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斯大林的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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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大林那声因为极致的羞辱与狂怒而扭曲变形的咆哮，如同一颗投入滚烫油锅的火星，非但没能压下那早已失控的场面，反而瞬间引爆了整座克里姆林宫！ “轰——” 那山呼海啸般的声浪，非但没有丝毫的减弱，反而变得愈发高亢，愈发狂热！ “清除党内败类！保卫革命理想！” “打倒阴谋家！人民万岁！” 那一道道声浪，如同千万柄无形的重锤，一下，又一下，狠狠地砸在斯大林那早已被权力腐蚀得坚硬如铁的心脏上！ 他那张因为充血而涨成紫红色的脸，因为这毫不留情的当众打脸，而剧烈地抽搐着！那双深陷在眼窝里的黄褐色眼眸，迸射出如同受伤野兽般的、疯狂而又绝望的血色光芒！ 权威呢！ 他那不容置疑的、足以让整个国家都为之颤抖的领袖权威呢！ 为什么这些人，这些曾经在他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喘的蝼蚁，现在，竟敢如此无视他！竟敢如此羞辱他！ 一股被彻底背叛、被当众剥光了所有伪装的极致羞辱，如同最滚烫的岩浆，轰然冲上了他的天灵盖，彻底烧毁了他最后一丝名为“理智”的神经！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斯大林猛地一拍面前那张厚重的红木讲台，那坚硬的实木桌面，竟被他这蕴含了无尽怒火的一击，拍出了一道清晰的裂痕！ 他那魁梧的身躯，因为无边的愤怒而剧烈地颤抖着，整个人，如同一座即将喷发的、积蓄了万年怒火的恐怖火山！ 他从那张被撞翻在地的、象征着至高权力的座椅旁，猛地站了起来！ 他伸出那只因为愤怒而抖得如同风中落叶的手，指着台下那片沉默的钢铁森林，指着那片沸腾的红色海洋，指着那个端坐在风暴中心、平静得可怕的男人！ 他张开嘴，用他那浓重而又沙哑的格鲁奇亚口音，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发出了他此生最歇斯底里、也最不甘的咆哮！ “肃静！！！” “全都给我坐下！！！” 那声音，不再是领袖的威严，而更像是一头被逼入绝境的野兽，在被猎枪顶住脑门时，发出的最后一声、充满了无能狂怒的悲鸣！ 然而，回应他的，是更加山呼海啸般的声浪！ “清除叛徒！清除叛徒！清除叛徒！” 那整齐划一的口号，如同最沉重的丧钟，一声声，一下下，狠狠地，敲碎了他那可怜的、早已荡然无存的领袖尊严！ “你们……”斯大林的眼球，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布满了血丝，几乎要从眼眶里迸裂出来！ 他死死地瞪着台下那一张张坚毅的、狂热的、充满了蔑视与审判的脸，那颗骄傲到极致的心，终于，被彻底撕碎了！ 他猛地伸出手指，状若疯魔地，胡乱地指着台下的将领和代表们，发出了他此生最尖利、也最色厉内荏的咆哮！ “你们要造反吗！啊！” “你们要背叛党、背叛革命吗！！” 他试图用“叛徒”这顶他最擅长扣下的帽子，来唤醒这些人心中最后的一丝恐惧！ 然而，他失望了！ 这一次，没有人再感到恐惧！ 回应他的，是近卫第一坦克军军长那充满了无尽嘲讽的冰冷眼神！是基辅特别军区副司令员费季科嘴角那一抹不屑的冷笑！是那数百名共青团员眼中，那如同看着一个跳梁小丑般的、最彻底的鄙夷！ 叛徒 到底谁才是叛徒！ 到底谁，才是那个打着革命的旗号，罗织罪名，陷害忠良，企图将整个国家都变成他私人刑场的、最无耻的叛徒！ 斯大林那歇斯底里的咆哮，在这片由整个军队和人民的意志所共同汇聚而成的磅礴大势面前，显得是那样的苍白，那样的无力，那样的……可笑！ 这一刻，斯大林终于感受到了！ 一种他登上权力巅峰以来，从未体会过的、深入骨髓的、绝对的孤立与无力！ 他下意识地转过头，疯狂地扫视着主席台的最高处，试图从自己的亲信脸上，寻找到一丝一毫的支持！ 然而，他看到的，是一张张如同死了爹娘般的、充满了恐惧与绝望的脸！ 伏罗希洛夫、布琼尼，那两个保守派元帅，如同两滩烂泥，瘫软在椅子上，眼神涣散，嘴唇哆嗦着，早已被吓得魂飞魄散！ 而他那些曾经最会摇旗呐喊的中央委员们，此刻，却像一群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一个个面如死灰，噤若寒蝉，甚至连与他对视的勇气都没有！ 没有了！ 什么都没有了！ 他猛然发现，自己苦心经营了十几年的无上威权，自己那座用谎言与恐惧堆砌起来的权力神像，在真正的军心和民意面前，竟是如此的不堪一击！是如此的……脆弱！ 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如同毒蛇，猛地从他的尾椎骨，窜上了天灵盖！ 不！ 不！！！ 我还没输！ 我绝不会输！！！ 一股最后的、困兽犹斗般的疯狂，瞬间占据了他那早已被绝望吞噬的大脑！ 他那双布满了血丝的、如同恶鬼般的眼眸，猛地，转向了主席台的阴影处！ 转向了他最后的、也是最忠诚的依仗！ 转向了那个掌控着整个国家最血腥、最恐怖的暴力机器的男人！ 内务人民委员——叶若夫！ 斯大林的目光，如同一柄烧红的、淬满了剧毒的烙铁，狠狠地，烙在了叶若夫的灵魂深处！ 那眼神，不再有任何的言语！ 那眼神，只剩下了一个最原始、最疯狂的指令！ 动手！！！ 用你手中的屠刀！用你最忠诚的刽子手！将眼前这些胆敢背叛我的逆贼，将眼前这个该死的残废，将这个胆敢窃取我一切的窃贼，统统碾碎！ 一个不留！！！ 接收到这道充满了毁灭意志的最后指令，叶若夫那张惨白如纸的脸，猛地，狠狠一颤！ 他那双藏在镜片后的、如同鬣狗般阴狠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发自本能的、对台下那片钢铁森林的极致恐惧！ 但是，下一秒，这丝恐惧，就被那股根植于他灵魂深处的、对斯大林的绝对忠诚与敬畏，彻底碾碎！ 他知道，这是最后的赌博！ 赢了，他将踩着这些元帅和将军的尸骨，成为这个国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输了…… 不！他不能输！领袖也绝不会输！ 一股病态的、属于赌徒的疯狂，瞬间冲上了他的天灵盖！ “唰——” 一声清脆的、金属摩擦皮革的声响，突兀地，在混乱的会场上空响起！ 在全场瞩目之下，叶若夫脸色惨白地，猛地从腰间，拔出了他那支象征着内务部最高权力的马卡洛夫手枪！ 他用那只因为极致的恐惧与兴奋而剧烈颤抖的手，将那黑洞洞的、冰冷的枪口，对准了台下那片巍然不动的钢铁森林！ 随即，他猛地转过头，对着他身边那几个同样被吓得魂不附体的内务部特工，发出了他此生最尖利、也最疯狂的嘶吼！ “逮捕他们！！！” “逮捕这些叛徒！！！”