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练兵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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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府上层因卢家庄那场遭遇战闹得沸沸扬扬。 可始作俑者卢方舟对此浑然不知。 段存志走后的第二天一早，他便风风火火地开始整顿事务。 当宣府其他官员，还在忧心忡忡地猜测后金兵的动向，整日里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时。 卢方舟却心中有数。 他清楚明朝的历史走向，笃定后金兵很快就会返回辽东。 而下一次大规模入侵宣府要到两年后的崇祯九年秋，那时后金已改国号为清。 那时候才是真正的考验。 据史所载，两年后后金入关之势将远超今次。 宣府中路将直接面对鞑子兵锋，州城、龙门关堡等地皆会沦为战场，届时必有恶战爆发。 到那时，便是生死存亡的关头——若扛不住，莫说继续做官、践行理想，怕是连性命都难保。 所以，这两年间，他必须不择手段地充实自身力量。 看似还有两年的时间，但想到要做的事情却千头万绪。 并且卢家庄目前基础太过薄弱。 所以，他深知每一分每一秒都不能浪费。 当下，有三件急迫的事必须立刻着手： 第一，集合堡内青壮开展军事训练。 这一点在前日他于堡内演讲时就已着重强调。 卢家庄堡总共四百余人，其中十八到四十岁的青壮有一百零五人。 此刻，这些人已全部集中在堡内的晒谷场，接下来他们将接受严格的军事训练。 练兵恰恰是卢方舟的专长。 他相信，经过几个月的训练。 这些名为士兵实则是农夫的人，一定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第二，开垦周边的荒地，为来年春天的耕种做准备。 目前，堡内在册的耕地仅有三千多亩。 按照堡内现存的一百户军户来算，每户耕地还不到三十亩。 更何况，其中不少耕地在军官名下。 扣除这些，普通军户每户耕地不足二十亩。 在明末“小冰河”时期的恶劣环境下，这点耕地根本无法养活卢家庄堡的所有人。 据卢方舟计算，要想吃饱饭，每户人均耕地需达到四十亩。 这样才能在满足温饱的基础上略有结余。 如此一来，在明春之前，至少要开垦出两千亩荒地。 开荒这方面。卢方舟已经选定了负责人—张晓峰。 没错，就是这个曾妄图谋害他的张晓峰。 这货本就是屯田官，开荒种田就是他的本职工作。 而且根据原主的记忆，不管张晓峰来卢家庄堡怀揣着什么目的，他确实有办事的能力。 以前原主基本不管堡内杂事，都是张晓峰在打理。 现在，卢方舟手握对方的把柄，不怕他不听话。 自然要将这“人力资源”往死里用，用到极致。 第三，打造火铳、长矛和铠甲。 卢方舟已经规划好了后续部队的战斗方式和军种构成，因此急需大力打造这些装备。 他仔细盘点了卢家庄的库存： 火器方面，鸟铳一把都没有，仅有六把三眼铳； 铠甲方面，加上这次缴获的，总共二十四副，其中铁甲八副，其余都是皮甲； 长枪数量倒是不少，但卢方舟并不满意。 卢家庄现存的长矛，也就是明军的制式长矛，破甲能力严重不足。 而后金兵的铠甲精良。 在正面战场上，那些精锐骑兵往往身披两层重甲。 而将领头目甚至会穿三层甲，所以对短兵相接武器的破甲能力要求极高。 所以现存的这些长矛，都需要回炉重新锻造。 可卢家庄堡内的工匠仅有五人，铁匠更是只有三人。 卢方舟立即派吏目郭云涛前往龙门关堡招募铁匠，同时派人到附近州县寻访能工巧匠。 …… 卢方舟站在晒谷场上，望向眼前一百零五名青壮。 他们参差不齐地立在夯土上。 虽名为卫所士卒，却站没站相，服装更是杂七杂八，都是自家的破衣烂裳。 他大声训话： “都给我听好了！接下来几个月，本官亲自训练你们如何杀人！ 下一次鞑子来了，本官要带你们一刀一枪地厮杀！ 现在训练越苦、流汗越多，到时候活下来的可能性就越大！ 那些嫌苦嫌累的，到时候只能给鞑子当靶子！” 他将罗火等家丁和李树明二人叫上前来，指着他们道： “他们这次都得了奖赏，等朝廷封赏下来还会升官，家小也能跟着发达。 杀鞑子、保家园，这等英雄走到哪儿都让人竖大拇指！ 从今天起，他们就是你们的队长，会和你们一起训练。 若有人在训练中超过他们，本官绝不吝啬提拔！ 另外，训练期间，你们的一日三餐全部由堡内提供！” 青壮们听闻要上阵与鞑子厮杀，许多人面露惧色。 毕竟，后金兵的残暴强悍，他们早有耳闻。 但说起训练苦累，他们倒不怎么在乎。 这年头活着本就不易，庄稼汉哪有怕苦的 何况最后听到百户大人管饭，众人更是欢呼起来，恨不得每天开始训练。 要知道接下来农闲的时候，他们即使是家里的壮劳力，很多都是一日就吃一顿。 而百户大人居然提供一日三餐，想来吃的应该比自己要好，难怪他们欣喜。 卢方舟当即将一百零五名青壮分成八队。 每队十三人，加上罗火等八名队长，每队合计十四人（罗火队十五人）。 随后，他宣布了昨夜拟定的训练规定： 从今日起，寅时初集合、列队点名，迟到者打军棍五下； 寅时末至卯时中，晨跑绕堡墙五圈（约六里），掉队者加罚三圈； 卯时末早餐，吃饭喧哗者饿一天； 辰时至巳时，队列训练，喧哗或不听指挥者打军棍； 午餐同早餐规矩一样，喧哗者饿一天； 下午进行力量与敏捷训练，如举石锁、负重深蹲、负重折返跑等； 晚餐后至睡前，背诵军纪。 军纪方面，他还没有时间编撰一部适合的。 就把戚继光的《练兵实纪》找出来，先按照这本书规定来要求。 这些训练主要目的是初步培养青壮的纪律性、体能等军队的基本素质。 他预计要持续一个月左右，接着就开始结合武器练习实战能力。 宣布完这些，卢方舟就让青壮们去吃早饭。 伙食等后勤组织，他交给堡内另一个书吏赵文昌负责。 赵文昌是卢家庄堡内人，读过几年私塾，是卢方舟亲手提拔的，算是他的心腹。 因为吏目郭云涛是外来户，原主虽然是纨绔，但安排心腹到堡内监视这种操作还是没问题的。 卢方舟一个人回到官厅，让下人直接把早餐给他端来，没有回后宅和妻妾们一起。 自从岳父一家来了后，他就尽可能不在杨员外面前出现。 免得老杨一看到他，就吹胡子瞪眼。 一边吃，他一边让人把张晓峰叫来。 没理由自己这边忙的飞起，那货还可以坐在家中享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