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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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您看，林飞刚当上厂长，明白人都知道他是凭真本事一步步干上来的，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背后在使力呢。”大领导笑着解释。 老爷子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正说着话，老太太从里屋走了出来。 “这位是……老嫂子吧”大领导热情地上前问。 “老嫂子，给您拜年了！” 老太太微笑着点头。 在香江这些年，老太太最擅长的就是为人处世。 场面话说得比谁都圆滑。 而且林飞早就跟她提起过大领导的事。 他不仅是林飞的干爹，还是老爷子当年的战友。 所以老太太应对得很从容。 “这两年多亏你照顾老林和林飞。”老太太温和地说。 “唉，我们林家早年遭遇那么多变故……” “要不是你们夫妻俩帮忙，真不知道……” 说到动情处，老太太眼眶发红，差点落泪。 虽然大领导现在的地位还比不上老爷子， 但老太太看重的是他的发展潜力。 毕竟老爷子年纪大了，随时可能退下来。 大领导正值壮年，再干十几年没问题。 大领导和郭夫人赶紧上前安慰老太太。 “老嫂子，您这话可就见外了！” “林飞是的儿子，老首长是我的老领导，照顾他们是应该的。”大领导笑着说。 郭夫人点头附和：“是，林飞和小娥这两个孩子，我都当自家孩子疼。” “咱们本来就是一家人，说什么谢不谢的您说是不是” 老太太听了他们的话，欣慰地笑了。 这时又有人推门进来。 “哟，我这是赶巧了” 众人回头一看，原来是破烂侯。 他身后跟着的正是小。 今天破烂侯带小过来，是想问问林飞什么时候动身，把日子定下来。 破烂侯早就打好了主意： 不管小现在在四九城处境如何，他都希望这孩子能跟着林飞去香江闯荡。 都说这年头在香江跟捡钱似的，说不定过几年回来就出息了。 再说他也不忍心让小留在四九城——就算舍不得，也不能让孩子跟着自己收破烂。 这年头企业还没兴起，以小的出身，想找份体面工作太难了…… “哟，侯爷！” “您这来得不巧吧” “住得离老首长这么近，偏挑大年初一上门” 大领导打趣道。 破烂侯摆摆手：“没法子！要搁往年，我昨儿个就来陪老爷子守岁了！” “这不是……刚收了个义子！” “昨儿除夕，就我们爷俩一块儿过的……小子，还不快给大家拜年” 话音未落。 小笑嘻嘻地上前。 挨个给老爷子、老太太和大领导拜年。 众人满脸惊讶。 谁都没想到破烂侯居然有了儿子 最吃惊的是林飞…… 他看看破烂侯，又看看小。 突然笑出了声。 “都别站着了！” “干爹干妈快进屋！” “侯爷里边请！” 众人说笑着进了屋。 整个下午院里都热热闹闹的。 傍晚林飞和谢广坤亲自下厨。 大领导和破烂侯他们又喝上了。 夜深人静时。 冷风呼呼地刮着。 林飞和小站在院里。 咔嚓—— 小点了根烟。 烟雾缭绕中。 林飞开口：“真想好了跟我去香江” 小吐着烟圈。 扭头笑道： “这话你半年前就说过了！” 林飞挠挠头： “原本打算先送你走，或者带你一起。” “后来想着陪老爷子过完年再走。” “结果拖到现在……不过你现在认了侯爷当干爹。” “还舍得走” “你要是不想走，派出所那边我帮你搞定，至于那些混混……”小二笑着说道。 “林飞，知道我为什么想带你走吗” 林飞一愣，没有说话。 “早就跟你说过，我这条命不值钱，活着和死没区别！” “那些混混，你以为我怕他们找麻烦就算被派出所抓进去，也不过是坐几年牢，有什么好怕的” “我想走……就是想去香江闯一闯，赚了钱回来让干爹享福！” “所以……咱们什么时候走” “初五……” 小二回头深深看了林飞一眼。 猛吸一口烟，点头道：“行，初五，去香江！” “走吧！” “进屋看看他们喝得怎么样了。” 两人相视一笑，转身往屋里走去。 接下来的几天里， 从初一到初四， 几乎每天都有人来给老爷子拜年。 连轧钢厂的工人们， 也都纷纷来向林飞和老爷子拜年。 这几日林飞忙于接待客人， 直到初四下午，才拿着礼物和傻柱、许大茂一起， 专门去了徐书记家。 “什么你要辞职” 徐书记脸色骤变，猛地站起来。 不敢相信地看着林飞。 “胡闹！你辞职后打算干什么” “是厂里有人为难你还是听信了什么闲话说清楚！” 对于林飞这样的人才， 哪个工厂都不愿意轻易放走。 更何况林飞背后还有老爷子和上级领导的关系。 只要他留在轧钢厂，所有的利益基本都会落在他们手里。 