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禁忌之兽，道心之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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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家庄园的庭院，此刻已化作一片狼藉的修罗场。 精心修剪的草坪被犁出了一道道深深的沟壑，百年树龄的古松被拦腰撞断，汉白玉的栏杆碎裂一地。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尘土和浓郁的血腥味。 白虎站在庭院中央，他微微喘着粗气，胸膛剧烈地起伏。他那双血红色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主楼门口，那里，一道挺拔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悄然站立。 叶辰。 白虎的喉咙里，发出了野兽般的低吼。他从叶辰身上，闻到了一种让他感到极度渴望，又极度厌恶的气息。那是纯粹的、旺盛的生命力，如同黑夜中的皓月，对他这种活在阴暗与痛苦中的怪物，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杀……杀了你……”他嘶哑地低吼着，断断续续地吐出几个字，“就能……解脱……” 他的双腿猛地在地上一蹬！ “轰！” 坚硬的青石板地面，被他踩出两个深深的脚印，蛛网般的裂痕向四周蔓延。而他的身体，则化作一道离弦的炮弹，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笔直地冲向叶辰。 这一撞的力量，足以将一堵钢筋混凝土的墙壁都撞穿！ 叶辰的眼神，平静无波。他没有躲闪，也没有硬接。就在白虎即将撞上他的前一刹那，他的身体，如同风中的柳絮，向侧方横移了半步。 仅仅是半步的距离，却让白ar虎那雷霆万钧的一击，擦着他的衣角，落在了空处。 “轰隆！” 主楼那扇由整块金丝楠木打造的、重达千斤的大门，被白虎一头撞得粉碎！木屑四散纷飞，如同下了一场褐色的暴雨。 一击落空，白虎的眼中闪过一丝暴虐的疯狂。他猛地转身，蒲扇般的大手，带着呼啸的恶风，朝着叶辰的头颅狠狠拍下。这一掌，若是拍实了，就算是钢板，也得被拍成铁饼。 叶辰的脚下，踩着一种奇特的步法。看似不快，却总能在毫厘之间，避开白虎所有的攻击。他就像一个经验丰富的斗牛士，优雅地戏耍着一头狂暴的公牛。 白虎的攻击，大开大合，充满了毁灭性的力量。他的每一次挥拳，每一次扫腿，都在庭院里留下一道道恐怖的痕迹。假山被夷为平地，鱼池被震得池水飞溅，坚硬的地面如同被炮火犁过一般。 然而，无论他如何疯狂地攻击，却连叶辰的衣角都碰不到。 叶辰始终与他保持着三步的距离，不远不近。他的眼神，没有丝毫的杀意，反而带着一丝探究，一丝怜悯。 他的【人间绘卷】早已全面开启。在系统的视野里，白虎的身上，缠绕着浓郁的死气和怨气，那代表着气运的线条，早已断裂破碎，只剩下一团代表着痛苦与疯狂的、不断扭曲的黑色旋涡。 但在这团黑色旋涡的最深处，叶辰看到了一点微弱的、几乎要熄灭的、属于“人性”的金色光点。 “原来如此。”叶辰心中了然，“他并非完全泯灭了人性，只是被无尽的痛苦和药物，将那一点灵光，封印在了灵魂的最深处。” “吼！” 久攻不下，让白虎的狂性彻底爆发。他猛地捶打着自己的胸膛，发出一声震天的咆哮。他身上那些青黑色的血管，开始发出诡异的红光，身体的肌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次膨胀。 “基因……过载……”他痛苦地嘶吼着，“力量……好痛……” 他的速度和力量，在这一刻，再次提升了一个档次！ 他放弃了所有招式，就是最原始、最野蛮的冲撞和挥击。一时间，整个庭院里，都是他带起的狂风和残影。 叶家的护卫们，以及匆匆赶来的叶忠和叶战天，都只能远远地躲在建筑后面，心惊胆战地看着这场不似人间的战斗。 “这……这还是人吗”一个年轻的护卫，声音都在发抖。 叶战天的脸上，写满了凝重。他自问戎马一生，见过的强者无数，但像白虎这样纯粹的力量型怪物，也是生平仅见。更让他感到心惊的，是叶辰。 在如此狂暴的攻击下，叶辰依旧游刃有余，他的每一次闪避，都像是经过了最精密的计算，不多一分，不少一毫。那已经不是单纯的武技，而是一种对时机、对空间、对敌人心理的绝对掌控！ 这已经……近乎于“道”了。 “热身，该结束了。” 就在这时，一直只守不攻的叶辰，终于开口了。 他不再闪避，而是迎着白虎那足以开山裂石的一拳，不退反进，同样一拳递出。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以硬碰硬少主疯了吗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彻底颠覆了他们的认知。 