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权谋暗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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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王府书房内，袅袅茶香四溢。肃王指尖轻叩着桌沿，目光深邃如幽潭，陈福垂首侍立一旁，二人又不动声色地展开了新一轮筹谋。 “启禀王爷，如今坊间传得沸沸扬扬。睿王得皇帝赏赐《皇权政要》，众人皆议其或为未来储君；齐王于福喜楼前刻意经营亲民人设，亦被赞更具帝王之风。”陈福俯首至肃王近前，以只有二人可闻的声音禀报道。 肃王执起茶盏轻啜一口，唇畔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如此，咱们的淮王怕是要坐不住了。” “奴才斗胆揣测，‘淮王私蓄甲兵’一事，向来是扎在陛下心尖的刺，此番怕是不会轻易揭过。”陈福垂眸，语气里带着几分谨慎的试探。 “你这脑子倒是愈发通透了。”肃王目光微沉，指尖摩挲着茶盏边沿，“陛下素日多疑，此刻必定拿捏不准淮王是蓄意为之还是确有其事，少不得要遣人彻查。” “说起暗影卫的动向，淮王与齐王皆已暗自启动了埋藏的暗线。倒是睿王强行加戏，最后被陛下推上前台，着令各部配合调查秦猛之事。”陈福提及此事，语气里不自觉带上几分慨叹。心想：也不知道这睿王，是奸还是傻。 肃王闻言忽而低笑出声：“如今他成了众矢之的，岂非正合吾意那些依附于淮王的朝臣，怕是第一个跳脚反对。” “对了，王爷，还有吴邹一事颇为蹊跷。至今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奴才怀疑其或易容改面，或如秦颜般女扮男妆。此事与那老仵作脱不了干系 —— 那老货分明是淮王的人，却刻意更名改姓，致使查案多有阻滞。” 陈福顿了顿，续道，“其独子如今在秦猛麾下做文书，谭玖将他留在身边原是为了就近监视，若贸然换人......” “不妨事。”肃王抬手打断，语气淡淡。 “再者，冯七之弟被酷刑折磨致死，足足用了十余种酷刑......”陈福话音未落，话中已有深意。 肃王突然笑了。 “王爷，您这是”陈福见王爷这般笑，料想其中必有文章。 “证据要一丝一丝抖出，一点一点往淮王和齐王身上引才好。” 肃王说道。 “哦为何这次不带上睿王” 陈福疑惑地问。 “睿王还没那么大胆子，用那么狠的刑罚。况且，那一看就是暗影卫自己动的手。”肃王答道。 “那睿王都拿到皇上......”陈福话说一半，停了下来，接着道，“自会有淮王去对付睿王，是吧” “果然聪明了。一会儿去管家那再领几斤核桃，我看这东西挺有用的嘛。” 肃王打趣道。 “王爷，您都知道啦！我就偷吃了几个，还告到您这儿。”陈福挠着头，不好意思地说。 “没人跟我说，是我刚好路过看到的。怕你难为情，我就没现身。” 肃王一脸无辜地说。 “呀，那是我误会管家了，这么说管家人还挺好的嘛！” 陈福小声地嘟囔着。 “哪里好要是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他敢这么做，这管家也别干了。” 肃王稍敛笑意，佯装愤怒。 “王爷，您这说的哪儿的话，咱家管家老负责任了。这不就是偷吃了两颗核桃嘛，再说，我也跟他保证了，以后拿会先打招呼，又不是不给，是我犯懒了，要不您惩罚我得了。” 陈福一听管家没告状，知道是自己误会了，赶忙替管家说话，揽下罪责。 “我不差那几个核桃，我自家的统领，吃个核桃还不行么，一会儿自己去管家那领，就说是我让的。对了，看看给秦姑娘也送些去，保不齐又能做出什么花样糕点来，她的手艺和本事，我还是觉得不错的，你说呢” 肃王竟也贪吃起来。 “那倒是，得嘞，王爷没啥事，我这就去了哈。” 陈福说着，开心起来，急忙去领核桃了。 与此同时，老军医谢医官在仔细查验过秦将军的伤情后禀道：“秦将军的外伤已基本痊愈，只是这疤痕难以祛除，一旦彻查起来，恐生事端。” “先想法子遮掩。父皇素日多疑，必定会派人彻查，此事早晚要暴露。” 淮王指尖轻叩桌沿，眸中掠过一丝沉郁，“即便父皇暂且相信，以睿王的性子也断不会就此罢休。” “老臣省得，容臣再琢磨些法子。” 谢医官颔首称是。 “有劳谢医官。” 淮王握住老人的手，掌心微汗泄露了几分紧张 —— 此事往大了说足可坐实欺君之罪，往小了说也关乎麾下干将去留，容不得半分差池。 待谢医官退下，淮王低唤一声：“轻影。” 暗影中骤然掠出一道黑衣，来人足不点地如鬼魅落地，正是江湖上排名第三的暗影卫轻影。他最擅鬼魅轻功、探案取物，便是与顶尖高手过招也难逢敌手。 “此番唤你，有桩紧要事需你去办......” 话音未落，帐外突然传来急报 —— “报 ——” 淮王朝轻影递了个眼色，黑衣人瞬间没入帐角阴影。 “进！” 淮王刚在主位坐定，斥候已跌跪在地，呈上一封火漆密信：“启禀王爷，加急密信。” “砰”地一声，桌案被拍得震响，信纸在掌心簌簌发颤。 “下去吧。”淮王挥了挥手，待斥候退尽，帐内传来一阵响动 —— 秦猛被拍案声惊醒，扶着帐柱缓缓坐起：“王爷...... 可是出了什么事” 见部将醒来，淮王急忙趋身向前：“身子可感觉好些了” “多谢王爷悉心照拂，卑职觉得已无大碍。” “不行，听我的，再将养些时日。” 淮王按住他欲起身的手，忽而长叹一声，“皇帝命睿王彻查你的伤情，还着各部全力配合。更棘手的是...... 睿王得了那本《皇权政要》。当年皇祖父将此书赐给父皇时，紧接着便封了监国印信......” “什么” 秦猛惊得撑坐起来，“难道陛下有意传位给睿王他哪点比得上王爷不过是个......” “休得胡言！” 淮王厉声喝止，却又放软了声调，“有些事不到最后终难定局，你且安心养伤。余下的，交给本王处置。” 淮王起身回到了案前坐定。“轻影。” 淮王指尖叩了叩桌沿，待黑衣人自阴影中凝形而立，便倾身低语数句。 轻影垂眸听完，右拳重重撞上左掌，黑袍翻卷间已化作一道墨色流光，转瞬便没入帐之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