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药膳与气感初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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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药膳与气感初生 一个时辰的休息，对于浑身剧痛、几近虚脱的苏小鱼而言，短暂得如同一个呼吸。 她几乎是凭借着一股意志力，才从冰冷的地面上挣扎着坐起。体内那株疗伤草药的药力仍在持续发挥着作用，清凉的气息游走在受损的经脉与淤青的皮肉之间，缓解着火烧火燎的痛楚，催动着自身气血的修复。炼体期圆满的强大生命力在此刻展现无遗，虽然依旧狼狈，但至少有了行动的气力。 她不敢耽搁，踉跄着起身，按照林风的吩咐，走向那堆晾晒好的草药。每走一步，都牵扯着全身的伤痛，让她龇牙咧嘴，但她眼神却异常明亮。经过清晨那场“地狱式”的挨打锤炼，她对自身肉身的感知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细微程度。哪处肌肉过度紧绷，哪处关节活动受限，哪处气血运行稍有滞涩，都清晰地反映在她的感知中。 这种对身体的“了如指掌”，本身就是一种宝贵的收获。 她仔细回忆着林风昨日教导的药性知识，结合自己刚刚亲身“体验”过的伤势，开始挑选合适的草药。主打疗伤镇痛，辅以温养气血，再佐一味调和药性、避免冲突的…… 她的动作很慢，因为每一次弯腰、伸手都伴随着疼痛，但她的神情却无比专注，仿佛在进行一场精密的仪式。当她将选好的几株草药清洗干净，准备投入锅中时，目光不由自主地瞥向了那口安静待在灶上的黑锅。 黑锅没有任何异动，锅底黝黑，沉默如初。 苏小鱼深吸一口气，摒弃杂念。她没有再去妄想那玄奥的“混沌灶火”和“百味炼天功”，而是按照最朴实的方法，生火，注水，待水微沸，依次投入草药。 她回想着林风“修行如烹小鲜”的教导，小心翼翼地控制着火候。先用文火慢慢熬煮，激发药性；待药香渐浓，再转为稍大的火势，促使药力融合；最后又转为文火，细细收汁，让药性变得温和醇厚。 整个过程，她都将心神沉浸在锅内药汤的变化之中，观察着水的翻滚，嗅闻着药香的演变，感受着火力大小对药汤状态的影响。她甚至下意识地调动起那尚未纯熟的“不动如山”心法，让自己的气息与这烹煮的节奏隐隐相合，保持着手稳、心定。 这是一种不同于扫地、不同于挨打的专注。是创造，是调和，是将不同的“理”与“物”，通过“火”与“意”，融汇成一锅滋养身心的成果。 浓郁的草药香气弥漫在院子里，带着一丝苦涩，却又透着一股沁人心脾的生机。 当药膳熬好，苏小鱼盛出一碗墨绿色的、汤汁粘稠的药液，恭敬地端到林风面前时，她自己的额头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不知是累的，还是紧张的。 林风接过碗，看了一眼药汤的成色，凑近闻了闻气味，然后浅浅尝了一口。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尚可。” 依旧是这两个字，但苏小鱼心中却涌起一股巨大的成就感，比之前成功卸开柴刀部分力道时更加浓烈。这证明，她不仅仅是在被动承受，也开始能够主动地去运用所学，创造出有价值的东西。 “坐下，把你那份喝了。”林风指了指旁边的小凳子。 “是，前辈。”苏小鱼依言坐下，捧起自己那碗药膳，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药液入口极苦，但咽下之后，却有一股温润的暖流迅速扩散至四肢百骸，所过之处，伤痛大为缓解，疲惫感也被驱散，消耗的气血似乎得到了迅速的补充。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这锅由她亲手挑选、熬制的药膳，其效果远比直接嚼服那些草药要好上数倍！这就是“烹煮”的意义，是“火候”与“调和”的力量！ 就在她沉浸在这药膳带来的温暖与修复中时，异变突生。 或许是身心在极度的痛苦与消耗后得到了充分的放松与滋养，或许是清晨的捶打意外地打通了某些细微的关窍，又或许是这碗蕴含着她自身“专注”与“调和”之意的药膳，成为了最后的引子…… 她忽然感觉到，在小腹丹田深处，那一丝之前只在“不动如山”极致定境中才隐约感知到的、源于自身生命本源的精纯力量，猛地变得清晰、活跃起来！ 它不再微弱，而是如同一颗被唤醒的种子，开始自发地、缓慢而坚定地旋转、壮大！ 与此同时，她周身毛孔仿佛在不经意间张开，山谷中那无处不在、却又超越她之前感知层次的精微能量（并非下界寻常灵气，而是更本源的混沌精粹，只是稀薄到了极致），受到她体内那缕本源力量的吸引，开始丝丝缕缕地渗透进来！ 这些能量一进入体内，并未横冲直撞，而是在她尚未主动引导的情况下，就被那旋转的本源力量所捕获、驯化，如同溪流汇入漩涡，自然而然地融入了她的气血，沿着某种玄妙的轨迹开始运转！ 一种前所未有的充实、轻盈、通透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 她“看”到了！ 不是用蓑衣引导的“观气术”，而是凭借自身诞生的一种内在感知——“内视”！ 她“看”到丹田中，那缕旋转的本源之气，如同星云初生，散发着微光。丝丝缕缕的外界能量被吸纳进来，融入其中，让其缓缓壮大，并带动着周身气血，冲刷着经脉，滋养着肉身与神魂。 炼气期！ 她竟然在这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水到渠成般地，自然而然地突破了困扰无数下界修士的第一个大关卡，引气入体，踏入了炼气期！ 没有惊天动地的异象，没有痛苦不堪的冲关，一切都显得那么平静，那么顺理成章。 苏小鱼猛地睁开眼睛，眸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喜。她下意识地抬起手，意念微动，一缕微弱却真实不虚的、混合着她自身气血与外界能量的“气”，便萦绕在她的指尖！ 她成功了！她真的成为了炼气期修士！ “嗯，总算没白费那些草药和挨的打。”林风平淡的声音传来，仿佛苏小鱼的突破早就在他预料之中，“炼气期，不过是真正修行的起点，路还长着。” 虽然话语平淡，但苏小鱼却听出了其中一丝几不可查的认可。她连忙起身，对着林风深深一拜：“多谢前辈栽培！” 她知道，没有前辈这看似随意、实则用心良苦的安排，没有那地狱般的挨打激发潜能、夯实根基，没有这药膳调和身心、引动契机，她绝无可能如此顺利、如此根基稳固地突破。 院子里的器物们也纷纷传递来神念： “哈哈！总算有点样子了！”柴刀嗡鸣。 “基础打得不错，这气感颇为纯粹。”扫帚轻摆。 “炼气期，勉强可以开始学点真东西了。”烧火棍跃跃欲试。 “混沌归元吐纳法，正合此时修炼。”蓑衣拂动。 “以后吃的可以更好点了……”黑锅闷声道。 苏小鱼感受着体内那缕真实不虚的气感，听着大佬们带着鼓励（或许更多是对于可以开始“真正教学”的兴奋）的神念，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与动力。 炼气期，是起点。 而在这座神秘的禁地山谷，在这位无法揣度的前辈和这群神奇的“器物师父”们指导下，她的修行之路，才刚刚真正拉开序幕。 前面的世界，该是何等的广阔！ 她握紧了拳头，指尖那缕微弱的气流轻轻流转，映照着她眼中愈发坚定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