叶辰的拳头，看起来轻飘飘的，没有丝毫烟火气。但就在与白虎那砂锅大的拳头接触的前一刻，他的拳头上，仿佛笼罩上了一层无形的、扭曲的气场。 “砰！” 一声沉闷得让人心头发慌的巨响！ 预想中叶辰被轰飞的场景没有出现。 反倒是白虎，那庞大的身躯，如同被一列高速行驶的火车迎面撞上，猛地倒飞出去！他一连撞断了三棵合抱粗的大树，才重重地摔在地上，将地面砸出了一个巨大的坑洞。 “噗！” 白虎喷出了一口黑色的血液，血液落在地上，竟然发出了“滋滋”的腐蚀声。 他挣扎着抬起头，那双血红的眼睛里，第一次露出了茫然和不解。他不明白，对方那看似毫无力道的一拳，为什么能爆发出比他还要恐怖的力量为什么那股力量，仿佛能穿透他的肌肉和骨骼，直接轰击在他的五脏六腑，甚至……灵魂之上 “你的力量，是外来的，是掠夺的，是充满了痛苦和杂质的。”叶辰缓步走向他，声音平静地解释道，“而我的力量，源于自身，源于天地，源于……道。” “你，不懂。” 叶辰伸出右手，掌心向上，一股柔和的、金色的气流，在他的掌心汇聚。那是他以【神级医术】催动的、最纯粹的生命本源真气。 “啊！！” 看到那团金光，白虎像是看到了天敌一般，发出了更加凄厉的惨叫。他挣扎着后退，想要逃离，但身体的剧痛，让他无法动弹。 叶辰没有给他机会。他的身影一闪，瞬间出现在白虎面前，在那双充满恐惧的血色瞳孔注视下，将那团金色的真气，轻轻地按在了他的额头上。 “尘归尘，土归土。”叶辰的声音，仿佛带着某种奇异的魔力，“放下执念，解脱吧。” 金色的真气，如同潮水般涌入白虎的身体。 没有爆炸，没有毁灭。 那些狂暴的、充满毁灭性的能量，在遇到这股纯粹的生命真气后，如同烈日下的冰雪，迅速消融。白虎身上那青黑色的血管，开始褪去；那膨胀到畸形的肌肉，开始萎缩；那惨白色的皮肤，渐渐恢复了一丝血色。 更重要的是，他那双血红色的、充满疯狂的眼睛，渐渐变得清明起来。 一幕幕破碎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上他的心头。 他想起了自己还是个少年时，在训练营里为了一个馒头而拼命的日子。 他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出任务，杀了人之后，躲在角落里吐了三天三夜的场景。 他想起了自己被秦苍龙选中，注入那些冰冷的、带着剧痛的药剂时，那撕心裂肺的绝望。 他想起了自己失控后，亲手撕碎了自己唯一的朋友——那个总是偷偷给他留饭的哑巴厨娘。 他想起了自己被关在黑暗的地牢里，那长达数年的，日日夜夜被痛苦和疯狂折磨的无边孤寂。 原来，他曾经也是一个人。 “对……不……起……” 白虎的喉咙里，发出了两个含混不清的音节。两行浑浊的泪水，从他那已经恢复了黑色的眼眸中，缓缓滑落。 这是他二十年来，第一次流泪。 也是他，作为一个“人”，最后的遗言。 随着最后一丝疯狂的怨气被净化，他的身体，失去了所有力量的支撑，如同风化的雕塑一般，寸寸碎裂，最终化作了一抔飞灰，消散在夜风之中。 庭院里，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叶忠和叶战天，以及所有叶家的护卫，都如同石化了一般，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他们无法理解，刚才还如同魔神降世般的怪物，为什么会在叶辰的手下，如此……安详地“逝去” 那不是击杀。 那更像是一场……超度。 叶辰站在原地，感受着系统面板的提示。 【成功渡化‘禁忌之兽’白虎，其灵魂怨气已净化，获得大量纯净的精神能量。】 【红尘道心值+1000。】 【领悟新技能：‘道心审判’（初级），可通过直视目标的灵魂，以自身道心，审判其罪业，对心智不坚、罪孽深重者，可造成巨大的精神伤害，甚至直接摧毁其意志。】 叶辰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他看着白虎消散的地方，眼神里没有胜利的喜悦，只有一丝淡淡的怅然。 白虎是罪人，但他更是牺牲品。 真正的罪魁祸首，还安然无恙地坐在他的庄园里，做着他的长生大梦。 “忠叔。”叶辰转身。 “在……在，少主。”叶忠一个激灵，连忙应道，语气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敬畏。 “把这里的监控录像，剪辑一下。”叶辰的眼中，寒光一闪，“只保留白虎最疯狂，最不像人的那一段。” “然后，连同他的基因序列分析报告，以及所有能证明他与‘远山生物’有联系的证据……” “匿名，送一份给京城警察总局的赵德胜局长。他是爷爷的老部下，信得过。” “再准备一份，更完整的。” 叶辰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 “明天一早，我要亲自登门，去拜访一下我的‘好邻居’。” “秦苍龙，你放出了你的狗。” “现在，轮到我牵着这条‘死狗’的证据，去敲你的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