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追踪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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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禹和皓悄然离开山洞，向北行进。皓在前引路，它轻盈地穿梭在枯木间，脚步无声，仿佛一道白色幽灵。禹紧随其后，银纹之力流转全身，感官提升到极致，警惕着四周动静。 荒林的死寂令人窒息。没有风声，没有虫鸣，连自己的脚步声都被柔软腐殖层吸收。这种反常的安静反而加剧了不安。禹注意到，越是向北，树木枯萎程度越严重，一些树干上出现了不自然的黑色斑块，触手黏滑，散发着与净纹会毒素相似的气息。 皓突然停下，耳朵警觉竖起。它压低身体，喉咙发出几不可闻的低吼。禹立刻隐蔽到一棵巨树后，屏息凝神。片刻后，远处传来枯枝断裂声和压低的交谈声。 确定是这边罗盘指示越来越弱了。一个沙哑声音问道。 不会错。那小子身上的蛮纹信号特殊，虽然这鬼地方干扰大，但大致方向不会错。另一人回答，声音冷硬，长老下了死命令，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身上的碎片必须回收。 禹心中一凛。——这莫非指的是青铜碎片净纹会果然知道碎片的存在！他悄悄探头，看到三名黑袍人正在百米外徘徊。为首者手持罗盘，不断调整方向；另一人牵着一条怪犬，犬类双眼赤红，鼻孔张大，在地面不停嗅闻；第三人则警惕地扫视四周，手中握着一把淬毒弩箭。 皓用角轻触禹，示意看那只怪犬。禹发现怪犬行动僵硬，眼神呆滞，显然被某种邪术控制。更令人不安的是，怪犬偶尔会抬头朝向皓的方向抽动鼻子，似乎对皓的气息有反应。 分开搜索。那小子可能躲在附近。冷硬声音下令。三人呈扇形散开，逐步向禹的藏身处逼近。 禹大脑飞速运转。硬拼绝非上策，对方有备而来，实力不明。逃跑也会暴露行踪，在这片开阔地带很快会被追上。他目光落在皓身上，心生一计。 他低声对皓耳语：引开他们，老地方会合。皓聪明地点点头，眼中闪过狡黠。它悄无声息地绕向另一侧，故意踩断一根枯枝。 那边！牵犬人立刻警觉，怪犬狂吠着冲向皓的方向。三名追踪者迅速追去。禹趁机向反方向移动，但没走多远就听到一声惨叫——是那冷硬声音！ 禹冒险折返，躲在一块巨石后窥视。只见皓原本所在位置，地面塌陷出一个大坑，冷硬声音的同伴正试图拉他上来。皓则不见踪影。 是陷阱！那畜生故意引我们过来！沙哑声音气急败坏。 不止畜生，还有同伙。牵犬人阴沉道，举起弩箭对准禹之前藏身的方向，那边刚有动静。 禹心道不好，正欲撤离，皓突然从另一个方向窜出，扑向牵犬人。那人猝不及防，弩箭射偏，怪犬狂吠着与皓缠斗在一起。皓动作敏捷，几个回合就在怪犬颈上留下深深爪痕，黑血喷涌。 找死！沙哑声音挥刀砍向皓。皓灵巧躲过，却被迫与两人周旋。禹见皓陷入危险，不再隐藏，弯弓搭箭，银纹之力灌注箭矢。 箭矢破空，直取沙哑声音后心。那人反应极快，侧身闪避，箭矢仍擦臂而过，带起一蓬血花。 在那边！受伤者怒吼。三人注意力转向禹，皓趁机脱身，与禹汇合。 禹低喝。皓领头，两人向预定会合点疾驰。身后追兵紧咬不放，弩箭不时从耳边掠过。 奔跑中，禹注意到皓速度不如往常，左后腿旧伤处渗出血迹——刚才的战斗牵动了伤口。他一把抱起皓，全力冲刺。银纹之力奔涌，速度陡增，暂时拉开距离。 抵达会合点——一处乱石嶙峋的干涸河床后，禹将皓藏入石缝，自己则埋伏在高处。追兵很快赶到，在河床前犹豫。 痕迹到这里消失了。牵犬人查看地面。 分头找，他跑不远。沙哑声音包扎着伤口，咬牙切齿。 禹屏住呼吸，等待最佳时机。当一人靠近石缝时，他猛地推下早已松动的巨石。轰隆巨响中，那人闪避不及，被碎石埋没半身。另一人惊慌抬头，被禹一箭射穿肩膀。 只剩牵犬人完好，但怪犬已死，他警惕后退：撤！通知大队人马！两人搀扶着伤者狼狈退走。 禹未追击，他知道这只是暂时胜利。净纹会已知晓他的方向和大概位置，必将派出更多人手。他回到石缝，检查皓的伤势。旧伤崩裂，但无大碍。禹为它重新上药包扎。 我们得加快速度了。禹轻抚皓的头。皓蹭了蹭他的手，眼神坚定。 此次遭遇让禹意识到，净纹会对他的追踪远超预期。他们不仅有针对蛮纹的探测手段，还可能通过控制本地生物扩大搜索范围。更令他忧心的是，对方提及的和，暗示碎片背后隐藏着更大阴谋。 休息片刻后，禹和皓再次上路。这次他们更加谨慎，皓利用对地形的熟悉，尽量选择隐蔽路线。禹则不时布下假痕迹，误导可能追兵。 夕阳西下时，他们抵达一片赤红色山谷入口。谷中岩石如血，风中带着铁锈味和隐约哀嚎声——这就是地图上标注的泣血谷。根据星图指示，他们需在此等待特定天象，才能找到通往祖灵戈壁的真正路径。 禹找到一处高地观察山谷。谷内地形复杂，沟壑纵横，是设伏的理想地点。他怀疑净纹会可能已在此布防。 今晚先在谷外休息，明日黎明进谷。禹做出决定。皓点头同意，开始巡视周边，确保安全。 夜幕降临，禹仰望星空，寻找北辰与启明。星辰位置与星图逐渐吻合，希望在前，但危机亦步亦趋。他握紧青铜碎片，感受着其中传来的微弱波动。这场与时间的赛跑，才刚刚进入最危险的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