但如果林飞辞职离开—— 我就有机会收拾他们！ 厂里不仅会失去一个优秀的人才，以后没了林飞的面子，部里是否还照顾他们，就不好说了。 林飞淡淡一笑：“徐书记，厂里没人欺负我，也没人敢说闲话。我现在是什么身份轧钢厂的厂长！谁要是敢惹我，那就是自寻死路！” 听他这么说，徐书记眉头依然紧锁。 “林飞，不管怎样，我一直是你的老领导！有话你就直说，有困难我们一起解决。辞职这种话，以后别再提了！” “你也知道，德啯进口的设备刚到，工人们还没摸清楚，维修车间的人也不一定能处理好。你要是现在走，出了问题谁来负责” “再说，你现在是厂长，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厂子的将来想想！”徐书记真的急了，连轧钢厂和工人的未来都搬出来，想以此“压”林飞。 但林飞依然笑着摇头。 “徐书记，有些话我不能说得太明白。对轧钢厂，我确实有感情，厂里还有不少是我的老朋友……” “还有工人的前途！” “可我必须走，非走不可！至于那些德啯设备，不是已经投产了吗维修组的刘海忠、柱子、大壮都能修，许大茂的技术也提升了不少。” “临走前我再提个建议——维修组该设个车间主任了。” “我建议由刘海忠担任这一职务……” 话音刚落， 不仅徐书记神色微变， 就连许大茂和傻柱也变了脸色。 许大茂对维修车间主任的位置并不在意， 他懒得争这些。 现在他的收入已经很可观——拿着放映员的工资，还兼着维修工的薪水。 两份加起来，每月将近一百块。 就算是车间主任，收入也未必比他高。 所以他不在意。 至于傻柱，这事跟他更没关系， 他是食堂的厨师，就算想争，目标也该是食堂主任。 真正让他们意外的是，林飞竟然推荐刘海忠当车间主任。 徐书记盯着林飞，眼神复杂。 “你是糊涂了还是怎么的” “先是辞职，现在又推举刘海忠他那德行，没让他继续扫厕所已经是网开一面，还想当车间主任” 林飞淡然一笑：“徐书记，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能改就是好同志。” “现在的刘海忠已经改过自新了！” “以他的能力，完全能胜任这个职位！” “论资历，论工龄，他都有资格……” 听完这话， 徐书记眼中泛红，死死盯着林飞。 过了许久，他终于点了点头。 “好，我算是明白了！” “你是铁了心要走，对吧” 林飞毫不犹豫地点头。 “对，非走不可！” “那你总得给我个说法吧……至少将来别人问起咱们轧钢厂的厂长，我也好有个交代。”徐书记瞪着眼说。 “交代” “辞职总得有个理由吧！”徐书记脸涨得通红。 “没有理由！” “要是徐书记非要个说法，那只有一个——我要去继承奶奶的遗产了！” 话音落下。 徐书记沉默了许久。 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 他现在彻底明白，林飞是铁了心要走，谁也留不住。 就连他亲自出面都没能劝动。 过了很久，他终于点了点头。 “行，你不愿说，我不问了。” “但你要记住，这次我只当是你请了个长假！” “只要我还在轧钢厂一天，就不会批准你的辞职申请！” “将来你要是回四九城……” 林飞抬头看着徐书记。 这句话让他心里一暖。 他声音有些颤抖：“要是我这一走就是好几年呢” “少跟我来这套！” “刚才说了，只要你活着，只要我还留在轧钢厂……” “就算你本事再大，也得回来继续当你的厂长！” “这个位置，我给你留着……” 当天晚上。 两个孩子早已睡着。 林飞和娄小娥坐在炕沿上，收拾着要带走的衣物行李。 明天一早他们就要出发。 好在老太太已经安排妥当——他们可以直接乘船去香江，那边自会有人接应。 老太太这次回来，就没打算再走了。 三十多年没见的老两口，如今都已白发苍苍，谁也不知道还能活多久，也许明天就再也醒不过来了……所以在那几个月里，老太太把产业和事务都安排好了，为的就是回四九城陪老爷子度过余生。对她来说，这或许就是最大的幸福了。 “真的不跟爷爷奶奶道别吗”娄小娥皱着眉头，满是不舍。她在四九城出生长大，嫁给林飞后一直住在这里。她知道，这次离开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回来。 林飞手中的动作停了一下，抬头对妻子笑了笑：“老爷子最讨厌送别的场面。再说我们明天要走的事，他们早就知道了……”听到这话，娄小娥不再说话，只是轻轻点头，眼里泛起泪光。 破烂侯家里，这一晚注定难以入眠。 “爹，真不用带这么多！”小儿子愁眉苦脸地说，“林飞哥说那边什么都不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