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热情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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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刚看着眼前小护士那灿烂得有些过分的笑容，心里微微一动。这护士，服务态度这么好的吗跟他印象里那些常常因为忙碌而略显冷淡的医护人员不太一样。 “谢谢。”他点头致谢。 “不客气！应该的！”苏小小的声音依旧保持着那种异常的轻快和温柔，她动作麻利地在电脑上操作着，打印出各种单据，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出院手续有点繁琐，不过你放心，我很快就能帮你弄好！你先在旁边椅子上坐一下下哦，站着累。” 王刚本想说自己不累，但看她已经低下头专注地处理文件，便从善如流地在护士站旁边的塑料椅子上坐了下来。他确实感觉身体状态前所未有的好，系统似乎不仅续命，连那些病痛的折磨也一并屏蔽了，此刻他只觉得精力充沛。 然而，在苏小小眼里，王刚那“顺从”地坐下休息的动作，更是坐实了她内心的猜测——他果然很虚弱！只是在强撑！美人就连坐下时那微微低头的侧影，都透着一股让人心碎的隐忍和坚强。 她手上的动作更快了，几乎是小跑着在各个打印机和文件柜之间穿梭，恨不得一秒之内就把所有手续搞定，好让这位“重病”的美人少受一点等待的煎熬。 “这是出院小结，这是费用明细，这是医生开的注意事项……”苏小小将一叠整理好的文件双手递到王刚面前，眼神里充满了鼓励，“都在这里了，你看一下。费用可以去一楼大厅的收费处结算。” 王刚接过文件，粗略地扫了一眼，当看到费用明细上那个不算小的数字时，眉头下意识地皱了一下。原主的积蓄这下要缩水一大截了。 这个细微的表情，立刻被紧紧关注着他的苏小小捕捉到了。 他皱眉了！他一定是为医药费发愁！也是，得了这么重的病，治疗费用肯定是个无底洞，他一个年轻人，怎么可能不为此忧心 一股强烈的保护欲和鼓励的冲动涌上心头，苏小小握紧了小拳头，用无比坚定、仿佛在宣誓般的语气对王刚说道： “没关系的！钱没了可以再赚！重要的是人要有信心！要有乐观的心态！我相信，只要不放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一定可以的！” 王刚：“” 他抬起头，有些茫然地看着眼前突然像打了鸡血一样、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自己的小护士。这……这突然的励志语录是怎么回事他只是心疼钱而已……这护士妹子，是不是有点过于热情和……正能量过剩了 “呃……谢谢，我会的。”虽然摸不着头脑，但人家毕竟是出于好意，王刚还是礼貌地道了谢。 手续办得差不多了，王刚站起身，准备去一楼缴费。他拎起自己那个简单的行李包，刚要迈步，身边一阵香风掠过，苏小小已经快步绕出了护士站，来到了他身边。 “我陪你去缴费处吧！”苏小小仰着头看着他，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关切，“那边有时候人多，路线也有点绕，我带你过去快一点！” “不用不用，我自己去就行，不麻烦你了。”王刚连忙摆手，他觉得这护士妹子热心过头了。 “不麻烦！一点都不麻烦！”苏小小却异常坚持，她看着王刚那张在灯光下显得愈发白皙（在她看来是虚弱苍白）的脸，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这么“虚弱”，万一在路上晕倒了怎么办没人照顾怎么行！ 见王刚还要拒绝，苏小小索性心一横，做出了一个她自己事后回想都觉得大胆无比的举动——她上前一步，伸出双手，非常自然地挽住了王刚的一条胳膊，试图用自己的身体给他一点支撑，嘴里还用哄小孩般的语气说道：“没关系的，你别逞强，我扶着你走，慢一点，小心台阶……” 手臂上突然传来的温热触感和几乎半挂在他身上的重量，让王刚浑身一僵，如同被点了穴道！ 他活了二十多年，两辈子加起来，除了他妈和他前世短暂交往过的女朋友，还没被哪个异性这么亲密地挽住过胳膊！更何况还是在这种大庭广众之下的医院走廊！ 一股热血“噌”地冲上了头顶，他的脸瞬间就红了（可惜在原本就白皙的皮肤上看不太出来），连耳朵根都烧得慌。 “哎！别！真不用！”王刚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但又控制着力度把自己的胳膊从对方怀里抽了出来，动作幅度之大，差点把凑得太近的苏小小带个趔趄。 他后退半步，拉开一个安全的社交距离，看着一脸错愕和受伤（他以为的）表情的小护士，赶紧用他那标志性的东北腔解释，语气带着点哭笑不得的窘迫： “那啥……护士小姐，真不用扶！