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真相初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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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 刺耳的蜂鸣撕裂了“拾荒者号”残骸内凝固的恐惧，如同垂死巨兽最后的哀嚎。 猩红的光芒从扭曲变形的舱壁缝隙、断裂的管线接口、甚至地板龟裂的纹路中疯狂喷涌，将弥漫着血腥、焦糊和臭氧味的空间染成一片地狱血池。 每一次闪烁，都伴随着船体金属结构不堪重负的、令人牙酸的呻吟。 “警告！最高级别联邦指令介入！‘净化协议’覆盖本地控制！遗迹数据库…锁定…逻辑炸弹激活！自毁程序启动！倒计时：4分59秒…58秒…” 船载ai的声音不再是冰冷的电子音，而是充满了某种被强行注入的、扭曲的狂热，如同熵序教徒的祷告，在猩红的警报光芒中回荡。 叶川背靠着滚烫的、因能量过载而微微发红的舱壁，粗重地喘息着。每一次吸气都灼烧着喉咙。 额头那块暗紫色的晶石烙印如同烧红的烙铁，传来一阵阵深入骨髓的灼痛，与晶化右臂裂纹中疯狂蠕动的暗红余烬，形成冰火交织的酷刑。 左臂的透明化已蔓延至上臂，他能清晰地“看”到自己肩关节的骨骼轮廓，生命实感正被无情剥离。 更可怕的是脑海——初代主宰寂灭的影像、母亲胸口的黑洞、灰烬触手的g-00烙印、以及那份标注着“99”的绝密档案…这些碎片如同高速旋转的砂轮，疯狂打磨着他摇摇欲坠的理智。 一种冰冷、暴虐、想要毁灭一切的冲动，如同毒藤般缠绕着他的心脏。 “走…这边！” 林夏的声音嘶哑，带着强行压下的剧痛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决绝。 她拖着几乎虚脱的身体，燃烧着暮紫火焰的左眼中，倒计时“23”如同悬顶的利剑，每一次闪烁都让瞳孔周围的紫焰剧烈摇曳。额头的透明冰晶区域幽蓝脉络，搏动得如同即将爆裂的血管。 但她的右眼却爆发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冰冷的解析光芒！在遗迹核心强行灌输的海量信息洪流中，她如同溺水者抓住了一根浮木，勉强从混乱中提取出了一条指向逃生通道的破碎路径——一条深入舰体残骸核心、被厚厚冰层和扭曲管道堵塞的废弃维修甬道！ 身后，沉重的合金闸门在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中，正被外部狂暴的能量切割束强行熔穿！灼热的气浪和联邦特工冰冷的电子通讯声隐约传来！ “目标确认！g-00序列携带体与高价值灵根样本！优先捕获！清除所有抵抗！” 没有退路！ 叶川眼中暮紫星璇凶光一闪，强行压下脑海翻腾的毁灭欲望和身体撕裂般的痛楚，踉跄着跟上林夏。晶化右臂的暗红余烬本能地亮起，如同黑暗中野兽的瞳光。 他们冲入那条被遗忘的甬道。这里如同巨兽腐朽的肠道，狭窄、扭曲、布满厚厚的冰霜和蛛网般垂落的冷凝管。 空气污浊冰冷，每一步都踩在滑腻的冰壳和松软的金属锈渣上，发出令人不安的声响。猩红警报的光芒，在这里变得微弱而断续，更添几分压抑的绝望。 倒计时的蜂鸣如同附骨之蛆，在封闭的空间内反复撞击：“…4分12秒…11秒…” “快！尽头…有通道…标记…” 林夏喘息着，燃烧的左眼死死盯着前方黑暗，依靠着遗迹信息流中残留的蓝图指引方向。