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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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是咸的” “我不是说了要吃甜的吗” 当陆晚灵这句充满了纯粹疑惑的话语,在死寂的客厅里响起时,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那只盛着“阴阳大道”豆浆的宋代汝窑碗,在她手中微微一倾。 而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觉自己的世界,也跟着倾斜了。 “哐当。” 厨房里,传来一声金属落地的脆响。 是何师傅。 这位国宴泰斗,半生荣耀加身,此刻却再也支撑不住,手中的特制合金锅铲滑落在地。他双目失神,嘴唇哆嗦着,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脊梁骨,软软地瘫倒下去。 他的道心,在昨天被“水少了”三个字击碎。 而今天,被这句“怎么是咸的”,彻底碾成了虚无。 完了。 一切都完了。 我们不仅没能领悟大师“破而后立”的真意,甚至……甚至在最基础的“甜”这个字上,犯下了颠覆性的错误! 我们献上的,不是大道,是毒药! “噗通!” 以王建林为首,所有在场的服务人员,包括那些平日里眼高于顶的科学家和学者,全都齐刷刷地跪了下去,额头死死地贴着冰冷的地板,身体抖如筛糠。 没有人敢抬头,没有人敢出声。 恐惧,如同深海的巨浪,淹没了每一个人。 秦夜站在一旁,手脚冰凉。 他看着陆晚灵那张写满了“我只是想吃个早饭为什么这么难”的脸,再看看地上跪倒一片,仿佛在迎接末日审判的众人。 他第一次,对“荒诞”这个词,有了如此深刻的理解。 他知道,自己必须做点什么。 他颤抖着手,再次拿起了那部承载着国运的加密手机,拨通了李牧的号码。 “秦……秦先生……”电话那头,李牧的声音同样在抖,“大师……她……” 秦夜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用尽全身的力气,说出了那句足以让整个龙国高层集体心梗的话。 “大师说……豆浆……是咸的。” …… 千里之外,地下指挥中心。 当李牧转述的这句话,通过扬声器,清晰地传到每一个角落时。 整个指挥中心,陷入了一种比绝对零度还要冰冷的死寂。 大屏幕上,昨天刚刚被奉为圭臬的“破而后立”、“阴阳大道”等关键词,此刻仿佛变成了鲜红的巴掌印,火辣辣地抽在每一个人的脸上。 赵振国僵在座位上,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 冯国安端着茶杯的手,凝固在了半空中,杯中的茶水,因为手的剧烈颤抖而漾出了水面,他却毫无察觉。 咸的。 他们费尽心机,动用国家之力,解读出的“乾坤再造”之法,最后的结果,竟然是“咸的” 这已经不是错误了。 这是亵渎!是对“道”最彻底的背叛! “我们……我们都干了些什么……”一名年轻的参谋,发出了绝望的呻吟,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 整个指挥中心,弥漫着一股信念崩塌的末日气息。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陷入绝望的深渊时。 冯国安,这位在无数次惊涛骇浪中都稳坐钓鱼台的老人,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他抬起头,浑浊的双眼中,没有绝望,反而燃烧起一种更加炽烈,近乎癫狂的光芒。 “我错了。” 他缓缓地开口,声音沙哑,却掷地有声。 “我们所有人都错了。” 赵振国猛地看向他,眼中带着一丝不解和最后的希望。 “老冯,你……” “我们从一开始,就落入了‘我执’的窠臼!”冯国安的声音陡然拔高,像一记警钟,狠狠敲在每个人的心头! “我们以为自己在领悟大道,我们在解读神谕!但我们忘了最重要的一点!” “大师,是‘道’的本身!而不是‘论道者’!” “她的一言一行,不是在给我们出题!不是在考验我们!而是在展示‘道’的运转!” “我们妄图用凡人的智慧,去揣测‘道’的轨迹,本身就是最大的傲慢!” 赵振国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他好像抓住了什么。 “你的意思是……” “大师说,要甜的。这是一个‘因’。”冯国安站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语速越来越快,“而我们,献上了咸的。这是一个‘果’。” “‘因’与‘果’之间,出现了巨大的偏差!为什么会这样” “不是我们领悟错了!而是大师在用这个‘果’,来向我们展示一个被我们忽略了的,更大的‘因’!” “这个‘因’是什么!” 冯国安猛地停下脚步,双眼死死地盯着赵振国。 “是‘人’!是‘执行者’!” “是何师傅!是他,在执行我们指令的过程中,加入了自身的‘业力’和‘心障’!他昨天因为‘水少了’而道心破碎,这种‘心障’,污染了我们原本纯粹的‘道’!所以,代表着‘生机’和‘阳气’的甜,被他自身的‘苦咸’心境所污染,最终呈现出了‘咸’的果!” “嘶——” 整个指挥中心,再次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原来是这样! 原来这根本不是一次简单的早餐! 这是一场活生生的,关于“因果业力”的大道演法! 大师不是在生气,她是在用最直观的方式,向他们揭示一个真理:道的传递,会被人心所扭曲! “我明白了!”赵振国一拳砸在桌子上,脸上充满了悔恨与后怕,“是我们错了!我们不该让一个‘道心已碎’的人,去执行如此神圣的任务!这是对大师最大的不敬!” “立刻传我命令!”他对着通讯官怒吼道,“解除何师傅的一切职务!立刻隔离审查!彻查他身边所有的人!我需要知道,这份‘咸’的背后,到底还隐藏了多少被污染的‘因’!” “另外!立刻准备第二份早膳!这次,不要任何厨师!不要任何加工!把最原始的黄豆,最天然的石蜜,原封不动地献上去!” “我们没有资格替大师决定‘道’的形态!我们只能献上最纯粹的‘因’!至于它最终会化为什么样的‘果’,那只能由大师自己来定夺!” 新的指令,以一种近乎悔罪的姿态,再次下达。 天麓山上,秦夜呆呆地看着一群黑衣人冲进厨房,以“反恐”的姿态,将已经瘫软如泥的何师傅直接架走。 他甚至看到,有人拿着专业的取证工具,将那碗“咸豆浆”小心翼翼地封存打包,仿佛那是什么世纪罪案的关键证物。 几分钟后,王建林亲自,用一个托盘,端着一小袋生黄豆,和一块看起来像石头一样的“石蜜”,再次跪在了陆晚灵面前。 “大师……我们……有罪……”他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哭腔,“我们妄图揣测您的道,如今,我们只敢献上最原始的‘因’,请您……降下真正的‘果’……” 秦夜已经放弃了思考。 而陆晚灵,看着眼前的一袋生豆子和一块硬邦邦的糖,沉默了。 她的小脸上,那属于“正常人”的表情,终于维持不住了。 她抬起头,看着秦夜,眼神里,第一次,流露出了一丝……茫然。 “他们……是不是有什么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