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窃纹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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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黎明，青石部落的气氛比往日更加凝重。昨夜祭坛区域的异常响动和巡逻战士的厉喝，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涟漪扩散至每个角落。虽然未发现入侵者的明确踪迹，但空气中弥漫的无形紧张感，让每个人都心弦紧绷。 天色刚亮，族长石山和大祭司便召集了部落中所有重要人物，包括各狩猎队队长和资深战士，在族长的大石屋内进行紧急议事。禹作为昨夜事件的间接引发者，也被大祭司特意点名留在现场旁听——这个举动本身，就透露出不寻常的意味。 石屋内，火塘燃烧着，映照着一张张严肃的面孔。石山族长率先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昨夜祭坛附近有异动，虽未抓获闯入者，但绝非偶然。巡逻战士发现了这个。”他摊开手掌，掌心是几片碎裂的骨铃，以及……一小撮沾染着奇异腥味的黑色泥土，那泥土中似乎还混杂着极细微的、闪着磷光的碎屑。 “这黑土……不是我们部落周围的土质。”一位老战士眯着眼辨认道，“倒像是黑沼泽边缘才有的‘腐骨泥’，带着死气和某种巫术残留的味道。” 大祭司接过话头，他枯瘦的手指捻起一点磷光碎屑，眼中寒光一闪：“这是‘窥纹粉’，以变异凶兽的眼球骨髓混合几种阴属性草药炼制而成，专门用于探测和干扰蛮纹的能量波动。”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在场众人，最终落在角落里的禹身上，意味深长，“有人，在试图窥探我们部落的根基——图腾柱，甚至可能……是想窃取附着在图腾柱上的、历代先祖蛮纹之力凝聚的‘纹韵’！” “窃纹！”众人哗然，脸上露出愤怒和难以置信的神色。蛮纹是战士的力量源泉，图腾柱更是凝聚了整个部落信仰和传承的圣物，窃纹之举，无异于掘人祖坟，是极其恶毒和挑衅的行为！ “是谁这么大胆！”石勇的父亲，狩猎队副队长石猛脾气火爆，当即拍案而起。 大祭司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话锋一转，目光如炬地投向坐在一旁、脸色有些不太自然的行商首领胡老九：“胡老板，昨夜贵商队成员，可都安好有无人员夜间外出” 胡老九胖脸上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站起身拱了拱手：“回大祭司的话，昨夜我等早早歇息，并未有人外出。这……这一定是误会，或许是山林里的什么精怪作祟……” “精怪”大祭司冷笑一声，打断了他的话，“精怪可不会用‘窥纹粉’！而且，据昨夜值守的战士回忆，异响发生前，曾隐约看到一个瘦削的黑影在祭坛附近活动，其身形……与贵商队那位终日沉默的墨师，颇有几分相似！”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胡老九和他身后那个依旧戴着宽檐帽、低着头的墨师身上。石屋内的气氛顿时剑拔弩张，战士们的手不自觉地按上了腰间的武器。 胡老九额头见汗，急忙辩解：“绝无可能！墨师他身子弱，昨夜一直在我身边帐篷里休息，从未离开！定是守卫的兄弟看错了！” “是吗”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禹，忽然开口了。他走到大祭司身边，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布包，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正是昨夜他用来投掷警示的那块石子，石子上沾染着些许同样的黑色腐骨泥和几乎看不见的磷光碎屑。“大祭司，族长，这是昨夜我在祭坛附近捡到的。当时，我看到一个黑影在那里鬼鬼祟祟，似乎在布置什么，就用这块石头砸响了风铃。这上面的东西，和族长发现的一样。” 禹的话半真半假，既隐瞒了自己主动夜探的行为，又将关键证据抛了出来。他目光平静地看向墨师：“墨师先生，您能否解释一下，您身上或者您的物品上，是否也沾染了这种黑泥和粉末呢或者……让我们检查一下您的行囊” 墨师的身体微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宽檐帽下的阴影中，似乎有两道冰冷的目光射向禹。胡老九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张嘴还想说什么。 但大祭司没有给他机会。老人猛地站起身，图腾杖重重顿地，一股无形的威压弥漫开来，直指墨师：“摘下你的帽子！或者，让我们亲自检查！” 在部落所有高层战士虎视眈眈的注视下，墨师知道再也无法隐瞒。他缓缓抬起头，伸手摘下了宽檐帽，露出一张苍白、瘦削、布满诡异刺青的脸庞。最令人心惊的是，他的双眼瞳孔，竟然是诡异的竖瞳，如同冷血动物一般！ “净纹会！他是净纹会的‘蚀纹使’！”一位见多识广的老战士失声惊呼！ 身份暴露，墨师（或者说蚀纹使）脸上伪装的谦卑瞬间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阴冷、怨毒的神情。他死死地盯着禹，声音沙哑如同砂纸摩擦：“小子……坏我好事……你等着……” 话音未落，他猛地一甩袖袍，一股浓密的、带着刺鼻腥臭的黑烟瞬间爆开，迅速弥漫整个石屋！同时，他身形如鬼魅般向后急退，撞破石屋的后窗，向外逃去！ “抓住他！”石山族长大吼一声，率先冲了出去。战士们也纷纷怒吼着追出。 黑烟散去，石屋内一片狼藉。胡老九和其他行商瘫坐在地上，面如土色，浑身发抖。大祭司没有去追，而是走到禹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眼中带着赞许和更深的忧虑：“孩子，你做得很好。但也彻底得罪了净纹会……今后的路，更难了。” 禹看着墨师逃离的方向，握紧了拳头。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与净纹会之间的斗争，已经从暗处转向了明处。而部落，也因为他，被卷入了一场巨大的风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