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背叛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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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那份伪造的、充满了惊天恶意的电报抄件，如同最恶毒的瘟疫，在国防人民委员部的高级军官之间悄然流传时，保尔柯察金那座由赫赫战功与无上威望铸就的巍峨神像，终于，被凿开了一道深可见骨的恐怖裂痕！ “拥兵自重”、“违抗军令”…… 这些曾经与他绝缘的词汇，此刻却像跗骨之蛆，死死地缠绕上了他的名字！ 然而，策划了这一切的叶若夫，却远比任何人想象的都更加贪婪，也更加恶毒！ 他要的，从来都不是一道裂痕！ 他要的，是彻彻底底的、无可挽回的……粉碎！ 内务人民委员部，那间没有窗户的地下室里。 叶若夫看着手中那份由无数眼线汇集而来的情报报告，那张总是带着病态潮红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如同食腐鬣狗般、看到了猎物垂死挣扎的残忍笑意。 “还不够！远远不够！” 他将报告狠狠地摔在桌子上，那尖利的声音，像一把生锈的锥子，刮擦着心腹们的耳膜！ “‘波拿巴’只是让他孤立！‘拥兵自重’只是让他失去军心！这些，都还不足以致命！” 他猛地抬起头，那双小眼睛里迸射出足以将人灵魂都彻底冻结的、疯狂而又冰冷的凶光！ “我要的，是让他永世不得翻身！是让他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被亿万人民唾骂的……终极罪名！” 他缓缓地，缓缓地，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地狱深处吹来的刺骨寒风！ “——叛国！” 轰！！！ 在场的所有特务头子，无不感到头皮一阵发麻，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叛国！ 这是何等恶毒，何等致命的指控！这已经不是政治斗争了，这是要将保尔柯察金这个人，从肉体到灵魂，从历史到未来，彻彻底底地、连根拔起地彻底抹除！ “去！”叶若夫挥舞着手臂，像一个正在指挥恶魔军团的疯子，“给我放出最恶毒的风声！就说他保尔柯察金，在远东期间，根本不是在打仗！” 他的声音因为极致的兴奋而变得尖利刺耳，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告诉所有人！他所谓的‘远东大捷’，从头到尾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一场他与‘白俄匪帮’和‘外国间谍’共同导演的、出卖国家利益的肮脏交易！” …… 一场比之前所有风暴加起来都更加凶猛、更加污秽的舆论海啸，在一夜之间，席卷了整个莫斯科！ 如果说之前的谣言还披着一层“理论探讨”和“内部担忧”的虚伪外衣，那么这一次，则是最赤裸裸、最不加掩饰的、最疯狂的污蔑！ “听说了吗柯察金在远东根本没打硬仗！他是和白俄的残余势力做了交易，用远东的矿产资源，换了那些白匪假装战败！” “何止！我还听说，他跟日本人也有秘密接触！不然为什么日本人败得那么快那都是演给我们看的戏！” “天啊！这……这不就是叛国吗！” 谣言，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人们心中最后一道理智的防线！ 紧接着，保尔过去所有光芒万丈的功绩，都在这面名为“叛国”的哈哈镜下，被扭曲成了最丑陋、最险恶的模样！ 他召开的那场震惊世界的国际新闻发布会，被歪曲成了“向帝国主义献媚，出卖国家情报”！他那句“犯我联盟友邦者，虽远必诛”的霸气宣言，被描绘成了“试图挑起与资本主义世界的战争，妄图火中取栗的个人野心”！ 甚至，就连他提出的、那个旨在引进西方先进技术来发展苏联工业的宏伟计划，也被描绘成了“企图让苏维埃的经济，彻底沦为西方资本附庸”的卖国阴谋！ “叛国”！ “间谍”！ “通敌”！ 这些在苏维埃政治语境中，最致命、最无可辩驳的政治罪名，如同一块块滚烫的烙铁，被狠狠地，烙印在了保尔柯察金的名字之上！ 整个莫斯科的政治空气，在这一瞬间，变得压抑而恐怖！ 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扼住了所有人的喉咙，让他们无法呼吸！ 人们不敢再公开谈论保尔，甚至不敢在私下里提起他的名字。那个曾经让无数青年热血沸腾、让无数少女彻夜难眠的名字，此刻，仿佛成了一个禁忌，一个沾之即死的恐怖诅咒！ 街道上，那些曾经因为见到保尔的汽车经过而欢呼沸腾的人群，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双双充满了怀疑、恐惧与困惑的、躲躲闪闪的眼睛。 国防人民委员部里，那些曾经将保尔视为神只的年轻军官们，此刻也陷入了巨大的痛苦与动摇之中。他们不敢相信，却又无法辩驳，只能在沉默中，承受着信仰崩塌的剧痛！ 一座无形的、由谎言与恐惧构筑的巨大牢笼，正在缓缓合拢！ 它要将那个曾经光芒万丈的“红色战神”，彻底锁死在里面，让他被世人遗忘，被历史唾弃！ 整个世界，仿佛都背弃了他。 就在这片足以吞噬一切的黑暗即将笼罩大地，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那个神话即将就此终结之时—— 深夜，保尔的住所。 书房的门被猛地推开，一道裹挟着风雪与寒意的黑色身影，如同一柄刺破暗夜的利刃，冲了进来！ 是卡佳！ 她的脸上带着一丝奔波后的苍白，但那双如同黑曜石般璀璨的眼眸里，却燃烧着一簇足以将整个克里?宫都彻底点燃的、无比锐利的滔天怒火！ 她没有说任何一句废话，直接将一份刚刚从她那张情报网核心截获的、带着致命寒意的绝密情报，死死地按在了保尔的面前！ 那是一份档案的封面草图，上面的每一个字，都像是用鲜血写成！ 《关于副国防人民委员保尔柯察金同志与德国大使馆武官赫尔曼冯施密特秘密会面的情况报告》！ “他们动手了！” 卡佳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微微颤抖，却又带着一股钢铁般的冰冷与决然！ “叶若夫的专案组，正在连夜伪造一份档案！他们要给你扣上‘德国间谍’的帽子！” “地点、时间、甚至连你们‘交谈’的内容……都已经编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