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锅扣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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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所谓的“系统”,根本不是恩赐,而是刻在骨血里的古老账本,每一次翻页,都要用他的血肉做墨。 凌晨六点四十三分,乔家野蜷缩在出租屋洗手间,额头抵着冰冷瓷砖,试图压下喉头翻涌。 右手掌心的血符仍在渗血,新纱布瞬间染成暗红。 他刚吐出口带血的唾沫,铁锈味却久久不散。 手机震动,高青发来消息:“视频剪好了,标题叫《寻找朵朵》,行吗” 乔家野盯着那几个字,脑海却闪回昨夜山顶一幕——乳白色石胚上七个凹点,在他跪倒时齐齐渗出血珠,宛如七只睁开的眼睛。 他撑墙起身,镜中人脸色惨白,嘴唇无血,像从坟里爬出的死人。 一把撕下掌心纱布,瞳孔骤缩——皮肉裂口处,无数金线如活物游走交织,竟拼出两个字:还清。 还清 他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原来许下的不是愿望,是拿命偿还看不见的债。 水龙头拧开,整张脸埋进冷水,直到肺部刺痛才抬头,水珠顺着下颌滴落,分不清是冷汗还是冷水。 上午九点,夜市东口喧闹如沸。 “灵媒少女通灵!乔哥亲传寻人铃,扫码听孩子心跳!”徐胖子雇的女孩举着喇叭嘶喊,桌上摆满廉价金铃和二维码。 墙角,李二狗胸前挂着“乔家野表弟”纸牌,面前写着价目表:“找猫五十,寻狗一百,寻人三百,包活见,死见半价!” “你妈是你表弟啊!”陆阿春提着锅铲冲来,一铲拍桌,劣质符纸四散飞舞,“小野拿命换的本事,你们拿来发财还要脸吗!” 李二狗涨红脖子吼:“他说的能成真,我说的为啥不行动嘴皮子谁不会!” “因为……你卖的是钱,我扛的是劫。” 人群分开,乔家野拄着木棍走来,脸色更差,袖口隐隐透红。 他不看片子,只盯着李二狗。 “劫”李二狗冷笑,“装神弄鬼!” 乔家野没说话,抄起一盆黄符狠狠砸地,火折子一甩——呼! 烈焰腾起,映着他咳出的血雾。 “我不是财神爷!”他怒吼,声音撕裂,“没有救世主!信假神不如信自己!去找!去喊!去跑!靠人,才能找到人!” 火光与血雾落下,全场死寂。 片刻后,有人收起二维码,有人塞回仿制手环。 中午十二点,《寻找朵朵》上线。 视频无旁白,记录乔家野写下“朵朵”、攥手环嘶喊“回家”的全过程,穿插监控画面与朵朵讲述:“穿蓝衣的阿姨牵着我,说灯亮着,妈妈就不会丢我。” 结尾定格在孩子笑容和手腕微光,黑屏浮现一行字: “她说,灯一直亮着。” 三小时播放破百万,弹幕刷满“看哭了”。 周昭直播反击:“全是剪辑煽情!警方都没确认手环有定位!” 评论区却反噬:“你在直播孩子哭!”“取关,良心喂狗了。” 他铁青着脸,将原始素材加密封存,再不敢删。 下午三点,黄警官默默放下云南白药和润喉片,点了支烟:“我不知道你怎么做到的……但谢谢你。” 乔家野靠在椅上,袖口渗血,苦笑:“别谢我,谢那个……不存在的蓝衣阿姨吧。” 黄警官眯眼:“李二狗被带走时说,他也想让人相信。” 乔家野闭眼,阳光照面,却无暖意。 “人人都想被看见……可有些光,亮一次,就得烧掉一根骨头。” 远处陆阿春炒花甲的香气飘来,勉强稳住这摇摇欲坠的人间烟火。 深夜十一点,乔家野摸黑上山。 石胚悬浮,七点血色更深。 他伸手触碰——石胚剧震,将他手掌弹开! 表面浮现第八个微小凹点,位置正是昨夜他按压胸口之处! 口袋水晶球疯狂震动,内部金线拉直成指针,指向东南。 石缝凝霜,冰花纹路清晰勾勒出一把伞影——与桥洞监控中的诡异轮廓完全一致! 脑中响起低语,带着一丝叹息: “她本该落水……你替她挡了这一劫。” 乔家野踉跄跌坐,死死盯着那新出现的“名字”。 终于明白——归愿石记的不是谁许愿,而是谁在替天还债。 它已标记下一个劫难,下一个要他填命的“愿望”。 他失魂下山,城市灯火在他眼中如无数窥视之眼。 水晶球灼热如烙铁,紧贴大腿,不肯安息。 回到出租屋,他瘫坐在床沿,颤抖着解开衣扣,胸口赫然浮现出一道蛛网般的暗红纹路,正随着呼吸缓缓搏动,仿佛有生命般在皮肤下蠕动。 他忽然想起小时候听老人讲过的传说——“代愿者,皮为契,血为墨,骨为柱,魂为引。” 原来不是迷信,而是被遗忘的真相。 他不再是自己命运的主人,而是一枚被钉在因果轮盘上的活祭品,每完成一次“寻回”,便离彻底消散更近一步。 可若就此罢手,那些曾因他而重燃希望的家庭,又该由谁去点亮 更让他不安的是,水晶球的指针始终未停,像是某种饥渴的猎食者锁定了远方的猎物。 他试着关闭感知,却发现自己的意识正被无形之力牵引,恍惚间,耳边浮现出另一个孩子的哭泣声,遥远而破碎,仿佛来自地底深处。 他猛地惊醒,冷汗浸透后背——那声音,竟与朵朵获救前录下的求救音频频率完全一致。 是巧合还是归愿石已经开始预演下一个“愿望”的代价 他望向窗外,东南方向的夜空泛起一层极淡的血色霞光,如同天际裂开了一道看不见的伤口。 而他的右手掌心,那道尚未愈合的伤口,突然自行渗出一滴血珠,无声坠落,在地板上晕开成一个微型的、八芒星状的图案。 与此同时,手机屏幕自动亮起,一条匿名推送跳出:“你救不了所有人,但你必须救下一个。” 他盯着那行字,手指微微发抖——这不是提醒,是审判。 而最深的恐惧,并非死亡,而是某一天醒来,发现自己已不再是“乔家野”,而只是归愿石上一个沉默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