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乔装打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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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神医，这位是往肃王府送菜的老周，这位是帮您易容成老周模样的小伍。昨日与您商议的事，实在刻不容缓，咱们得立刻着手准备了。”叶掌柜对着花神医沉声说道。 花神医正啃着一只油光锃亮的鸡腿，闻言抬眼，汁水顺着指缝滴落：“既如此，需要我如何配合” “有劳您先换上这套粗布衣裳，待小伍为您易容时，老周会将王府后厨的规矩、送菜路径乃至当值侍卫的作息都细细交代。”叶掌柜说着，将一叠浆洗得发白的靛蓝布衣从老周手上接过，粗麻布料上还带着淡淡的皂角香。 “你这小子倒是想得周全。”花神医将啃得干干净净的鸡腿骨搁进白瓷盘，抽出腰间帕子擦了擦手，接过衣裳时指尖划过粗布纹理，忽然低笑一声。 “待我扮作这送菜翁，倒要瞧瞧肃王府的铜墙铁壁里藏着什么玄机。”说罢便掀了竹帘往内堂去。 叶掌柜望着内堂方向，忽而转向老周与小伍，指尖在柜台上轻点两下，声线压得极低：“易容时切记要仿足老周.....” 话音未落便忽的住口，从袖中摸出枚铜哨子塞给小伍，转身推开雕花木门时，檐角铜铃恰在风中荡出一串清响。 “哟，老周，又去送菜呐” “是嘞，是嘞！” “老周，上周跟你说的菜籽可带了” “带啦带啦，您收好！” “老周，还有个事儿……” …… 神医顶着易容后老周的脸，堆着笑随口应和着，心里却直犯嘀咕：这差事怎地如此磨人难不成没个省心些的角色可演 正思忖间，肃王府的侧门已在眼前，他不由得长舒一口气，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 随着规律性的敲门声响起，肃王府侧门“吱呀”一声应声而开。 “老周来了，快进来！今儿个的菜色可真是新鲜。” “这几根黄瓜是特意给你带的，尝尝鲜。” 花神医压低嗓音，从车架上取下几根顶花带刺的黄瓜，塞到开门侍从手中。 “好嘞，谢老周！”侍从笑着接过黄瓜，随即搭手帮忙推车，待车架完全驶入后，“哐当” 一声合上了厚重的木门。 此刻，肃王与秦颜已在小厨房等候多时。 趁众人搬卸菜筐的间隙，花神医借秦颜身形掩护，迅速闪进小厨房内侧；而藏在菜筐深处的老周，则趁着竹筐倾倒的瞬间，利落地从菜叶堆里翻身爬出，指尖还沾着新鲜的泥土气息。 待忙碌搬挪地脚步声渐次消弭后，花神医才从小厨房水缸后起身走出。 见到秦颜的刹那，浑浊的眼眶骤然漫上水汽。他抬手抹了把眼角，袖口掠过之处洇开深色水痕，声线因哽咽而发颤，低声道：“老楼主... 老夫对不住您啊，终究是没护住...” 王爷见人已走远，便转身相迎，：“让神医受委屈了。近来京城风波迭起，故出此下策。我与秦姑娘的事还要多劳您费心。” “岂敢称‘神医’一介草民，略懂些医术罢了。想必您是王爷了。”花神医抬袖拭去泪痕，目光落在对方终日戴着的面具上。 “叶掌柜已与我提过，说您面上有旧伤，还有... 秦姑娘因脑部受伤导致失忆的事。” 他提及‘秦姑娘’ 时，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些，青筋在松弛的皮肤下微微跳动。 王爷，道：“神医一路奔波，不如先去偏厅梳洗用膳，待歇息片刻再看诊如何” “也好。”花神医颔首时，瞥见旁侧侍立的秦颜。那双曾盛满江湖快意的杏眼此刻只剩疏离淡漠，当她礼貌颔首道 “有劳神医”时，眼底的陌生像冰锥般扎进老人心口。 “陈福！” “属下，在！” “带神医去偏厅梳洗，用膳！务必安排妥当！”王爷道。 “是，王爷！”陈福应道，随即转身向花神医做了请的手势。“神医，请!” “有劳！”花神医道。 “神医，这是我的大统领陈福，有事尽管吩咐他去做，他会帮您安排好一切所需。”王爷道。 “多谢王爷，那草民先行告退。” 转身随陈福步出小厨房的瞬间，花神医再也撑不住。 廊下穿堂风卷起他斑白的胡须，老泪顺着沟壑纵横的面颊簌簌滑落。 这孩子是他从襁褓中看着长大的，从扎着冲天辫的小丫头，到执掌楼阁的少年楼主，如今却连师门长辈都认不出了。 他扶着廊柱缓了缓神，袖中银针筒因颤抖而轻响，混着檐角铜铃的摇曳声，织成一片怅然。 简单梳洗，花神医恢复了自己的容貌。换过王府准备的衣衫，用过膳后，便随陈福来到王爷的书房。 寒暄过后，叶青守在门外，几人便准备进入书房的暗室。 随着机括 “咔哒” 轻响，书架后的暗门缓缓向内侧滑开，露出一道向下延伸的青石阶。 陈福手擎兽首烛台走在最前，暖黄烛火在石壁上投下晃动的光影，一行人顺着石阶次第下行。 肃王爷殿后，待众人入内便反手按动门侧暗钮，厚重的木板悄无声息地与墙面合拢，将外界的光线彻底隔绝。 石阶约莫八九级便到了一处缓台，陈福屈指在左侧石壁轻叩三下，只听 “轰隆” 一声闷响，前方半人高的石墙竟从中裂开，现出一扇可容两人并行的石门。 他将烛台微微倾斜，数十盏嵌在壁龛里的琉璃灯盏次第被引燃，刹那间，幽蓝的烛火顺着石室穹顶的纹路蔓延开来 —— 原是内里早有精巧的导油装置，此刻整座石室内亮如白昼，连墙角雕琢的云纹砖雕都清晰可见。 这密室原是间隐秘的书斋。 烛火如星子般明灭，映得屋内陈设俱全 ——书桌、圆桌、整面墙的书架与博古架错落有致，角落里甚至设着一张铺着素色锦被的软榻。 花神医对此早已见惯不惊，王亲贵胄府邸里藏些暗门机关，原是寻常事。 只是身旁的秦颜睁着好奇的眼睛打量四周，那副 “没见过世面” 的模样，倒让他忽而想起些什么 —— 秦颜是现代穿越而来，只在电视剧、小说里见过这般场景，可原主却是能破百种毒物、解千般机关的奇才，此刻倒显得有些反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