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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姑丈的秘密武器 依凛，今儿个咋这么晚才起来清晨的阳光透过雕花木窗洒进屋里，奶奶郑美娇掀开林凛的被子，手里还拿着那把用了十几年的蒲扇。这把蒲扇跟了她大半辈子，扇骨都磨得发亮了，可她还是舍不得换新的。 林凛揉着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地嘟囔：依嫲......我昨晚梦见自己在上课...... 梦见上课奶奶被逗乐了，坐在床沿边扇着蒲扇，那是不是梦见先生拿戒尺打手心啦我小时候也总做这样的梦哩！ 才没有呢！林凛一下子清醒过来，想起昨天在溪山小学的情景，依嫲，我今天还要去上学！ 上学奶奶一脸狐疑，放下蒲扇，昨日不是才去报名吗今日又去作甚 今日是正式开学第一天呀！林凛边说边一骨碌爬起来，盘腿坐在床上，堂叔公说今日要发新书呢！听说还有新本子发！ 正说着，里屋传来婴儿咿咿呀呀的声音。母亲曹浮光抱着刚满月的弟弟林岽从里屋走了出来。曹浮光的气色看起来不错，只是眼角有些疲惫，眼下的青影若隐若现。 虚岁两岁大的林漺跟在后面，刚刚学会走路的她一步一停摇摇晃晃地走着，手里还攥着一块小饼干。 林凛走过去稀罕地蹭蹭妹妹地脸，林漺开心的咯咯咯笑，手里的饼干往林凛嘴里塞，嘴里含糊的：“依甲，施......(依姐，吃）！” 依凛，今日要去上学曹浮光温柔地问道，手里轻轻摇晃着襁褓里的弟弟。 林凛一边亲了亲林漺的脸，一边重重点头：嗯！依妈，我要去学认字！说着就要往门外跑。 奶奶一把拉住她：等等！先把衣裳穿整齐了！瞧这衣领歪歪扭扭的，像什么样子！ 林凛赶紧站定，让奶奶帮她整理衣裳。今天她穿的是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是姑姑林丕华前些日子特意给她做的，虽然旧了点，但针脚细密，穿在身上特别舒服。 “依凛啊！”曹浮光的声音轻柔而温和，仿佛怕惊醒了怀中的弟弟一般，她小心翼翼地将弟弟放在木架摇篮里，然后直起身子，微笑着看向站在一旁的林漺，轻声嘱咐道：“依漺，依弟困瞑瞑，你可别吵他哦！” 林漺虽然只有两岁，但已经能听懂大人的话了，她眨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乖巧地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曹浮光满意地摸了摸林漺的小脑袋，然后转头看向林凛，语重心长地说：“依凛，今天去学堂，一定要听先生的话，好好学习，知道吗” 林凛认真地点点头：嗯！我一定乖乖的！我要学好多好多字！ 奶奶摇摇头：这孩子，才刚去上学就这么积极。转头对曹浮光说，你呀，就由着她去吧。不过要记得，放学准时回来，别在路上贪玩。 林凛穿戴整齐后，背起昨日姑姑林丕华帮忙缝制的新布包——比昨天的那个更结实些，针脚密密麻麻的，一看就是花了不少心思。里面装着堂叔公给的崭新课本和铅笔，还有几张田字格本子。 依爸，我走啦！林凛跑到前厅，向正在看报纸的父亲林丕和道别。父亲总是这样，一大早就坐在那张老旧的藤椅上，戴着那副圆框眼镜，专心致志地看建筑图集或者报纸。 林丕和放下报纸温和的看着林凛：路上小心，放学早点回来。若是先生布置了功课，晚上回来记得跟依爸讲哈！ 吖白道（知道啦）！林凛欢快地应道，蹦蹦跳跳地往外跑。她已经迫不及待想去学校了！ 刚出院子，就看见姑丈潘秋彦推着自行车站在门口，车后座上绑着一个崭新的书包。这辆自行车是潘秋彦的宝贝，平时都擦得锃亮，今天更是特别干净。 阿凛！潘秋彦笑着招手，声音洪亮，来，姑丈给你带了件礼物。 林凛好奇地跑过去：姑丈啥礼物呀 潘秋彦从车后座取下书包，递给林凛：这是姑丈特意去县城给你买的。你看，这书包结实，装书方便。他指着书包上的小口袋，这里可以放铅笔，这里放橡皮，还有专门放课本的夹层。 林凛接过书包，爱不释手地摸了摸。这书包是深蓝色的，上面还绣着几只小白兔，针脚细密匀称，比她那个粗布小包漂亮多了。她打开书包，里面果然分隔得整整齐齐。 谢谢姑丈！林凛开心地抱住书包，我好喜欢！ 姑姑林丕华从厨房走出来，手里端着一碗热腾腾的豆浆：依凛，喝完豆浆再去上学，别饿着肚子读书。她穿着一件淡青色的斜襟褂子，头发挽成一个简单的发髻，看起来清爽利落。