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你的家？不，这是我的仓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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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甜水巷。 这里虽不是达官显贵云集的朱雀大街，却也是富商巨贾扎堆的地界儿。寸土寸金，闹中取静。 林晚站在一座气派的三进大宅门前，仰头看着那两尊比王府门口还要威风凛凛的石狮子，以及朱红大门上锃光瓦亮的铜钉，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好家伙，这哪是管家啊，这分明是土皇帝。” 她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那几个穿着打补丁衣服的粗使婆子，再看看这座豪宅，心里的火气蹭蹭往上涨。 【那短命鬼平时是喝露水长大的吗居然能容忍手底下的奴才富成这样】 【这哪里是贪污，这分明是在我身上割肉啊！这每一块砖，每一片瓦，都是姑奶奶的血汗钱！】 “给我砸门！” 林晚把手里的鸡毛掸子一挥，颇有几分占山为王的女土匪架势。 账房先生吓得脸都白了，哆哆嗦嗦地拉住她的袖子：“王、王妃娘娘，这……这不合规矩啊！咱们虽然有王爷的对牌，但也不能直接砸门啊，这要是传出去……” “闭嘴！” 林晚反手就在他脑门上贴了一张从药箱里翻出来的膏药（其实是昨晚没用完的跌打损伤贴），物理闭麦，“再废话，扣你工钱！” 账房先生立刻噤声，捂着脑门退到一边。 两个粗使婆子互相对视一眼，咬咬牙，上前去拍门环。 “砰砰砰！” “开门！开门！景王府办事！” 没过多久，大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 一个穿着绫罗绸缎、满脸横肉的妇人探出头来，身后还跟着七八个手持棍棒的家丁。 这妇人正是王福的老婆，人称“王大娘子”，平日里仗着王福的势，在这条街上也是横着走的主。 “哪来的叫花子，敢在王府……呸，敢在王宅门口撒野” 王大娘子一双三角眼上下打量着林晚这群人，见她们穿得寒酸（林晚为了干活方便，特意换了身耐磨的粗布衣裳），顿时冷笑一声，“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还要饭要到我家门口来了给我打出去！” 几个家丁狞笑着就要冲出来。 林晚非但不躲，反而上前一步，从怀里掏出那块代表景王亲临的令牌，高高举起。 “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这是什么！” 阳光下，纯金打造的令牌熠熠生辉，上面的蟒纹在此时显得格外狰狞。 王大娘子愣了一下，随即脸色大变。作为景王府管家的婆娘，她自然认得这东西。 但她很快镇定下来。 王福昨晚连夜跑回来，说是王府新来的王妃是个疯婆子，要查账，让他赶紧转移财产。这会儿王福正在后院指挥人装箱子呢，这时候要是让这疯婆子进去了，那还得了 “什么破牌子！假的！肯定是偷来的！” 王大娘子眼珠子一转，扯着嗓子喊道，“这年头骗子多，敢冒充皇亲国戚来人啊，把这几个骗子给我抓起来，送官！” 她仗着人多势众，又是在自家地盘，打算来个死不认账。 只要拖住这帮人，等当家的把东西运走了，到时候死无对证，看这黄毛丫头能把她怎么样！ “哟，不仅贪污，还敢造反” 林晚气极反笑。 她也不废话，退后一步，对着空气喊了一嗓子：“影卫大哥！干活了！” 话音刚落，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天而降。 “砰——！” 