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保尔的默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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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莺”那年轻的生命,在卢比扬卡的地牢里,化作一曲献给理想的、悲壮的绝唱时,克里姆林宫,保尔的办公室里,却陷入了一种如同暴风雨前夜般、令人窒息的死寂。 壁炉里的火焰,依旧在不知疲倦地跳动着,将墙壁上那巨大的苏维埃地图,映照得忽明忽暗,仿佛一个正在被黑暗与光明反复争夺的战场。 卡佳静静地站在原地,那张美丽而又坚毅的脸庞,在火光的映照下,如同一尊完美的、毫无瑕疵的冰雕。 同志的鲜血,已经将她心中最后一丝的软弱与犹豫,彻底冲刷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仇恨淬炼过后,更加坚韧、也更加冷酷的滔天战意! 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所领导的那个秘密网络,将不再仅仅是为了防御,更是为了进攻!为了复仇! 保尔静静地坐在轮椅上,他没有开口,只是将一杯温热的红茶,轻轻推到了卡佳的面前。 他知道,此刻任何的安慰,都显得苍白无力。唯有胜利,唯有将那些刽子手送上断头台,才是对牺牲同志最好的告慰! 许久,卡佳终于打破了这片沉重的死寂。 她的声音,已经听不出任何的情绪波动,只剩下一片冰冷的、如同机器般精准的冷静。 “从今天起,我将亲自对所有核心成员进行单线联系。每周一次,我会在这里,向你汇报所有工作的进展。” 这已经不是在商议,而是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 一场血的洗礼,让这个原本还只是“执行者”的女人,彻底蜕变成了一个真正的、杀伐果断的地下女王! 保尔缓缓地点了点头,那双看不见的眼睛,精准地“望”向了卡佳,那平静的声音里,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属于最高指挥官的绝对权威。 “我同意。但是,你的网络,现在还只是我的眼睛和耳朵。它能看到危险,听到阴谋,却缺少一击致命的能力。” 他顿了顿,那声音陡然变得锐利,像一把最锋利的手术刀,瞬间剖开了整个苏联那看似平静的表皮,直指那即将溃烂流脓的致命要害! “不要再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叶若夫那些上不了台面的走狗身上!他们只是屠夫,真正握着屠刀的,是他们背后的主人!” 保尔的声音压得极低,每一个字,都像是一块万年不化的寒冰,带着一股令人灵魂都为之冻结的恐怖预见! “卡佳,记住我的话,从现在开始,将你所有的情报资源,都集中到一个方向——” “——密切关注斯大林,对军队高级将领的态度变化!” 轰!!! 石破天惊! 这番话,如同一道划破黑暗的闪电,狠狠劈在了卡佳的天灵盖上! 她那颗因为同志牺牲而变得冰冷的心脏,在这一瞬间,不受控制地疯狂跳动起来!她那双清澈的眼眸,剧烈地收缩着,脸上写满了极致的、颠覆认知的惊骇! 军队! 他竟然……他竟然将矛头,指向了军队! 卡佳不是愚笨之人,她瞬间就明白了保尔话语中那未曾说出口的、血淋淋的潜台词! 一场针对红军的、更大、更恐怖的清洗风暴,即将在斯大林的手中酝酿! 一种彻骨的寒意,从她的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她终于明白了! 保尔他……他根本不是在预测未来!他是在俯瞰棋局!他早已跳出了与斯大林个人恩怨的狭小格局,站在了一个足以决定整个国家命运的、神明般的高度! “我明白了!”卡佳重重地点了点头,那双美丽的眼眸里,所有的震惊与骇然,都化作了对眼前这个男人最狂热的崇拜与信服! 在得到了战略指导之后,卡佳的情报网络,这头刚刚经历了断尾之痛的巨兽,开始以一种更加隐蔽、也更加致命的方式,疯狂运转起来! 然而,新的问题很快出现。 在一次深夜的密会中,卡佳的脸上带着一丝凝重:“我们需要一份关于伏罗希洛夫元帅的绝密档案,但是那份档案被锁在总参谋部的s级档案室,我们的人,根本无法靠近。” 