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三师并立 武韵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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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渊入住大将军府的次日,邓安便以当今天子刘协的名义,颁布了一道引人瞩目的诏书。 诏书中盛赞童渊、王越、张三丰三位宗师,或枪法通神,或剑术卓绝,或道法自然,皆为当世不出之奇才,于武道、养生、心性修养皆有非凡造诣。 特册封三人为“帝师”,非具体官职,乃超然荣衔,享等同三公之礼遇,可随时入宫为天子及宗室讲授武艺强身、道法养心之要义,亦可于大将军府开堂授课,惠及将领。 这道诏书,既给了三位宗师极高的名分和尊重,又将他们的活动范围主要限定在了大将军府和宫廷,尤其是将“惠及将领”的职能明确化,与邓安之前对童渊的承诺无缝衔接。 童渊虽不看重虚名,但“帝师”头衔和天子的正式认可,还是让他感受到了一份沉甸甸的重视,对邓安的手段又高看了一分。 王越本就曾是帝师,此次算是重归旧位,心中亦是感慨。 张三丰对此倒是浑不在意,只觉得有趣。 册封仪式结束后,邓安自己的“修炼套餐”也立刻升级加码。 他的日程变得极其规律且充实: 清晨,天光未亮。 他便与万年公主刘诗一同起身,来到府中园林的僻静处,跟随张三丰练习太极。 张三丰的太极并非单纯的拳法,更蕴含导引、吐纳、存思等道家法门。 动作舒缓圆融,如行云流水,气息深长绵密,意在沟通天地,调和阴阳。 邓安初时觉得缓慢,但坚持数日,便觉心神宁静,往日因杀伐决断、政务繁杂而积累的焦躁戾气,似乎被这柔和的力量一点点涤荡、化解。 万年公主练得更是认真,她发现这太极不仅强身,更能宁心,对调理她因情绪起伏而略显紊乱的气血大有裨益。 晨光熹微中,三人身影缓慢移动,与周遭的薄雾、草木仿佛融为一体,自成一方和谐天地。 巳时前后,阳光明媚。 邓安转而寻王越练习剑法。 与太极的柔和截然不同,王越的剑术讲究“快、准、狠、诡”,是纯粹的杀人之技。 在王越的严格要求下,邓安反复锤炼基础招式,追求速度与力量的极致爆发,以及临敌时的机变与狠辣。 汗水时常浸透衣袍,手臂因无数次挥剑而酸麻,但邓安的剑术根基在王越的打磨下,愈发扎实凌厉。 王越偶尔也会指点一下万年公主的防身短剑技巧,但主要精力还是放在邓安身上。 午后,日头偏西。 则是最为艰苦的枪法基础训练,导师正是童渊。 童渊的教学方式与王越不同,更重“意”与“势”。 他并不急于传授精妙招式,而是让邓安反复练习那“磐石基础桩功”和“养枪诀”中的几个基础动作——端枪、刺枪、拦枪、拿枪。 要求他每一次刺出都要凝聚全身之力,如磐石崩裂;每一次收回都要如临大敌,蓄势待发。 童渊话语不多,但每每开口,必切中要害,指出邓安发力细微处的不足,或是气息与动作配合的瑕疵。 “力不空发,意不空回”,“枪是手臂之延伸,心念动处,枪尖即至”。 邓安练得极为辛苦,往往一个下午下来,双腿打颤,手臂如同灌铅,但精神却异常亢奋,因为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对力量的掌控在提升,那杆普通的长枪在他手中,似乎渐渐有了“生命”的雏形。 而在这紧张充实的修炼日程中,一道略显清冷孤寂的身影,开始时不时地出现在练武场边缘,尤其是童渊指导邓安练枪的时候。 正是吕玲绮。 她依旧穿着利落的劲装,勾勒出矫健的身姿,五官精致却带着疏离。 在张三丰和万年公主持续不断的耐心开导与陪伴下,她内心深处那求死的念头已然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茫然与不甘。 她认清了现实:父亲吕布与邓安有解不开的仇怨,双方是你死我活的敌人。 自己作为战俘,邓安没有如寻常对待女俘那般将她赏赐给部下或是肆意凌辱,反而给了她相对的自由和尊重(尽管那夜的伤害是真实存在的),从世俗角度看,已算是“宽厚”。 但她心中那份属于温侯之女的骄傲,以及那夜留下的创伤,让她无法轻易释怀,对邓安始终抱有一层厚厚的隔阂与抵触。 然而,她对武艺的热爱是刻在骨子里的。 亲眼见到枪神童渊演练基础枪法时那化腐朽为神奇的风采,她无法抑制内心对更高武学的向往。 于是,她开始默默地旁观,一开始站得很远,仿佛只是偶然路过。 后来,渐渐靠近一些,能更清楚地看到童渊的示范和邓安的动作。 邓安早就注意到了她。 但他没有急于上前搭话,更没有表现出任何施舍或怜悯。 他只是在练枪的间隙,偶尔会看向她所在的方向,目光平静,甚至带着一丝练习后的疲惫,微微点头示意,然后便继续投入枯燥的练习。 有时,他会故意在练习童渊讲解的某个发力技巧时,因为掌握不好而显得笨拙狼狈,满头大汗。 他也会在休息时,毫无形象地坐在地上大口喝水,与身旁的侍卫或万年公主说笑两句,完全看不出大将军的架子。 这种不刻意、不逼迫,甚至偶尔流露出“普通人”一面的态度,反而让吕玲绮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 她发现,这个在战场上算计她父亲、在政治上挟天子以令诸侯的男人,在练武场上,也不过是一个需要付出巨大努力、会流汗、会疲惫、甚至会出丑的“学徒”。 一日下午,邓安正在反复练习“中平刺”这一基础动作,力求做到童渊要求的“直如线,疾如电,力透尖”。 许是太过专注,脚下一个不稳,竟踉跄了一下,长枪差点脱手,模样颇为狼狈。 “噗嗤……”一声极轻微的嗤笑从旁边传来。 邓安循声望去,只见吕玲绮迅速别过脸去,但嘴角那一闪而逝的弧度还是被他捕捉到了。 他没有生气,反而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臂,自嘲地笑了笑:“让吕姑娘见笑了,这枪法看着简单,练起来可真要命。” 吕玲绮没想到他会直接点破,身体微微一僵,没有回头,也没有回应,但耳根似乎微微泛红。 童渊在一旁将这一切尽收眼底,面无表情,只是淡淡道:“心浮气躁,下盘不稳。继续,再加练一百次。” 邓安苦着脸,应了声“是”,重新凝神静气,端起长枪。 自那以后,吕玲绮虽然依旧很少说话,但出现在练武场边的次数更多了,有时甚至会不自觉地看着邓安那枯燥却坚定的练习身影出神。 她心中的坚冰,正在某种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缓慢而温柔的力量下,悄然融化着第一层。 而邓安,依旧保持着那份看似平静的温柔与耐心,他知道,有些心结,需要时间和行动来化解,强求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