一声巨响。 那两扇厚重的朱红大门，连带着挡在门口的几个家丁，直接被一股巨大的力道踹飞了出去，重重地砸在影壁上，激起一片尘土。 王大娘子只觉得眼前一花，还没反应过来，脖子上就多了一把冰冷的绣春刀。 持刀的黑衣人面无表情，浑身散发着让人胆寒的杀气。 “景王亲卫办事，阻拦者，杀无赦。” 暗卫的声音冷得像冰渣子。 周围瞬间死一般的寂静。 王大娘子两腿一软，直接尿了裤子，瘫倒在地。 林晚从暗卫身后探出头来，拍了拍手上的灰，一脸赞赏。 【帅啊！这就是传说中的暗卫这身手，这气势，比我那几个只会挠人的痒痒粉强多了。】 【看来那短命鬼手里还是有点底牌的嘛。】 “这就是你说的‘骗子’” 林晚走到王大娘子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笑眯眯地问道，“现在，能让我们进去了吗” 王大娘子颤抖着嘴唇，连个屁都不敢放。 “冲啊！搬家……哦不，抄家！” 林晚一挥手，带着人浩浩荡荡地冲进了院子。 …… 进了院子，林晚才发现自己还是太年轻了。 这哪里是宅子，这简直就是个小型的藏宝阁！ 院子里铺的是青石板，种的是名贵的牡丹和兰花，连回廊上的柱子都是上好的红松木。 “啧啧啧，这得贪了多少年啊。” 林晚一边走一边感叹，手里的鸡毛掸子指指点点，“这个花瓶，搬走！那个屏风，搬走！这几盆兰花……连盆一起搬走！” 她就像是一只掉进米缸的老鼠，看什么都觉得是自己的。 很快，她们就在后院堵住了正准备从后门溜走的王福。 王福此时正指挥着几个心腹，往几辆马车上搬箱子。见到林晚如同神兵天降般出现，吓得手里抱着的红木匣子“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匣子摔开，里面的珍珠玛瑙滚了一地。 “王、王王王妃……” 王福看着林晚身后那个杀气腾腾的暗卫，腿肚子直转筋，“您……您怎么来了” “我来验收我的仓库啊。” 林晚笑眯眯地跨过地上的珍珠，走到那一排排还没来得及封口的箱子前。 随手掀开一个。 嚯！全是白花花的银锭子！ 再掀开一个。 金条！整整齐齐的金条！ 林晚的眼睛瞬间变成了金元宝的形状，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发财了！这回真的发财了！】 【这死胖子是把国库搬空了吗这么多钱！】 “王管家，你这就不厚道了。” 林晚转过身，看着瑟瑟发抖的王福，语气幽幽，“王府穷得连鸡蛋都吃不起了，你这儿倒是富得流油啊。这些……该不会都是王爷赏你的吧” “是……不是……那个……” 王福冷汗直流，语无伦次。 “行了，别解释了。” 林晚摆了摆手，懒得听他废话，“这些东西，我就替王爷收回了。至于你嘛……” 她看了一眼旁边的暗卫，“带回去，交给王爷发落。记得把嘴堵上，太吵了。” 暗卫点点头，像提小鸡仔一样把王福提溜了起来。 解决了人，剩下的就是清点战利品了。 林晚此时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工作热情。她指挥着那两个粗使婆子，又让暗卫从王府叫来了一队侍卫（没错，她把王府的护卫队也征用了），开始大搬特搬。 就在搬运的过程中，林晚的目光突然被正厅博古架上摆着的一颗玉白菜吸引了。 那玉白菜雕工精湛，叶片翠绿欲滴，菜帮洁白如玉，上面还趴着两只栩栩如生的蝈蝈。 “等等！” 林晚冲过去，小心翼翼地捧起那颗玉白菜，翻过底座一看。 只见上面刻着一个小小的印记：御制。 【御赐之物！】 林晚倒吸一口凉气。 在大周朝，私藏御赐之物可是重罪，更别说这东西明显是宫里赏给亲王的，居然出现在了一个管家的家里！ 这不仅仅是贪污，这是逾制！是僭越！ 【好你个王福，胆子够肥的啊！连这种东西都敢偷】 林晚心中狂喜。 有了这个东西，王福这次不死也得脱层皮！而且这也是个绝佳的借口，可以名正言顺地把这座宅子彻底查封，连根毛都不给他留！ “把这个单独包起来，我要拿回去给王爷看。” 林晚郑重地把玉白菜交给青菱，然后环视四周，气沉丹田，大喊一声：“兄弟们！都给我仔细搜！地板砖下面、墙缝里、耗子洞里都别放过！凡是带‘御’字的，带金银丝儿的，统统打包！” “是——！” 一群侍卫被她的情绪感染，一个个干劲十足，恨不得掘地三尺。 …… 两个时辰后。 十辆装得满满当当的大马车，浩浩荡荡地驶出了甜水巷。 林晚骑在那匹拉车的高头大马上（虽然她不会骑，是暗卫牵着的），意气风发，仿佛是个凯旋的将军。 马车上并没有遮盖严实，故意露出了一些金银器皿和珍贵布料的一角。 沿途的百姓看得目瞪口呆。 “这是哪家在搬家啊这么大阵仗” “那是景王府的标志！听说景王妃带着人把那个贪得无厌的王管家给抄了！” “抄得好啊！那个王福平日里欺男霸女，没想到也有今天！” “看来这新王妃是个厉害角色啊，连管家都敢动。” 林晚听着周围的议论声，心里美滋滋的。 【这就对了，舆论造势嘛。】 【我要让全京城都知道，景王府虽然穷，但也不是好欺负的！以后谁想来打秋风，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的脖子够不够硬！】 回到王府，天色已晚。 萧景珩正坐在轮椅上，在院子里晒太阳（其实是在等消息）。 看到那一车车拉进来的东西，即使是他，也忍不住挑了挑眉。 “这么多” “那可不！” 林晚跳下马，献宝似的跑到他面前，“王爷，您猜猜咱们今天抄出了多少” 她伸出五根手指头，晃了晃。 “五万两”萧景珩猜测。 “肤浅！” 林晚嫌弃地看了他一眼，“光是现银就有八万两！再加上那些古董字画、田产地契、还有那两箱子金条……咱们这一波，至少进账二十万两！” 萧景珩：“……” 他那个看似忠心耿耿的老管家，居然贪了这么多 这二十万两，几乎相当于他这个亲王五年的俸禄加赏赐了。 “哦对了，还有这个。” 林晚从怀里掏出那颗玉白菜，递给萧景珩，“这玩意儿我在您书房的陈设单子上见过，说是先帝爷赏的，居然被那死胖子摆在自家客厅里充门面！王爷，这可是大不敬之罪啊，咱们可以直接报官，让他把牢底坐穿！” 萧景珩接过玉白菜，摩挲着上面熟悉的纹路，眼底闪过一丝杀意。 但他很快收敛了情绪，抬头看着林晚。 这女人，虽然贪财，但这办事效率……确实高得吓人。 而且，她居然真的按照约定，把东西都拉回来了，没有私吞（至少大头拉回来了）。 “做得不错。” 萧景珩难得地夸了一句。 “那是！”林晚得意地扬起下巴，“按照约定，这二十万两，咱们五五分账。我的那十万两，我已经让人单独入库了，王爷没意见吧” 萧景珩嘴角一抽。 果然，他就知道她没那么大方。 “没意见。” 反正这钱也是意外之财，给她就给她吧。只要能把王府这个烂摊子支棱起来，这点钱不算什么。 “那就好！” 林晚心满意足地拍了拍手，“今天累死我了，我得去厨房让新来的厨子给我做顿好的补补。王爷您自便啊！” 说完，她哼着小曲，蹦蹦跳跳地走了。 萧景珩看着她的背影，又看了看满院子的金银财宝，突然觉得，这原本死气沉沉的王府，似乎真的……活过来了。 “来人。” 萧景珩淡淡地开口。 “主子。”暗卫首领现身。 “把王福带到地牢，本王要……亲自审问。” “另外，”萧景珩看了一眼林晚离开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去查查，本王这位王妃，在乡下的这十年，到底都经历了些什么。” 一个乡下丫头，懂医术，会下毒，还能识破管家的贪墨，甚至敢带着暗卫去抄家。 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林晚，你身上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 本王真是……越来越感兴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