两岁的林漺摇摇晃晃地走到她身边，拽着她的衣角。 林凛接过碗，咕咚咕咚地喝起来。姑姑做的豆浆总是特别香，比奶奶熬的要浓稠许多，还飘着淡淡的豆香。 慢点喝，别呛着！姑姑笑着叮嘱，伸手轻轻擦去林凛嘴角的豆浆渍。林漺也奶声奶气地学着：慢...慢点... 喝完豆浆，林凛背上新书包，准备出门。这时，姑丈潘秋彦突然神秘兮兮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 阿凛，还有个东西要给你。潘秋彦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支崭新的钢笔，笔帽上还镶着一颗小小的红宝石，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这...这太贵重了！林凛惊讶地睁大眼睛，小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那颗红宝石。 不贵重，不贵重。潘秋彦笑着摆摆手，他是个实在人，说话直来直去，这是姑丈上学时用过的，现在送给你。记住啊！写字要用钢笔，比铅笔有劲儿。而且啊......他压低声音，故作神秘地说，这钢笔有个秘密武器——你用它写出来的字，先生一定会夸好看！ 林凛小心翼翼地接过钢笔，感觉沉甸甸的，不仅是重量，更是姑丈的心意。她仔细端详着那颗红宝石，虽然知道可能只是装饰，但还是觉得特别珍贵。 谢谢姑丈！我一定会好好用的！林凛郑重承诺，把钢笔小心地放进书包里。 潘秋彦伸出宽厚的手掌，轻轻地揉了揉她的小脑袋，那力道恰到好处，既不会太重让她感到疼痛，也不会太轻让她觉得被忽视。他温柔地说道：“真是个好孩子呀!” 然后，潘秋彦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继续说道：“哦，对了，如果有人欺负你，一定要记得告诉姑丈哦!姑丈可是有办法的呢！姑丈可以教你用这支钢笔写‘检讨书’，到时候啊保证能让那个欺负你的人哭着向你道歉呢！” 说着，潘秋彦还特意做了一个夸张的抹眼泪的动作，那滑稽的样子把林凛逗得咯咯直笑。就连才两岁的林漺，也被这欢乐的氛围感染，跟着“咯咯”地笑了起来。 林凛被逗笑了：姑丈真厉害！ 姑姑林丕华笑着摇头：你啊，就会哄孩子。依凛，路上小心，放学早点回来。若是先生布置了功课，记得晚上回来做，依爸依嫲都会帮你的。 林凛背着新书包，揣着新钢笔，心里美滋滋的。她抬头看了看湛蓝的天空，阳光明媚，鸟儿叽叽喳喳地唱着歌，新的一天开始了！ 依凛！等等我！身后传来郑湄的声音，那个扎着羊角辫的小表妹从巷子口跑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根糖葫芦，自己咬了一口，把剩下的举给林凛，给你吃！ 林凛摇摇头：我不吃，吃了会蛀牙的。依嫲说小孩子不能吃太多糖。 郑湄撇撇嘴：那我自己吃。说着自己又咬了一大口。 林凛转身，看见郑湄的父亲——二表叔郑航推着自行车站在巷子口。郑航是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见到林凛便憨厚地笑笑：依凛，我送你们一段路。 不用啦，依爸！郑湄蹦蹦跳跳地说，我自己能送依凛去学校！ 郑航摇摇头：这丫头，毛手毛脚的。转头对林凛说，依凛，到了学校要听先生话啊。若是有人欺负你，就告诉二表叔，二表叔去学校找先生评理。 林凛乖巧地点点头，和郑湄手拉着手往溪山小学走去。路上，郑湄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一会儿说她们家的母鸡又下蛋了，一会儿说她依妈做了什么好吃的，还说她依爸昨天去镇上买了什么好东西。 林凛一边听一边笑，感觉心里暖暖的。 走到村中的请石板桥上，林凛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远处，奶奶正站在院门口向她挥手，父亲和母亲站在奶奶身后，姑姑和姑丈也站在院子里目送她。两岁的林漺摇摇晃晃地走着，也学着大人的样子挥手。阳光洒在他们身上，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 依凛，快走吧，要迟到了！郑湄催促道。 林凛深吸一口气，转身继续走向郑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