她的身体在透支的边缘颤抖，每一次核心的脉动都让她左眼的紫焰和倒计时同步地猛烈一跳。 突然！ 滋啦…滋啦啦… 甬道侧前方，一扇被冰层半封住的、布满刮痕的合金舱门上方，一盏老旧的应急指示灯闪烁了几下，竟顽强地亮起了微弱的白光。灯光照亮了门旁墙壁上一个嵌入式的、布满灰尘和冰晶的屏幕终端。屏幕表面覆盖着厚厚的污渍，但一道细微的裂纹下，似乎有极其微弱的光芒透出。 就在叶川和林夏经过的瞬间！ 嗡！ 那屏幕猛地亮了起来！并非正常的启动画面，而是如同接触不良般剧烈闪烁、跳动着满屏的雪花噪点！一个模糊、扭曲、充满杂音的监控录像画面，强行投射在布满冰霜的墙壁上！ 画面背景：冰冷、惨白、充满金属质感的巨大空间。无数排列整齐的圆柱形培养舱，如同墓碑林立的墓园。舱内充满了淡绿色的营养液。 而舱内浸泡着的…是孩子！ 数十个，上百个！年龄从婴儿到少年不等！他们全身赤裸，瘦骨嶙峋，身上插满了粗细不一的管线，如同实验室里的小白鼠！大部分孩子闭着眼睛，漂浮在营养液中，如同沉睡。少数几个睁着眼的，瞳孔中只有一片空洞的麻木和死寂。 “儿童…实验体…” 林夏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和愤怒，左眼的紫焰因情绪剧烈波动而爆燃。她想起了那份冰冷的协议，自己也曾是其中之一吗 画面在剧烈抖动、切换。扫过一个又一个培养舱编号：Ω-12、Ω-25、g-00-alpha-3… 就在画面扫过其中一个角落的培养舱时，叶川的目光猛地凝固！ 那个舱里，浸泡着一个约莫七八岁、剃着光头的男孩。与其他孩子死气沉沉不同，这个男孩的眼睛死死盯着舱外的监控镜头，那眼神里充满了极致的愤怒、不甘和一种…近乎野兽般的凶戾！ 更引人注目的是，他的右臂！从肩膀开始，整个右臂并非血肉，而是一截粗糙的、闪烁着金属冷光的初级机械义肢！义肢的造型还很简陋，关节处裸露着线缆和液压杆，但那种粗犷的、带着强烈个人印记的风格… 幼年的老k！ 叶川的心脏如同被重锤击中！锈骨身边那个满嘴脏话、视财如命、却又重情重义的机械师老k…他…他曾经也是这里的“Ω” 画面还在继续，如同最残酷的纪录片。穿着白大褂、面无表情的研究员在舱林间穿行，记录数据，如同在清点货物。突然，画面切到了一个特写镜头！ 那是一个单独的、被多重力场隔绝的观察室。室内没有培养舱，只有一个固定在金属基座上的、透明的圆柱形容器。容器内，悬浮着一个…婴儿！ 婴儿浑身插满了更细更密的管线，小小的身体在营养液中微微蜷缩。最让叶川灵魂冻结的是——婴儿眉心处，一个极其微小的、如同胎记般的…暗紫色晶石印记！与他额头上那块被遗迹晶石激活的烙印，一模一样！ 婴儿档案的特写镜头在雪花噪点中强行放大、定格： 项目编号：Ω-99 状态：异常激活（g-00序列深度嵌合） 处置建议：最高优先级收容/极端情况允许执行“最终净化” “99…是我…” 叶川的意识如同被投入冰渊最深处！脑海中被强行压制的碎片风暴瞬间失控！初代主宰、黑洞之手、母亲的死亡、灰烬的链接、g-00的污染…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了这个冰冷的编号！他不是人！他从来就不是！他是实验室里跑出来的怪物！是“最终净化”的目标！ “呃啊啊啊——！！！” 叶川发出一声混合着极致痛苦、愤怒和被彻底否定的绝望嘶吼！额头烙印的暮紫光芒如同失控的熔炉般爆燃！双眼中的星璇瞬间被狂暴的暗红余烬充斥！晶化右臂的裂纹疯狂扩大，暗红污血般的能量狂喷而出！