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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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 仔细看去，他眼中似乎泛着泪光。 他轻声问道：“回去之后……还会回来吗” “怎么舍不得我”林飞笑着问。 雷洛眼圈发红，却突然笑了出来：“说实话，我巴不得你早点离开香江。” “这十年你把香江搅得一团糟，走了反倒清净，这里也能风平浪静。” 林飞笑容渐渐消退。 “这次回去，能不能再来……还真不好说。” “这十年多亏有你，华胜才能从一个社团变成现在的集团。”雷洛眼神变得认真起来。 他盯着林飞：“你真的决定不回来了这么大的集团，放得下吗” 林飞淡淡一笑：“我只是不在香江，但集团还得继续做下去。现在内地正在改革，我打算把重心转过去。也许以后，集团能在内地发展得更好……” 雷洛摇头笑了笑：“行吧，你要走就走，但必须带着骆天虹他们。你以为我不知道——虽然表面上社团解散了，暗地里他们没少干违法的事。” 他停顿了一下，语气变得严厉：“到了内地别像在香江那么嚣张，要老老实实过日子。我先回警署，还有事要处理。” 他推开门又停下脚步：“真不考虑一下哪怕回去看看也行……算了，走之前记得告诉我。” 随着门关上的声音，林飞看着他的背影轻轻摇了摇头。 十年时光一晃而过。这些年他和雷洛在黑白两道上互相扶持，硬生生把一个社团变成了香江最顶尖的企业。要他完全放弃这里的根基确实很难，但向内地发展的想法早已在他心中扎了根。 如果可能，他希望能把集团总部搬到内地…… 正想着，办公室的门又被敲响。 小穿着西装走进来，笑着说：“林飞，还没忙完车已经在楼下等着了，回家吧” 林飞点点头：“好，回家吧。” 两人一起走出办公室。 楼下停着一辆黑色轿车，骆天虹坐在驾驶座上，回头笑着说：“少爷——不对，大哥，直接回家还是去哪转转” 林飞笑了笑：“回家，今晚有事要说。” “明白！”骆天虹踩下油门，车子朝着华佗山别墅区驶去。 林飞十年来一直住在老太太留下的别墅里。香江终究不是他的家，即使过了这么久，他仍觉得这里没有归属感。 这些年，他总是想起老太太和老爷子。在那动荡的十年中，老爷子最终没能躲过住牛棚的命运。幸运的是，当春风再次吹来时，老爷子平安归来。 半年前，林飞从一位大领导那里听到了这些往事。那段岁月里，不仅老爷子，连这位大领导也曾在牛棚里度过了多年。那是许多人的噩梦，是被坏人利用的十年……许多人没能撑过去。 回到家里。 红兵和红玉已经十岁了。 看到林飞回来，两个孩子高兴地跑过来。 “爸爸” “哎！” 林飞笑着把两个孩子抱起来。 这时，娄小娥从屋里走了出来。 “红兵，红玉！” “都这么大了还让爸爸抱快下来，让爸爸歇会儿！” “哦……” 孩子们听话地跳了下来。 林飞笑着说：“没事，我力气大着呢，抱他们没问题。” “那也不行，孩子长大了不能总惯着。” “进屋吧，秦姐已经把饭做好了。” 林飞点点头，招呼小儿子和骆天虹他们一起吃饭。 没多久，阿积、阿布和阿亨也回来了。 大家刚坐下，林飞的表情忽然变得严肃。 “今天人都齐了。” “有件事要跟大家说。” 听到这话，骆天虹等人互相看了看，笑道：“大哥有话直说，这么严肃怪吓人的。”阿亨也附和道：“就是，直接说吧。” 林飞笑了笑。 “好。” “那我就直说了。” “我打算……回内地。” 话一出口，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骆天虹、阿积、阿布和阿亨的笑容慢慢消失了。 过了许久， 骆天虹笑着点头。 “好事，真是好事！” “大哥，你离开家十年了，该回去看看了，打算什么时候走需要我们去接你吗” 骆天虹眼神有些闪烁。 林飞看在眼里，笑了笑。 “不如这样，你们要是愿意，就跟我一起回去吧！” “留在这里，我实在不放心。” “带在身边，反倒更安心。” 话音刚落， 骆天虹、阿积、阿布几人同时抬头。 眼中露出一丝光亮。 “大哥，我们真的能跟你回去” 林飞微笑着点头。 “嗯，但到了内地，你们必须安分点，否则——” 几人还没等他说完，就连连点头。 “大哥放心，我们已经改过自新了，怎么会惹事” “就是，大哥您吃菜！” 看着他们兴奋的样子， 林飞笑着没说话。 他的目光落在娄小娥和小身上。 “我一定会把你们都送回来！” 只见娄小娥微笑着， 泪水悄然滑落。 十年了。 这一天，她等了整整十年。 