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保尔的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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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保尔那平静得不带一丝波澜，却又锐利得足以刺穿灵魂的目光，越过全场，最终定格在克里姆林宫最深沉的阴影之上时，整个会议室的空气，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攥成了实体！ 时间，在这一刻彻底静止。 叶若夫那张因为极致的兴奋与残忍而扭曲的面孔，彻底僵住了！ 他脸上的得意、狂热、胜券在握……所有的一切，都在保尔那句轻描淡写的“同意”和那句石破天惊的“党内确实存在叛徒”面前，被击得粉碎！ 他……他听到了什么！ 他为什么不辩解不咆哮不惊慌失措地指责这是污蔑！ 他怎么敢……怎么敢用这种方式，来回应自己那足以致命的雷霆一击！ 叶若夫的大脑，瞬间陷入了一片空白！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用尽了全身力气，挥出了最得意一拳的拳手，却狠狠地打在了一片虚无的棉花之上！那种空落落的、几乎要让他当场吐血的无力感，让他引以为傲的阴谋，在这一瞬间，显得无比的可笑！ 这不对！ 这不应该是这样的！ 剧本里，那个瘫在轮椅上的残废，此刻应该面如死灰，应该声嘶力竭，应该像一条被踩住了尾巴的狗一样，发出绝望的哀嚎！ 可现在…… 他为什么……还能如此平静！ 就在叶若夫心神剧震，几乎要控制不住脸上那即将崩盘的表情时，保尔，再一次开口了。 他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像一柄无坚不摧的重锤，一字一句，狠狠地砸在每一个人的心脏之上！ “为了证明我的清白，”保尔缓缓转动轮椅，面向会议桌前的所有委员，那张苍白如玉的面孔上，闪烁着一种近乎于神圣的、不容置疑的光芒，“也为了彻底挖出那些隐藏在我们队伍内部，啃食着苏维埃肌体的真正蛀虫与叛徒！” 他微微顿了顿，仿佛在为接下来的雷霆风暴，积蓄着最磅礴的力量！ 下一秒，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滚滚惊雷，轰然炸响在死寂的会议室中！ “我请求！中央政治局，立即成立一个由您，斯大林同志，亲自领导的最高级别特别调查委员会！” 轰！！！ 此言一出，全场骇然！ 就连一直坐在阴影中，如同局外人般冷漠旁观的斯大林，那握着烟斗的手，都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震！ 疯了！ 这个保尔柯察金，是真的疯了！ 他不仅不反驳，反而主动要求将这把火烧得更旺！烧得更大！甚至主动要求，将这把火的掌控权，交到他最大的敌人——斯大林的手中！ 他到底想干什么！ 不等众人从这极致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保尔那充满了无尽力量的声音，再一次，如同排山倒海般，席卷全场！ “我请求委员会——”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每一个字都像是用钢铁铸就，带着一股足以让天地都为之变色的磅礴气势！ “调查我的一切！！！” “调查我从加入布尔什维克党第一天起，所说的每一句话，所做的每一件事！” “调查我指挥远东战役时，所下达的每一道命令，所发出的每一封电报！” “调查我经手的每一分军费，每一卢布公款的去向！” “调查我与任何人，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的每一次会面，每一次交谈！” 这番话，如同一道道摧枯拉朽的闪电，狠狠劈在每一个人的天灵盖上！ 整个会议室，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石化魔法一般，脸上凝固着极致的、不敢置信的惊骇！ 他们呆呆地看着那个静静坐在轮椅上的男人。 他那残破的身躯，与此刻那番话语中所蕴含的、足以撼天动地的磅礴意志，形成了一种无比恐怖、无比震撼的对比！ 这是何等的自信！ 这是何等的坦荡！ 这是一种将自己从里到外，从灵魂到肉体，完完全全、毫无保留地暴露在最严苛审视之下的绝对勇气！ 在这种绝对的、不留一丝死角的“彻查”面前，叶若夫刚才抛出的那些所谓的“会面记录”、“前线电报”……那些精心伪造的、试图以点概全的“局部证据”，瞬间显得无比的可笑，无比的卑劣，无比的……上不了台面！ 就像在皓月当空之下，去展示一盏摇摇欲坠的萤火！ “噗通！” 一声轻响，叶若夫手中的那份“死亡报告”，竟从他那因为恐惧而变得僵硬的手中滑落，散了一地。那些白纸黑字，那些他引以为傲的“铁证”，此刻，却像一堆无人问津的垃圾，散发着阴谋的恶臭。 他的脸色，已经不能用苍白来形容，那是一种被抽干了所有血液的、死人般的惨白！ 完了！ 他那颗被权欲和嫉妒填满的大脑，在这一刻，终于明白了保尔的意图！ 将计就计！ 釜底抽薪！ 保尔根本就没有掉进他设下的陷阱！恰恰相反，保尔是主动跳进了这个名为“审查”的舞台，然后一脚，就将这个舞台的规则，彻底改写！ 他用一种无可辩驳、也无人敢于辩驳的方式，将这场原本针对他个人的政治绞杀，变成了一场席卷整个苏维埃高层的“忠诚度大审查”！ 他站在了绝对的、不容置疑的道义制高点上！ 此刻，任何一个敢于站出来反对成立这个“最高级别调查委员会”的人，都无异于是在向全世界宣告—— 我心虚！ 我有鬼！ 我害怕被调查！ 这……这已经不是阳谋了！这是堂堂正正的、以泰山压顶之势，碾碎一切阴谋诡计的无上王道！ 就在这片足以让时间都为之凝固的死寂之中，保尔缓缓转动轮椅，那双看不见的眼睛，再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精准地锁定了那个始终端坐在权力顶端的钢铁巨人。 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仿佛带着整个苏维埃联盟的重量，一字一顿，如同最后的战书，狠狠地，砸在了斯大林的心上。 “斯大林同志……” “真金，不怕火炼。” “现在，您……” “——敢点燃这把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