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王爷，想问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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宸王裴衔亲自出城接应，凛州城门轰然关闭，将数万无可奈何的邶军和暴跳如雷的秦昊彻底阻隔在外。 城内的气氛却并未轻松多少。 楚倾云刚一下马，便脚下一软，一股强烈的虚脱感席卷而来。纳米项链能修复伤口，却无法瞬间补充她剧烈消耗的体力和精神。然而，就在她身形微晃的瞬间，一只坚实的手臂已经稳稳地托住了她的肘部。 是裴衔。他动作极快，快到周围的亲卫都未曾察觉。 “能走吗”他问，声音依旧平淡，听不出关切，却也并无冷漠。 楚倾云借着他的力道站直身体，轻轻挣脱开：“无碍。”她的骄傲不允许自己在任何人面前显露过多的脆弱。 裴衔看了她一眼，没再坚持，收回手：“玄影，带六皇子下去，好生‘看管’。”他特意加重了“看管”二字。 “是！”亲卫统领玄影立刻上前，像提小鸡一样将还在瑟瑟发抖的秦玦提走。 楚倾云则将目光投向了不远处正飞奔而来的少年将军——她的弟弟楚风。 “阿姐！”楚风冲到近前，眼眶通红，想碰她又不敢碰，看着她满身的血污和破碎的衣衫，声音都在发颤，“你…你伤得重不重军医！快传军医！” “皮外伤，不碍事。”楚倾云放缓了声音，抬手想拍拍弟弟的肩膀以示安慰，却发现自己手上也沾满了血污。 这时，一件还带着体温的玄色披风轻轻落在了她的肩上，隔绝了四周那些或敬佩、或好奇、或探究的目光，也掩去了她衣衫不整的狼狈。披风上带着淡淡的冷冽松香，以及一丝极淡的血腥与硝烟混合的味道，属于裴衔。 楚倾云微微一怔，侧头看向身旁的男人。他却并未看她，只是对楚风道：“带你姐姐回府休息，调一队亲卫过去。” 命令简洁，不容置疑。 “是！王爷！”楚风立刻领命，看向裴衔的眼神充满了感激，然后小心翼翼地护着楚倾云往将军府走去。 回到暂时安置的院落，热水早已备好。屏退左右，楚倾云褪下破碎的衣衫，浸入温热的水中，才真正长舒了一口气。劫后余生的疲惫感如潮水般涌上。 她仔细检查身体，发现除了几处较深的伤口还需时间完全愈合外，那些细小的刮伤几乎已经看不见痕迹。心口的纳米项链微微发热，仍在默默工作。 “这东西…比想象的还要强大。”她抚摸着项链，心中既庆幸又警惕。这是她最大的底牌，绝不能轻易暴露。 沐浴更衣后，军医也来了。在外人看来，她身上的伤势“理应”颇重，做戏需做全套。老军医看着那些“狰狞”的伤口（部分是她用特殊手法故意保留下来掩人耳目的），连连摇头叹息，开了大量补血消炎的药材。 送走军医，楚风红着眼圈守在床边，絮絮叨叨地说着后怕和心疼。楚倾云耐心听着，心中涌起一股属于原主的、血脉相连的暖意。这个少年，是真心待她好。 然而，这份温馨并未持续太久。 夜色初降，院落外便传来了清晰的脚步声，以及亲卫恭敬的行礼声：“王爷。” 楚风立刻站起身。裴衔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已褪去铠甲，换上了一身墨色常服，少了几分战场的凛冽，却多了几分深沉的威仪。 “楚风，你先下去。”裴衔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楚风有些犹豫地看向姐姐。楚倾云对他轻轻点头，少年这才行礼退下，临走还细心地将房门带好。 房间里顿时只剩下他们两人。烛火摇曳，在裴衔深邃的眉眼间投下淡淡的阴影，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真实情绪。他没有说话，只是走到桌边，自顾自地倒了一杯凉茶，却没有喝，只是用手指缓缓摩挲着杯壁。 无形的压力在安静的房间里弥漫开来。 楚倾云靠在床头，也没有开口。她知道，审问的时刻，来了。之前的维护、披风、乃至让她休息，都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终于，他抬眸，目光如实质般落在她脸上，打破了沉默。 “楚倾云。”他唤她的名字，声音低沉，“你究竟是谁” 楚倾云心中早有准备，迎上他探究的目光，脸上甚至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虚弱和茫然：“王爷此话何意我自然是楚倾云。” “是么”裴衔放下茶杯，发出清脆的一声轻响，“那个痴恋太子、不通武艺、连马都骑不稳的楚倾云，可不会在万军之中生擒敌国皇子，更不会用一支箭精准洞穿百步外的咽喉。” 他顿了顿，身体微微前倾，烛光在他眸中跳动，压迫感骤增：“你的伤，好得太快了。快得……不合常理。” 房间内落针可闻，只有烛芯偶尔爆开的噼啪声。 楚倾云静静地与他对视片刻，忽然轻轻笑了。她掀开薄被，赤足走下床榻，来到桌边，与他相对而坐。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毫无惧色。 “王爷，”她为自己也倒了一杯凉茶，语气平静无波，“你到底是想问我的身份，还是想问……我为何突然不爱太子，转而有了能为你所用的价值” 她一句话，直接将问题核心，抛回给了裴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