终于可以堂堂正正地回到四九城。 想到这里，泪水再也控制不住。 旁边的红兵、红玉好奇地问：“妈妈怎么哭了” “没……没事。” “妈妈是高兴，咱们要回家了！” 娄小娥微笑着解释道。 红玉皱着眉头，一脸疑惑：“妈妈，我们现在不就在家吗还要回哪个家” 两个孩子刚满周岁就被带到了，在他们记忆中，只有这里的日子。尽管娄小娥多次告诉他们，他们是四九城人，根在那里，迟早要回去。 “你真笨，爸妈不是说过吗”红兵插话，“四九城才是咱们真正的家！你要不想走就留下，我跟爸妈回去！” 红玉眼圈立刻红了，赶紧说：“谁说不回去了我也要回去！爸妈，你们不能丢下我！” 娄小娥赶紧把女儿抱进怀里：“都回去，一个都不落下！”全家人顿时笑成一片。 夜深人静时，林飞和娄小娥坐在床边。对于丈夫白天的决定，娄小娥仍觉得如梦似幻。 “林飞，我们真的要回四九城了吗”她轻声问道。 林飞转头看着妻子：“怎么，不想回了要不我先带孩子们回去” 娄小娥嗔怪地瞪了他一眼：“这十年来，我无时无刻不想着回去。只是……家里那件事真的不会再追究了吗” 林飞肯定地点了点头。 “别担心，事情已经过去了！” “对了，还有件事忘了跟你说！” “岳父已经回四九城了！” “上周出发的，昨天刚到！” “今早他还给我打了电话，报了平安！” “不过你们家的小洋楼被收归公有了。” 娄小娥一听，惊讶地看着林飞。 “什么我爸回去了” “他怎么没告诉我就这么悄悄走了” 林飞笑了笑： “他怕你担心，一个人回四九城还是有点冒险。” “所以自己先回去了。” “但现在没事了。” 娄小娥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谢谢你……” “谢我” “这么客气就见外了！” 娄小娥含着泪连连点头。 “嗯……以后不会了！” “早点休息吧，船票我已经订好了。” “明天下午的船。” 林飞笑着说。 娄小娥满脸惊讶。 “什么船票都买好了” “林飞，这也太突然了吧” “说走就走，还有好多事没处理，东西也没收拾……” “对了！红兵和红玉的学校还没请假呢，这太仓促了……” 看到她慌乱的样子，林飞轻轻将她揽入怀中。 “媳妇儿，什么都不用带。” “咱们一家四口回去就行。” “学校的事，等到了四九城再安排他们上学！” “公司的事我已经安排其他人接手了！” “以后我可能要两边跑，你和孩子就不用跟着折腾了。” “衣服什么的……带几件常穿的就行！” 听到这话，娄小娥紧绷的表情慢慢放松。 泪水不由自主地滑落。 “要回家了……我们终于要回家了……” 她激动得难以自持，很快就把林飞的睡衣弄湿了一片。 “嗯。” “整整十年了。” “不知道奶奶、爷爷，还有表舅他们……” “现在都还好吗……” 林飞说着，眼中闪过一丝期待的神色。 这时，娄小娥突然跳起来。 “不行，我得赶紧收拾几件衣服装进行李箱！” “不然明天出发就来不及了！” 看着她兴奋的样子，林飞笑着点头：“好，我帮你一起收拾。” 这一夜，注定许多人无法入睡。 小儿靠在窗前，静静望着外面的夜景。 在香江生活了十年，他从未真正欣赏过这片璀璨的夜空。 现在的他已不再是当年那个游手好闲的小混混， 而成为如今香江有头有脸的人物。 “小儿”这个称呼， 只有林飞和骆天虹他们还记得。 现在大家都叫他周卫兵， 这才是他的真名。 很少有人明白，也很少有人了解…… 明天，他们就要乘船回四九城了。 此刻的他，内心充满矛盾。 人总是这样，在一个地方待久了，就不愿离开。 他也不例外。 在四九城，他不过是个无所事事的混混。 没人真正在意他，更没人看得起他。 如果不是林飞带他远渡重洋来到这里，他或许早已不在人世。 如今，他在香江闯出了名堂，也算有了些地位。 虽然这一切，还是林飞给的。 他更愿意留在这里，而不是四九城。 只是……以前他在四九城没有牵挂。 现在却不一样了。 他的干爹破烂侯还在四九城，无论如何他都得回去一趟。 当年若不是破烂侯收留他，让他住那么久。 恐怕世上早已没有小儿这个人了。 太多的牵挂，太乱的心绪。 在小儿心里翻涌不停。 他转身走到衣柜前，拿出已经收拾好的行李箱。 看着里面的衣物，他笑了笑，然后躺到床上。 睁眼望着天花板，过去的画面一幕幕浮现。 他甚至想象着回到四九城，见到破烂侯的情景。 时而摇头轻笑，时而眼角湿润。 不知过了多久，眼皮终于变得沉重…… 第二天清晨，阳光照进房间。 1724年 别墅里一片混乱。 骆天虹、阿积、阿布、阿亨几人提着箱子从各自房间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