我没事！我身体好着呢！你看我这胳膊这腿，硬邦邦的，扛袋大米上楼都不带喘的！真不用扶！” 为了证明自己“很强壮”，他还刻意曲起手臂，想展示一下并不存在的肱二头肌，可惜宽松的t恤袖子啥也看不出来。 苏小小被他这激烈的反应弄得愣了一下，看着对方瞬间爆红（她能看到耳根红了）的俊脸和那急于证明自己的模样，心里非但没有觉得被冒犯，反而更加酸楚了。 他……他这是在害羞吗还是说，他其实病得很重，却不愿意在别人面前显露脆弱，所以强撑着拒绝帮助 对！一定是这样！“扛大米”什么的，肯定是在硬撑！美人都是骄傲的，尤其像他这样好看的人，一定更不愿意被人看到自己虚弱的一面。 想到这里，苏小小的眼神更加柔和了，里面充满了理解和……母性的光辉（虽然她比王刚还小几岁） “好好好，不扶不扶。”她像安抚炸毛小猫一样，顺着王刚的话说，但脚步却依旧紧紧跟在他身侧，保持着一种随时可以出手搀扶的姿态，“那我在旁边陪着你，咱们慢慢走，不着急哦。” 王刚：“……” 他看着亦步亦趋、眼神里写满了“我懂你的坚强但我更心疼你”的小护士，彻底无语了。这咋还说不通了呢他看起来就那么像生活不能自理的吗 --- 苏小小的心，其实从看到那张诊断书开始，就一直揪着。 多么美好的一个人啊，怎么就偏偏被命运如此苛待她看着王刚坐在那里安静等待的样子，觉得那简直就是一幅被蒙上悲伤阴影的绝世名画，每一笔都透着让人心碎的美丽。 所以，她要用自己的热情和积极，去驱散他心头的阴霾！哪怕只能带来一丝丝的温暖和光亮也好！ 当他看到王刚因为费用而皱眉时，她的心也跟着一沉。看，生活就是这么残酷。她必须鼓励他！于是她说出了那些打鸡血的话，希望能给他注入一点力量。 而当她提出要陪他去缴费时，他拒绝了。这在她意料之中，生病的人往往自尊心更强。但她不能真的让他一个人去！所以她鼓起勇气，上前挽住了他的胳膊——天知道她做出这个动作时心跳得有多快！除了男朋友（还没影），她还没这么主动挽过异性的胳膊呢！ 结果，他反应那么大，一下子就把胳膊抽走了，还红着耳朵说什么“扛大米”…… 苏小小当时心里咯噔一下，是不是自己太唐突，惹他生气了 但看到他窘迫又急于解释的样子，她瞬间明白了——他不是生气，他是在用这种方式掩饰自己的“脆弱”和“难堪”！他是不想麻烦别人，不想被人当成病人看待！ 这份“坚强”，让她更加心疼了。 于是，她立刻改变了策略，不再强行搀扶，而是像守护易碎珍宝一样，紧紧跟在他身边，用行动无声地告诉他：没关系，我知道你很“坚强”，但我会一直在这里，随时准备接住你。 去往一楼缴费处的路上，苏小小几乎化身成了王刚的专属导航兼贴身护卫。 “小心这边地有点滑！” “前面左拐，对，就是那里！” “排队的人有点多，要不你坐这儿等，我去帮你排” “渴不渴我去给你倒杯水吧” 王刚对于这种全方位的“关怀”，只能一再表示：“谢谢，真的不用。”“我自己可以。”“我不渴。” 他感觉这一路走得比直播两小时还累，主要心累。这护士妹子的热情，简直像冬天的火炉，靠太近怕烫着，离远了又觉得辜负了人家一番好意，关键是……他真没那么脆弱啊！ 好不容易排完队缴完费，所有手续彻底办妥。王刚拿着盖好章的出院证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终于可以离开这个满是消毒水味道的地方了。 “那个……护士小姐，真是太谢谢你了，给你添麻烦了。”王刚对着一直守在他身边的苏小小，真诚地道谢。不管怎么说，对方确实是帮了大忙，虽然方式有点让他吃不消。 苏小小看着眼前这张近在咫尺、毫无瑕疵的脸，和他那双因为办完手续而显得轻松了些许的明亮眼眸，心里又是欢喜又是酸涩。欢喜的是终于帮他顺利办完了手续，酸涩的是……他这一出院，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了吧以他的病情…… 一股冲动让她脱口而出：“那个……王刚先生，你……你以后一定要定期回来复查啊！一定要听医生的话！还有……还有……”她憋了半天，脸都憋红了，才终于又挤出一句，“要保持乐观！加油！” 王刚看着眼前脸蛋红扑扑、眼神里充满了莫名鼓励和……不舍（应该是错觉）的小护士，虽然依旧觉得她怪怪的，但这份纯粹的善意，还是让他心里一暖。 他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用力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谢谢你！加油！” 说完，他拎起行李包，转身，迈着轻快而稳健的步伐，朝着医院大门外那片明媚的阳光走去。 苏小小站在原地，久久地望着那个消失在门口的背影，直到视线再次模糊。 “一定要……好起来啊……”她低声呢喃，仿佛在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