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许愿考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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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微的火星在七座合规香炉中顽强地跳动着，如同夜市不灭的呼吸。 清晨五点半，天际刚刚泛起鱼肚白，陆阿春就准时出现在了卤味摊前。 她戴上老花镜，躬下身子，仔细检查着每一个香炉。 然而，昨晚与往常不同，她发现所有香炉的灰烬都清洁异常，没有任何燃烧过的痕迹。 这让她感到奇怪，明明昨天晚上有三个人通过了那个所谓的“岗前培训”，却一个都没焚香。 陆阿春眉头微皱，立刻小跑到乔家野的屋子前，砰砰砰地敲响了门。 不等乔家野回应，她便推门而入，只见乔家野正对着一盏昏黄的灯光发呆。 “乔家野，你看看你那破规矩，把人都给筛傻了！”陆阿春气鼓鼓地将平板电脑拍到他面前，屏幕上是昨晚的监控回放。 画面中，独居老人周婆、修鞋匠老吴以及高中生小林三人并排坐在卤味摊那盏灯下，安安静静地坐满了一小时。 他们没有玩手机，也没有打盹，只是静默地沉思着。 时间一到，三人便默契地起身，周婆甚至还弯下腰，将散落在地上的几片枯叶捡起来扔进了垃圾桶。 随后，他们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夜市，谁也没有点燃手中的香。 陆阿春指着画面，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你看看周婆，她昨天在纸上写了什么她说她没啥要求，就想着能替小孙子多烧炷平安香。结果呢她连香都没点！你那规矩筛出来的不是信徒，是傻好人！” 乔家野看着监控截图里三人离去的背影，他们的背影在清晨的微光中显得有些模糊，却又异常坚定。 他拿起笔，在本子上缓缓写下几个字：“他们，才是守门人。” 几乎是同时，高青推门而入，她的脸上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兴奋。 她没有理会陆阿春和乔家野之间的对话，径直走到乔家野面前，将自己的平板电脑递了过去。 “乔哥，你看这个！”高青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 屏幕上，一张动态关系图清晰地展现出来。 那是高青整合了过去七日“合规焚香”与“影子活动”数据后，绘制出的最新成果。 “我们发现，每当有人纯粹出于利他动机完成仪式，西巷角落的阴影不仅温度会回升接近常温，甚至墙面上的炭痕还会短暂浮现出类似符纹的结构，就好像某种古老的封印正在自我修复！”高青激动地指着屏幕上的热力图，那些原本漆黑扭曲的炭痕，在画面中竟显现出了一种庄严肃穆的图案。 她抬起头，眼神亮得惊人：“更惊人的是，这些区域周边的居民，他们的梦境报告中，频繁出现了‘穿黑袍的人低头清扫街道’的意象！乔哥，它不是在吞噬，它在学习服从！你的规则正在重塑它的本能！” 乔家野看着那张图，又看向高青闪烁着求知欲的眼睛，在本子上默默写下一行字：“重塑还是唤醒” 当天中午，“三无产品铺”前的红漆木案再次被搬了出来。 乔家野在陆阿春的帮助下，在木案上贴出了一张手写的告示——“执幡者计划”。 凡是通过《静坐须知》三项考核者，皆可申请成为“临时守门协理”，他们的职责是在夜间巡查香炉是否合规使用，并记录异常现象。 陆阿春戴上红袖章，坐在木案前，俨然一副“香火合规办主任”的派头。 她当场录取了周婆、修鞋匠老吴和高中生小林，并给他们统一发放了铜铃铛与记录本。 “记住，听到香炉异响，或者看见影子晃动，不要慌张，摇铃三声，然后记下时间地点，明天交给我！”陆阿春郑重地叮嘱道。 消息很快传开，再次引爆了网络上的热议。 “地摊许愿还搞志愿者乔哥这是打算把基层治理下沉到夜市了”有网友调侃道。 “执幡者这是要组建夜市巡逻队吗乔哥真是把所有骚操作都玩明白了！”另有网友表示惊叹。 当晚子时，夜市再次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监控画面捕捉到，一名男子鬼鬼祟祟地来到乔家野的摊位前，手里拿着一支未经考核的香烛。 他口中念念有词：“乔哥保我升职加薪！” 火焰刚起，巷口处忽然吹来一阵刺骨的冷风，那道模糊的影子缓缓浮现。 然而，这一次，它没有像往常那样扑向男子，也没有发出任何威胁。 它只是缓缓地转身，面向最近的一座合规香炉，轻轻抬手。 炉中的灰烬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自动飘出，在空中瞬间拼凑成三个字：“唤协理”。 男子被眼前诡异的一幕吓得呆若木鸡，手中的香烛差点滑落。 不到两分钟，一阵微弱的灯光从巷口传来，周婆提着一盏老旧的马灯，颤颤巍巍地赶了过来。 她看到眼前的一幕，虽然有些惊慌，但还是牢记着陆阿春的叮嘱，颤抖着手摇响了手中的铜铃。 随着清脆的铃声响起，影子微微颔首，随即如同融入夜色一般，退入墙缝之中，消失不见。 男子手中的香烛，也在同一时刻，自燃成灰，只留下一缕青烟，飘散在夜空中。 高青反复回放着这段视频，她的声音微微发紧：“乔哥，它现在会报警了……而且，它认工牌。” 深夜，夜市再次恢复了寂静。 乔家野独自一人来到卤味摊那盏灯下。 他从怀中取出母亲留下来的旧账本，翻到最新的一页。 他拿起笔，在本子上写下一行字：“权力不在神像，而在愿意站出来的人手里。” 写完，他从口袋里取出一枚旧铜钱，轻轻地压在香炉的边缘。 次日清晨，陆阿春照例巡视香炉，却赫然发现那枚铜钱竟深深地嵌入了石缝之中，表面浮现出细微的裂纹，形如枝杈，蔓延开来。 陈劳闻讯赶来，他仔细查看了那枚铜钱，又望了望远处墙上残留的“诺”字痕迹，古怪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释然的表情。 他低声说：“这是‘承诺之基’，只有被集体意志托住的东西，才会显相。” 陈劳的声音带着一丝只有乔家野才能听懂的深意：“它开始缴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