左臂的透明化瞬间蔓延至肩膀！ 理性值暴跌！-15%！ “叶川！冷静！” 林夏的尖叫被淹没在叶川的狂吼和倒计时的蜂鸣中。 轰隆！！！！ 就在叶川理智崩断的瞬间，整个甬道猛地一震！并非船体震动，而是遗迹自毁程序的核心能量流发生了剧烈的、失控的偏转！一股狂暴的幽蓝混合暗紫的能量乱流，如同失控的怒龙，狠狠撞击在甬道一侧的舱壁上！ 刺啦——！！！ 坚固的合金舱壁如同被无形巨爪撕开！大块大块的金属装甲板在狂暴能量的冲击下扭曲、剥落、如同脆弱的纸片般被掀飞！灼热的金属碎片和冰晶如同子弹般四射！ 烟尘混合着灼热的金属蒸汽弥漫！ 当烟尘稍稍散去，被撕裂的舱壁后方露出的，并非冰冷的太空或隔壁舱室，而是一面…巨大、光滑、覆盖着厚厚冰层的黑色金属内壁！ 更令人心神剧震的是，随着剥落的墙体碎块簌簌落下，冰层在能量乱流的余温下快速融化、汽化，露出了黑色金属内壁表面蚀刻着的…东西！ 那是一个覆盖了整面巨大内壁的、无比复杂的图腾！ 图腾的主体，是一个巨大的、由无数精密几何线条和能量回路构成的、缓缓旋转的齿轮状结构。齿轮的中心，并非实体，而是一团不断扭曲、坍缩的、散发着吞噬光线黑暗的旋涡——赫然是黑洞的象征！而在齿轮的边缘，延伸出无数条仿佛由凝固的时空裂痕构成的、锐利如刀的触手状纹路！这些触手纹路扭曲盘绕，末端刺入图腾边缘的虚空，仿佛在撕扯着世界的边界！ 整个图腾散发出一种古老、冰冷、充满了毁灭与吞噬意志的威压！其线条的走向、能量的流转方式、那种吞噬一切的黑暗漩涡气息… 与遗迹武器库中封存时痕之刃化石的力场纹路，同出一源！ 与灰烬那燃烧暗红余烬的机械触手核心的基因序列，高度共鸣！ 甚至与叶川晶化右臂深处疯狂蠕动的暗红余烬纹路，隐隐呼应！ “武器库…图腾…” 林夏燃烧的左眼死死盯着那巨大的图腾，暴涨的解析力在遗迹信息的辅助下疯狂运转！ 她瞬间明白了！这条废弃甬道，根本就是当年建造者预留的、通往遗迹最核心武器库的紧急维护通道！这面内壁之后，就是封存着时痕之刃本体的最终壁垒！而图腾，既是封印，也是钥匙孔！ “吼——！！！” 叶川的嘶吼打断了她的思绪！此刻的叶川，已经完全被暴走的g-00序列和崩塌的理性支配！额头烙印的暮紫光芒与晶化臂的暗红余烬交织成毁灭的光环！他看到那图腾中心的黑洞旋涡，仿佛看到了记忆中抹杀母亲的黑洞之手！看到了自己存在的虚无本质！无穷的愤怒和毁灭欲找到了宣泄口！ “毁掉…统统毁掉！！！” 他如同失控的凶兽，不再冲向通道尽头，而是转身，拖着几乎透明的左臂，将所有的疯狂、所有的痛苦、所有的力量，全部灌注到那只裂纹密布、暗红污血狂涌的晶化右臂！…… “叶川！不要！那是…” 林夏的警告被狂暴的能量咆哮淹没！ 轰——！！！！ 叶川的晶化重拳，带着撕裂空间的尖啸和毁灭一切的意志，狠狠砸向那巨大图腾中心…那个象征着黑洞的旋涡纹路！ 拳锋未至，狂暴的晶化能量和暗红余烬形成的冲击波已经狠狠撞在图腾之上！ 嗡——！！！ 图腾中心那个黑洞旋涡纹路，仿佛被这一拳的毁灭意志激活！猛地向内坍缩！爆发出恐怖的吸力！整个图腾光芒大盛！无数能量回路如同苏醒的毒蛇般亮起！一股远超自毁程序能量的、古老而狂暴的反击力场瞬间生成！ 咚！！！ 叶川的拳头如同砸在了宇宙中最坚硬的物质上！震耳欲聋的爆鸣声中，狂暴的能量乱流呈球状炸开！将叶川狠狠震飞出去！晶化右臂传来令人牙酸的骨裂声，裂纹瞬间蔓延至整条手臂，暗红污血如同喷泉般狂涌！几块被震飞的、边缘锋利的图腾金属碎片，如同死神的镰刀，狠狠射向倒飞出去的叶川和旁边的林夏！ “小心！” 林夏瞳孔骤缩，燃烧的左眼紫焰本能地爆亮！