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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还在吹,我把冲锋衣拉链拉到最上面,手插进兜里,指尖碰到匕首柄。冷。清醒。脑子转得比以前快。 十年前我躺在病床上什么都做不了。 现在我能站着,能出拳,能选择信谁。 周婉宁走了。我没叫住她。 夜风卷起一张废纸,在空中打了几个旋,贴在墙角不动了。 我转身往家走,脚步不快,但每一步都踩实了。刚拐进小区后巷,手指无意识摸了下腰间。那里空着,枪还在派出所暂扣,但系统今天还没签到。 我闭眼,深呼吸三次。 【战场重建系统】界面弹出来,绿底黑字,像老式电脑屏幕。 【签到成功。解锁情报:赵卫国旗下“滨海生物研究所”实为非法人体实验中心。近三年共记录“试体”47人,存活率12%。实验目的:强化士兵神经反应速度,结合基因编辑技术制造可控战斗员。资金来源含境外军购账款及教育系统儿童基因数据库非法调取记录。】 文字消失。 画面闪了一下,一张模糊照片跳出来——铁笼里的少年,手腕上贴着编号条,07号。眼神发直,嘴唇干裂,像是被抽干了力气。 我睁眼,胸口像被铁棍砸了一下。 不是愤怒,是冷。 一种从骨头里往外冒的冷。 他们拿孩子做实验。用的是教育系统的数据。而我女儿就在那个系统里上学。 我立刻掏出手机,拨通周婉宁号码。 “你现在在哪”我压着声音问。 “刚到家楼下。”她回。 “别进屋。”我说,“出来。有事当面说。” 等了不到十分钟,她来了。碎花裙换成了黑色外套,头发扎成低马尾,手里拎着包,微型计算机挂在肩带上。 她站定,没问我什么事。 我把刚才看到的情报复述了一遍,一个字都没漏。 她说不出话,脸色白了一截,手指突然掐进掌心,指甲陷进肉里。 然后她低声说:“07号……是我训练营同期的孩子。” 她马上意识到说多了,闭嘴,抬头看我。 我盯着她:“你到底知道多少” 她没躲开视线,也没解释借口。五秒后,她开口:“我不是实验体。但我被‘影子特工’计划筛选过。他们用药物刺激神经,淘汰七成。活下来的,要么疯了,要么变成工具。” 她声音有点抖:“我妈当年就是想销毁这批资料。她偷偷备份了一份,结果实验室起火,她没逃出来。” 我问:“你是说赵卫国杀了你妈” 她摇头:“没有直接证据。但他知道她在查。火灾前一晚,他给我打电话,说‘如果你还想见母亲最后一面,就别再碰那些文件’。” 我懂了。 她是被控制的。从小时候开始,就被拿亲人当筹码。 “那你这些年都在做什么”我问。 “查。”她说,“但我每次接近核心资料,他就会派人去我妈墓地。有一次,墓碑被人砸了,旁边放了一张我的学生照。” 她停顿一下:“我知道他在警告我。所以我只能暗中传点碎片信息出去,但没人信。直到遇见你。” 我看着她的眼睛。 十年特种兵生涯教会我怎么看人。真正的慌乱和伪装,差很多。她说话时眼皮微颤,喉部肌肉紧绷,但目光稳定。这不是演的。 她是真的怕,也真的在忍。 “所以你不是帮凶。”我说,“你是被困在里面的人。” 她点点头,却没哭,但眼眶已经通红了。 我从背包里拿出女儿画的全家福。纸角已经磨毛了,陈雪画了三个人,我和她,还有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写着“妈妈在天上”。 我把画收好。 “我女儿十岁。”我说,“她书包上挂着‘爸爸是英雄’的钥匙扣。她不知道这个世界有多脏。” 周婉宁看着我。 “你要继续复仇吗”她问,“这不是普通的仇。他会用孩子下手。你女儿也在他的名单里。” 我没回答,而是反问:“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因为我不想再躲了。”她说,“我想活着。不是作为赵卫国的女儿活着,是作为周婉宁活着。而且……我不想再看到下一个07号。” 我点头。 够了。 我不需要她发誓,也不需要她立什么血书。她刚才那句“07号是我同期的孩子”,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她不是旁观者。她是幸存者。 “你提供内部路径。”我说,“我负责突破。” 她皱眉:“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一旦动手,他就不会再留余地。” “我知道。”我说,“所以我才要先动。” 她看着我,终于点头:“研究所的数据流每天凌晨三点会短暂离线十分钟,用于本地备份。那是唯一能接入主服务器的时间窗口。我可以给你一段加密协议,但只有一次机会。” “什么时候”我问。 “后天。”她说,“如果你准备好了。” 我记下了。 “还有一件事。”她说,“基因数据库的事是真的。他们通过学校体检收集学生血液样本,名义上是健康筛查,实际在提取dna序列。你女儿的资料……也在里面。” 我手一紧。 “我会删掉她的记录。”她说,“但在那之前,你不能让她单独出门,也不能让她参加任何体检活动。” 我记住每一个字。 “你不怕我翻脸”她又问。 “怕。”我说,“但你刚才说了07号的事。那种事,没人会拿来当筹码编故事。” 她嘴角动了一下,没笑,但眼神轻松了一点。 我们站在巷口,没再说话。 远处一辆环卫车经过,洒水口关着,轮胎碾过路面的声音很沉。 “你回去小心。”我说。 她点头,转身要走。 “等等。”我叫住她。 她回头。 “下次见面,别穿这么显眼的衣服。”我说,“他的人可能在盯着你。” 她低头看看自己的外套,轻轻嗯了一声,然后走了。 我看着她背影消失在街角,才转身往家走。 路上,我打开战术手电检查电量。满格。匕首在背包夹层,没动过。明天还得去五金店拿剩下的组装工具。 走到楼下,我停下。 抬头看自家窗户。灯没亮,正常。可楼道口的垃圾桶被人挪了位置,原本靠左,现在偏右了二十公分。 我没声张,也没进去。 站在原地看了十秒,然后转身走向隔壁单元。 绕到后门,从消防梯爬到二楼平台,翻进自家阳台。 屋里没人。 但我床头柜的笔记本被人动过。原本合着,现在翻开一页,是我记女儿学校作息的时间表。 笔迹不是我的。 我合上本子,放进抽屉,顺手把匕首移到枕头下。 坐到桌前,打开系统界面。 明天是连续签到第四天。 后天第六天。 大后天第七天。 “战场回溯”功能就能用了。 我盯着屏幕,等它自动关闭。 然后我起身,走到窗边,把窗帘拉严。 坐下,摸出手机,给女儿班主任发了条短信: “陈雪最近身体不好,请假三天。” 发完,我把sim卡抠出来,掰断。 换上备用卡。 窗外,城市灯火通明。 一辆快递车驶过,车顶灯闪了一下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