保尔听完,脸上没有任何波澜。 他只是平静地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朱赫来同志吗是我,保尔。”他的语气,就像是在谈论天气一般随意,“我需要一份关于战前骑兵部队后勤补给的评估报告,对,要最原始的那份。派人送到我办公室来。” 电话挂断。 不到半个小时,一名来自总参谋部的机要秘书,便恭恭敬敬地,将一个密封的牛皮纸袋,送到了保尔的办公桌上。 保尔甚至没有打开,便直接将其推给了卡佳。 “你要的东西,应该在里面。” 卡佳用颤抖的手打开了文件袋,那份她们想尽办法都无法得到的绝密档案,正静静地躺在里面! 她猛地抬起头,看着那个云淡风轻的男人,心中只剩下了一片惊涛骇浪! 这就是权力的力量! 这就是保尔柯察金,如今在军中那无人能及的、一言九鼎的恐怖影响力! 然而,真正的危机,总是在最意想不到的时刻降临! 几天后,一个更加紧急、也更加致命的警报,被送到了卡佳的手中! 内务人民委员部的一个特别行动小组,在调查“夜莺”的社会关系时,意外地,将怀疑的目光,锁定在了卡佳安插在军方通讯部门的一位核心成员——代号“工匠”的身上! 包围圈,正在飞速缩小! “工匠”随时都有暴露的危险!一旦他被捕,他所掌握的关于整个网络核心层级的秘密,将瞬间引发一场毁灭性的雪崩! 安全屋里,气氛压抑得如同凝固的铅块! 就在卡佳的大脑飞速运转,准备启动最极端的“切割”预案,甚至做好了牺牲“工匠”的准备时,办公室的门,被缓缓推开。 保尔,坐着轮椅,静静地出现在了门口。 他仿佛早已洞悉了一切,那张苍白的面孔上,没有丝毫的紧张,只有一片足以安抚人心的绝对平静。 “不要慌。”他缓缓开口,那声音,像一柄无坚不摧的重锤,瞬间定住了所有人的心神,“把‘工匠’的所有资料给我。” 看完资料,保尔的脸上,甚至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他再一次,拿起了那部红色的电话,这一次,他拨通的是朱赫来的办公室。 “老朋友,我需要你帮我个小忙。”他的语气轻松得像是在邀请老友喝酒,“我最近在远东搞了一个新的技术项目,急需一个顶尖的无线电专家。我看了看名单,你们总参通讯部有个叫尼古拉叶菲莫夫的年轻人,不错。明天就让他去远东报道吧,命令调动,越快越好。” 电话那头,朱赫来甚至没有问一个字,只是用他那雷鸣般的嗓音,干脆利落地回了一个字。 “好!” 第二天清晨,就在那几名nkvd特工磨刀霍霍,准备对“工匠”尼古拉实施抓捕时,却接到了一个让他们目瞪口呆的消息—— 尼古拉叶菲莫夫,已于一小时前,被国防人民委员部第一副委员长朱赫来元帅亲自下令,以“最高军事机密”为由,抽调至远东特别项目组!即刻生效! nkvd的特工们,当场石化! 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去质问一位红军元帅的决定! 一场足以让整个情报网都为之覆灭的灭顶之灾,就这样,被保尔一个轻描淡写的电话,于无声无息之间,彻底化解! 安全屋里,当卡佳得知这个消息时,她看着那个静静坐在壁炉前,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小事的男人,那双总是燃烧着智慧火焰的眼眸里,第一次,流露出了近乎于仰望神明般的、极致的崇拜与爱慕! 从这一刻起,他们之间,形成了一种堪称完美的、牢不可破的配合! 卡佳,是那柄隐藏在黑暗中,负责收集情报、执行渗透的、最锋利的幽灵之刃! 而保尔,则是她身后那个运筹帷幄的战略家,是那座为她遮蔽一切风雨、提供无限支援的、坚不可摧的巍峨靠山! 他,就是这个秘密网络,唯一的、至高无上的——保护神! 看着眼前这个因为自己而彻底蜕变、变得更加坚毅、也更加光彩夺目的爱人,保尔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发自内心的温柔笑意。 他缓缓转动轮椅,来到卡佳的身边,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你的网络,现在还缺最锋利的矛。” 保尔凝视着她,那双看不见的眼睛里,仿佛蕴藏着一片足以颠覆世界的星辰大海。 “我送你一件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