透支的生命力压榨出最后的精神力，数条由白发和冰晶凝结的锁链瞬间在身前交织！ 铛！铛！ 锁链勉强挡开了射向她的碎片，但也应声而碎！巨大的反噬力让她再次喷出一口鲜血，倒计时“23”疯狂闪烁，几乎熄灭！ 噗嗤！ 一道寒光闪过！叶川闷哼一声，一块巴掌大小、边缘无比锋利的暗金色图腾碎片，如同烧红的刀子，狠狠切入了他的晶化右臂上臂！深深嵌入那疯狂蠕动的暗红余烬纹路之中！暗红的污血混合着幽蓝晶屑，瞬间染红了碎片！ “呃啊——！” 嵌入的剧痛如同最后的催化剂，让叶川眼中最后一丝属于“叶川”的清明彻底消失！只剩下纯粹的、燃烧的暮紫与暗红！ “倒计时：1分03秒…02秒…01秒…归零！最终净化…执行！” 船载ai狂热扭曲的声音如同最后的丧钟！ 嗡——！！！！ 整个遗迹残骸的核心，那被图腾保护的内壁之后，传来一声沉闷到令人心脏停跳的恐怖能量汇聚声！毁灭的能量即将爆发！ 就在这毁灭降临的瞬间！ 叶川握着那块沾满自己污血的图腾碎片，布满疯狂血丝的暮紫暗红双色眼瞳，死死盯着图腾中心被他一拳“激活”的黑洞漩涡！一个源自g-00序列最深处的、毁灭与吞噬的本能指令，混合着初代主宰烙印的冰冷意志，如同闪电般劈入他混乱的意识！ “开…门！！！” 他用尽全身力气，如同野兽咆哮，将那块沾满自身g-00污血的图腾碎片，狠狠拍向图腾中心那个正在坍缩、散发着恐怖吸力的黑洞漩涡纹路！ 碎片接触图腾的瞬间！ 嗡——！！！ 整个巨大图腾如同被注入了禁忌的钥匙！所有能量回路瞬间亮到极致！中心那个黑洞漩涡纹路猛地向内一缩，随即…无声地向外扩张、旋转！形成一个直径约两米的、边缘流淌着幽蓝与暗红能量光芒的、稳定旋转的…空间通道入口！ 通道内部，并非预想中的武器库景象，而是一片扭曲、破碎、充满狂暴能量乱流的…亚空间裂隙！混乱的引力撕扯着入口边缘的光芒！ 几乎在通道开启的同一毫秒！ 轰——！！！！ 毁灭性的能量光柱从图腾保护的内壁后方，如同苏醒的灭世巨兽，轰然爆发！带着湮灭一切物质的光辉，瞬间吞没了叶川和林夏刚才站立的位置！炽热的光和狂暴的冲击波如同海啸般席卷而来！ “跳！” 林夏燃烧的左眼捕捉到那唯一的生路，用尽最后力气嘶喊！ 叶川在毁灭光波触及身体的最后一瞬，凭着野兽般的本能，拖着几乎报废的晶化右臂和半透明的左臂，猛地扑向那个旋转的空间通道入口！同时，他那只尚能活动的、沾满污血的左手，下意识地抓住了旁边林夏冰冷的手腕！ 两人的身影，被狂暴的毁灭光波吞噬的前一刹那，猛地扎入了那扭曲、破碎、充满未知凶险的亚空间通道！ 嗡！ 空间通道入口在吞噬两人后瞬间收缩、消失！ 轰隆隆隆——！！！ 遗迹残骸的核心区域，在毁灭性能量的持续轰击下彻底崩塌、湮灭！巨大的爆炸火光和冲击波沿着甬道向外疯狂扩散！整艘“拾荒者号”的残骸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在冰渊裂谷深处，爆成一团短暂而凄厉的死亡焰火！ 而在那彻底湮灭的核心区域边缘，狂暴的冲击波撕开了最后一点残存的、印有武器库图腾的黑色内壁碎片。碎片上，沾着叶川蓝晶血液和暗红污秽的部分，在爆炸的光芒中，那同源的图腾纹路…微弱地闪烁了一下。 与此同时，在冰渊上方浓厚的、被爆炸冲击波搅动的冰雾阴影中，一条燃烧着暗红余烬的机械触手尖端缓缓缩回。冰冷的合成音，如同为这场毁灭献上的悼词，在呼啸的风雪中低语： “钥匙…已插入…链接…稳定…‘门’…即将…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