳了些许。“蚀痕清除后，他的身体机能应该在缓慢恢复。但还需要时间，不能大意。” 他们选择了一条看起来相对宽敞、水流也稍急一些的支管道继续前进。按照哈克模糊的指引，主排污口应该通往自由港外围的一个废弃处理厂，那里或许能找到离开的机会。 然而，没走多远，前方管道深处，突然传来了一阵异样的、不同于水流声的轻微响动！ 林珩猛地停下，示意苏晚噤声，同时迅速关闭了携带的微弱光源。两人屏息凝神，隐藏在管道壁的阴影里。 那声音越来越近，是某种……蹚水而行脚步声，而且不止一个！伴随着压低的交谈声： “……确定信号是在这边消失的” “生物扫描显示残留痕迹指向这条支路。他们带着伤员，走不快。” “‘隼眼’说了，雇主只要那个女的活的，另外两个，尤其是那个男的，尽量抓活的，不行就地处决。” “明白。分开搜，保持通讯。” 是“血隼”的人！他们竟然也进入了排污管道，而且听口气，拥有某种追踪手段！他们的目标明确——要活捉苏晚，而对林珩和沈澈则格杀勿论！ 脚步声分成两股，朝着不同的岔路而去。其中一股，正朝着他们藏身的方向而来！ 危机瞬间逼近！ 林珩眼神一凛，快速对苏晚做了几个手势，示意她带着沈澈继续沿着原路后退，寻找隐蔽处，自己则准备留下断后。 苏晚用力摇头，指了指手中的獠牙吊坠，用口型说：“用这个” 林珩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但又指了指耳朵，摇了摇头，示意干扰可能对通讯效果不佳，而且会暴露他们的位置。 就在两人无声交流的瞬间，那名“血隼”佣兵蹚水的声音已经近在咫尺！一道战术手电的光柱扫过了他们刚才停留的水面！ 来不及了！ 林珩猛地将苏晚和背上的沈澈往旁边一个凹陷的管道检修口里一推，自己则顺势滚向另一侧阴影，同时手中已经多了一把从哈克那里顺来的、看起来其貌不扬但异常锋利的合金短刃。 光柱扫过林珩刚才的位置，落空。那名佣兵显然经验丰富，立刻警觉，举起了手中的能量步枪：“谁在那里出来！” 回应他的，是林珩从阴影中暴起的身影！短刃划出一道寒光，直取对方持枪的手腕！ 那佣兵反应极快，侧身避让，同时枪口调转！但林珩的动作更快，仿佛完全不受重伤和环境影响，短刃变刺为划，嗤啦一声，割开了对方手臂的防护服，带出一溜血花！ 佣兵吃痛，闷哼一声，能量步枪差点脱手。他这才看清袭击者的脸，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是你！‘观察者’的叛徒！”他显然认出了林珩。 与此同时，苏晚在检修口内，听着外面激烈的打斗声和能量武器充能的嗡鸣，心急如焚。她看着手中粗糙的吊坠，又看了看昏迷的沈澈，一咬牙，将吊坠紧紧攥在手心，集中精神，试图引导体内那股清凉的能量注入其中——这是她融合了“共鸣密钥”芯片后，对“源种”力量更精细的一种运用尝试。 嗡！ 吊坠仿佛被激活，发出微不可察的震动，表面那枚生物獠牙闪过一丝晦暗的光泽。 外面，正与林珩缠斗的佣兵，以及可能在附近的其他“血隼”成员，佩戴的通讯器里瞬间爆发出刺耳的杂音！ “呃……通讯受到干扰！” “是信号屏蔽！小心！” 这突如其来的干扰打了“血隼”佣兵一个措手不及。林珩抓住机会，短刃如同毒蛇，刁钻地穿透了对方防御的空隙，狠狠刺入其颈侧！ 佣兵瞪大了眼睛，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溅起一片污水。 林珩迅速搜走了对方身上的武器、弹药和通讯器，退回检修口。 “走！干扰持续不了太久！”林珩将一把能量手枪塞给苏晚，自己则背起沈澈，选择了另一条岔路，快速离去。 几分钟后，獠牙吊坠的干扰效果消失。远处传来了其他“血隼”佣兵气急败坏的呼喊和汇合的声音，但失去了精准定位，在这迷宫般的管道里想要再次找到他们，难度大增。 三人沿着新的管道亡命奔逃，不知过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丝不一样的光亮，并且传来了隐约的、机械运行的轰鸣声。 他们靠近光亮处，发现这是一个巨大的管道汇流口，污水在这里形成一个漩涡，然后通过一个粗大的金属格栅倾泻而下。格栅之外，是一个巨大的、充满锈蚀机械和沉淀池的空间——废弃处理厂！ 出口就在眼前！ 但与此同时，他们也看到了处理厂上方平台处，几个晃动的、穿着“花园”制服的身影！“猎犬”小队，竟然也找到了这里！ 前有堵截，后有追兵！ 林珩看着下方汹涌的污水和那道坚固的格栅，又看了看上方平台上正在布防的“花园”士兵，眼神决绝。 “只有一个办法了。”他看向苏晚，指了指那倾泻污水的巨大格栅，“拆了它，从下面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